易敏之酒后乱性-非常情爱

易敏之上课有两个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在很早以前给本科生上课时,他手拿一个普通的水杯,一袭笔挺的中山装,昂着头,神情冷然地缓步走向文科楼,从来不拿什么教案。碰到熟人时,他微微一笑,并不跟人多说话。他在教室门前一站,学生们就都往里跑。然后他缓步走向讲台,把杯子一放,对着站立着的学生说:

“你们致敬的不是我,而是真理。我不代表真理,我是引领你们走向真理的使者,所以以后你们在站立的时候,或者说在任何一个地方举义的时候,要记住,你们的心中除了真理,人世间不存在任何权威。”

所有他代过课的学生都听过这句话,而所有听过他课的学生都记得他上课时是用左手写字,且在上西方美学课时一般用汉语教授却用英文板书。这是易敏之的特点。一般人是从左到右地写字,易敏之也一样,可是要用左手写字看上去很别扭。由于易敏之的名气很大,大家一看他又有这样的特点,所以非常佩服他。到了上西方美学和他的西方哲学选修课时,第一堂课真是人山人海,过去没听过易敏之课的学生都想目睹这位当代大师的风采,结果,英语水平差的人和外国文学与哲学读书不多的学生一看扭头就走,被吓住了。第二堂课时,来的就很少了。但要听易敏之课的人记笔记是一件非常苦恼的事,因为易敏之不但用英语板书,而且要求大家用英语记笔记。他说,要学外国文学和哲学就要读人家的原著,要读原著就得学好外语。于是,每天下课后,学生们往往还得聚在一起对笔记。一学期或是一年下来,那些坚持了的学生有福了。他们不但真正地倾听了这位当代大师的亲口教诲,而且外语水平有了大幅度提高。不过,那时大学生普遍对外语看得不重要,所以能够坚持下来的学生并不多。系上常常有人给易敏之做工作,要他改变授课方式,那样的话,就有很多学生可以听他的课了。易敏之当然不会有半点更改。张维等研究生因为这学期上的是中国古典文论及先秦哲学,所以还没有尝到那些苦头,可是,易敏之在这学期开学初就说了,他要求研究生一定要学好外语,要看原著,要学会用外语写作。谁都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大家只是一个劲地想过学校的考试。

易敏之上课的另一个特点是,一边酌酒,一边讲课。这当然是指他给研究生上课了。易敏之住两室一厅,大的一室当了卧室,小的一室改做客厅,把厅改成了书房。这样,书房就显得大一些。他在四面摆了书架,靠窗户摆了张大写字台,剩下的空间还很大,于是,他买了张大餐桌放在那里。他说,这张餐桌一可以用餐,二可以上课,三可以用来娱乐。事实上,它大部分时间是用来上课的。易敏之吃饭一般都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吃,而他又是很少娱乐的。易敏之在楼下买了便宜酒,放在家里,等上课的时候,浅浅地喝一点。研究生上课一般都是半天,至少要三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弟子们才见易敏之渐入佳境,语出惊人,思维敏捷。弟子们则从来不能喝酒,但可以抽烟。大家也感到气氛很轻松,都喜欢这样上课,有时,弟子们凑一点钱给导师买瓶好酒,易敏之当场打开,一边喝一边说:“我老了,必须要用酒精来刺激一下,你们可不能喝,当然下课后可以请我去喝酒。”

事情就出在喝酒上。大家看一学期就要结束,便合计请易敏之吃顿饭。易敏之说外面的饭菜很贵,不如在家里弄些菜吃。冯德昌说他们都不会弄,还是到外面去吧。杨玲和林霞也说,她们不会做菜。于是每人出50元,六人就是300元。冯德昌拿了钱,领着易敏之和师弟师妹们来到学校附近一家火锅店。一进门,冯德昌就与老板娘打了招呼。原来冯德昌已经来这里订了座,且讲好了价钱。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火锅店,但对这些研究生来说,来这儿的机会几乎很少,甚至没有。菜也已经点好了,冯德昌又拿出早已买好的酒。易敏之看着桌上的锅和菜感叹地说:

“实际上还不如到我家去,大家包饺子都行,何必这样浪费呢?”

杨玲说:“易老师,我们这是最普通最普通的火锅了,你就将就着吃吧,等我们工作后,请你吃好的。”

易敏之笑了:“我这个人吃什么都无所谓,要的只是高兴。你看,在这里多别扭。”

冯德昌说:“那我们吃完以后,再到你家里去玩。”

易敏之说:“好吧。”

易敏之自己喝惯了独酒,不喜欢与人猜拳喝酒,于是大家一起聊天、讲笑话,然后一起碰杯。冯德昌和张维能喝酒,每次都能和易敏之喝个满杯。一瓶酒喝完后,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鲁连生又要打第二瓶,易敏之说:

“走吧,咱们到我家去喝。”

杨玲说有点事要去办,冯德昌和张维就说她。杨玲只好说:“那我等一会儿再来,我先去把事情办了。”其他人都随易敏之一起到他家去。冯德昌在路上买了些油大豆、油炸花生和瓜子。

大家坐在餐桌旁,把酒和其他东西摆好了。林霞说:“大家数数喝酒怎样?”张维说:“就是数七的那种吧!太儿化了。”易敏之笑笑。林霞说:“很好玩的。”易敏之就说:“那我们玩玩看。”于是,大家就数数喝酒。易敏之以前也玩过这种游戏,也是前面的弟子们玩的。鲁连生有些紧张,数到二十八的时候,他觉得不对,却喊了二十九,于是喝酒。接下来,鲁连生连连失误,连连喝酒。正在玩,杨玲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张维一看是巫丽,杨玲的老乡。他们在一起打过牌。巫丽很聪明,又是学声乐的,动不动还会给他们唱支歌,在一起非常快乐。巫丽的男友在武汉工作,巫丽周末没事干,就只好打牌。一来二去,巫丽对张维有些好感,但张维心中只有吴亚子。

大家见进来了一个漂亮女生,全都有些愣了,说话也有些不自然,只有张维和林霞让座。杨玲给易敏之介绍巫丽,又给巫丽介绍冯德昌、吴用和鲁连生。大家坐定后,冯德昌说:“我们换一个玩法吧。”林霞说:“这个不挺好吗,换个什么呢?”张维说:“干脆大家出节目,能唱歌的唱歌,能说笑话的说笑话,能朗诵诗的朗诵诗,总之要有个节目。”冯德昌说:“好。”吴用反对,说他什么也不会。杨玲就说:“那你就学一声狗叫什么的。”吴用红了脸说:“你才要学狗叫。”杨玲笑着说:“不就是玩吗,开玩笑的,你也可以学鸟叫。

”鲁连生说:“我也不会。”杨玲说:“那你就喝酒。”易敏之说:“对,喝酒,喝酒好,我老了,啥也不会了,就喝酒吧。”巫丽这时说:“你可以给我们讲笑话啊!”易敏之笑着说:“我不会讲笑话。”巫丽说:“那你可以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啊!名人的故事最有意思了。”易敏之笑了笑说:“好,好,好。”

大家先推张维朗诵他自己的诗,张维便朗诵了最近写的一首诗,题目叫《伤逝》,写得凄婉动人。林霞和巫丽听完后沉默着,她们都知道这是张维在哀悼他和吴亚子的爱情。其他人听完后也沉浸在伤感之中,直到易敏之说了声“写得好,就是稍稍有些哀,能节制一些更好。”之后,大家才鼓起掌来,都说好,都举杯。

第二个便是巫丽。巫丽是学民族唱法的,唱了首王洛宾的《半个月亮爬上来》。巫丽的表情很生动,一边唱一边还要表演,深情款款,引人入胜。巫丽的歌虽然也有些忧伤,但还是很欢乐,巫丽一唱完后大家都齐声说好。大家又干杯。

然后便嚷着要易敏之出节目。易敏之本来是想唱歌,或者是想唱一段戏,但觉得情绪不够,还没有到兴头上。十多年不唱戏了,他几乎把台词忘了。巫丽想听的是他的传奇经历,便要求讲故事。

易敏之便讲起朱四维的故事,从他认识朱四维开始,一直讲到朱四维在农场里死去。易敏之不会讲故事,讲着讲着,自己就已经觉得有些生硬,说:“不讲了,不讲了,以后再讲,朱四维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而且我讲得也很无趣,本来在我心中很好的故事,可一讲出来,连自己也不爱听,我们先喝酒,让别的人出节目,等一会儿我也给大家出个节目,现在先喝酒。”

喝过酒后,鲁连生出节目。鲁连生站了起来,说自己不会唱歌,也不会朗诵诗,但他又说:“我自己偷偷地写过一些诗,可能不叫诗吧。我就朗诵一首给大家听,请易老师和各位不要笑我。”

大家都一愣,鲁连生写诗,第一回听说,于是都来了兴趣。鲁连生朗诵的题目是《头像》:

我常常想画一幅自己的头像

画上愤怒的眼

在黑色的眸子里点上一盏灯

画上高高的鼻梁

仿佛英雄的遗骨

再添上铁一样乱刺的头发

在脸上凭空画几道暗线

显示我坚强的内心

可是,这不是我

我把它撕了又画

画了又撕

我开始讨厌它

有一天,我看着自己的相片

那也不是我

我仍然将它撕得粉碎

于是,从那一天起

我一直在寻找自己真正的像

妈妈,我把它丢在哪儿了呢

鲁连生朗诵完后红着脸坐了下来,见大家表情严肃,就低下了头。易敏之说:“鲁连生啊鲁连生,没想到你还是个诗人,写得不错。我看那幅像更像是张维啊,你们说,是不是?”大家都笑,张维也笑起来。

接着杨玲和林霞唱歌,最后剩下了吴用和冯德昌。巫丽还会舞蹈,跳了一个新疆舞,其他的人都给她伴唱。林霞会唱昆剧和越剧,杨玲和巫丽还会黄梅戏。大家玩得真是开心极了,都有些微醉。冯德昌有些大了,说话也开始无遮拦,说:“易老师,今天我们就玩个通宵吧!这一个学期来,我们太紧张了,从来没有放松过,今天是最高兴的一天。”易敏之说:“好啊,我也是,好多年了没有今天这么开心过。”

冯德昌忽然把易敏之的录音机打开了,说:“易老师,有没有舞曲?”易敏之说:“你看,我不知道。”冯德昌找了一盘带子放起来,他说:“干脆我们跳舞好了。”易敏之有些犹豫,杨玲说:“冯德昌,你要干吗?要让易老师的邻居骂易老师啊?”易敏之说:“不要紧,可以小声一些,下面听不着的。”鲁连生和吴用都不太情愿,张维也不太想,但巫丽和林霞却赞同,于是冯德昌就放起了音乐。冯德昌把易敏之拉起来说:“易老师,我们是看你一个人过得太苦闷了,想让你高兴高兴,你就年轻一次吧。”易敏之还是不愿意,一个劲地笑,脸都有些红了。这时,林霞先起来了,对易敏之说:“易老师,那我先请你跳一曲。”易敏之只好起身。那边,巫丽对张维说:“你不会跳我可以教你。”张维也只好起来。杨玲则一直坐着,心里有些不高兴,冯德昌就说:“杨小姐,能否赏脸?”杨玲一听就笑起来。这样,一个小小的舞会就这样在易敏之家办了起来。他们把餐桌移了出去,空间还挺大。冯德昌边跳边对鲁连生说:“连生,干吗啊,起来啊,你先和吴用跳啊。”鲁连生觉得可笑,就拉起吴用晃起来。八个人没法转,基本上都是原地走动,实际上都在说话。

巫丽看着张维的眼睛,说:“你女朋友最近和你联系过吗?”张维摇摇头。巫丽说:“你没想过去看看人家?”张维说:“没钱。”巫丽说:“没钱还找人家?这样吧,我借你。”张维说:“不用了。”巫丽说:“那为什么?”张维说:“人家不希望我去。”巫丽说:“张维,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像你这样痴情的人不多了,不过,我觉得你不必要整天做痛苦状。”张维说:“什么呀,你懂什么?”巫丽说:“别,不要以为你是诗人就应该痛苦,谁说的?干吗不过得开心一点呢?”张维觉得巫丽干涉他太多,心里有些不高兴,特别是巫

丽在跳舞时总是要左右张维,这使张维大为反感,还没跳完,张维就恹恹地要下场子。巫丽有些不高兴。

巫丽是那种个性很强的女孩子,一看张维这样,就有心要气他。巫丽看易敏之有些高兴,就上前要和易敏之跳第二曲,易敏之有些不自在。很多年了,他再也没有和年轻女孩子这样近距离地亲近过。都说青春好,而人在青春期时是绝对体会不到这好的真正意义,只有青春不在时,才感到青春的美妙。易敏之今夜就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点,特别是在巫丽的身上。巫丽眼睛里有种流连顾盼的神情,一笑时仿佛有粉红色的光,她那一脸的凝脂,没有褶皱的皮肤,浑身散发着的诱人的体香,以及那美丽的歌声、动人的舞姿和灿烂的欢颜都使易敏之震颤。他在心里想:青春多美妙啊!

张维想起了吴亚子。他不想跳了。林霞要和他跳,他也只是勉强地跳了一曲,就跑到客厅里去了。那里有鲁连生和吴用。林霞也逃了出来。鲁连生便说:“林霞,走,咱们去跳。”林霞说:“不了,我想休息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冯德昌出来拉张维,张维说他喝多了,不能再跳了。冯德昌便把鲁连生和林霞拉进去了。吴用喝了一些酒,脸红得发紫。张维端起酒杯又喝起来,不一会儿便醉了。他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中看见林霞给他盖了毛毯。

醒来时,他就发现沙发上又多了两个人,鲁连生和林霞。一看已经五点钟,他起来去上卫生间,顺便到书房里去看,发现杨玲和冯德昌趴在桌子上睡着,却不见易敏之和巫丽。他正要往卧室里去,就听见巫丽在哭泣。他冲进卧室,发现易敏之把巫丽搂在怀里,一见张维进来,才放开了手。巫丽冲过来扑在张维怀里,哭泣着。易敏之说:“我看见她喝醉了,在吐,我就想把她抱到床上,让她睡好,她衣服也脏了,我想给她脱掉。”张维的酒醒了。他什么话也没说,让巫丽把衣服穿好,巫丽不知道怎么穿,张维有气,就替巫丽穿好了衣服,带着巫丽拍门而去。

巫丽一出门,就吐了起来。张维皱着眉头,什么话也不说,等巫丽吐完后,继续拉着她走。巫丽吐完后,有些软,张维抱着拖着往研究生楼走。巫丽突然抱住张维哭起来,张维也哭了起来,大声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巫丽哭着,突然,他把张维一推,说:“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然后坐在地上哭起来。冬日的夜晚寒冷极了,张维直打寒噤。他拉起巫丽往回走。巫丽已经软成一团,张维只好背着她走。走了一会儿,巫丽又哭起来。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楼下。此时,一些学生已经出操了,都在看着他们。张维把巫丽送回宿舍,就回了自己的宿舍。他没有任何睡意,他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的脑海里不时地闪现易敏之和辽宁那个女诗人睡觉的情景,他觉得事情没有易敏之说的那么简单,要不巫丽怎么会哭呢。易敏之在他的心中彻底没有威信了。他非常痛苦,他觉得易敏之不应该是这样一个禽兽,但事实又怎么解释呢?

迷迷糊糊中张维听到有人在叫他。他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快到中午了。是冯德昌。冯德昌问张维是怎么回事。张维说:“易敏之没有给你们说吗?”冯德昌说:“易老师说巫丽喝醉了,还吐,他想把巫丽扶到床上去睡,可是,巫丽和你都误解他了。”张维一下子坐了起来,问冯德昌:“那巫丽为什么哭?”冯德昌问:“那得问巫丽。”

两人来找巫丽。巫丽在发烧。宿舍里的同学给她吃了药,她正在沉睡。两人又回到张维宿舍,这时,杨玲和林霞也来了。陆友和陈大亮出去了,吴文翰见林霞进来,就站了起来,林霞和他打了招呼后,坐在张维旁边,不理吴文翰了。吴文翰觉得无趣,走了。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林霞和杨玲问张维是怎么回事,张维又把他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林霞说:“巫丽当时怎么说?”

“她什么也没说,我也没怎么问,肯定是易敏之喝醉了。”张维说,也不叫易老师了。

“但把巫丽也没怎么呀!”林霞说。

“还没怎么?巫丽都在哭!她身上的衣服都脱得剩内衣了。”张维很愤怒。

“说不定巫丽是真的喝醉了,把衣服都吐脏了,易老师在帮她呢?”林霞说。

“我也在这么想,可是,他是怎么把巫丽弄上床的,老冯你知道吗?”张维在找援兵。

冯德昌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那时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就听见易老师一直在和巫丽说话,还频频碰杯,我睁开眼看过一次,反正他们坐得很近,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张维一听,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林霞看了一眼张维,说:“我觉得也不能完全怪易老师,巫丽昨晚上的表现反正也有些过头。巫丽在舞厅里干过,是吧,杨玲?”杨玲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林霞接着说:“我觉得她后来贴得易老师很紧,再到后来可能喝醉了,就倒在易老师怀里了。”

冯德昌问:“你没睡着?”“巫丽倒在易老师怀里时我是迷迷糊糊的,后来他们在一起

一个劲地说话,我也喝多了啊,就睡着了。”林霞说。

张维一听,更加气愤:“即使巫丽有意,易敏之他是我们的老师啊,巫丽是我们带来的,他也应该有分寸。”

林霞看张维这么护着巫丽,有些不高兴,说:“反正我觉得都有问题,一个巴掌拍不响。”

冯德昌说:“唉,反正都喝醉了,酒场上的事不必当真。”

张维一听,就来气了:“那不一定,有些人怎么醉也不会失态。喝醉酒失态的人,说明他内心深处一直有种见不得人的东西。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给你们说过,现在说也不迟。”于是,张维就把易敏之和辽宁诗人的事说了,大家都有些愕然,然后与这件事一联系,就觉得事情严重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聚集在林霞宿舍里,又说起巫丽。林霞对杨玲说:“杨玲,不是我在背后说你老乡的坏话,我觉得她真的不是个检点的人,否则,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杨玲一直也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巫丽带来,但是她觉得巫丽平常也没有什么太出格的事。她有些委屈地说:

“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我觉得她太孤单,张维和你和她又都熟,所以就带来了,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张维一听,就知道巫丽定是心中有些烦,再加上昨晚上他也对她很冷淡,所以就做出这种事来。这样一想,他心里有些自责,但转念一想,即使这样,也不应该和易敏之那样啊!那样,反而使他更瞧不起巫丽来。

林霞一听,更有理了:“怪不得呢?是她觉得寂寞,就找有些人来了,没想到有些人根本就不理她,然后她就有些自暴自弃。”

大家都知道在说张维,张维却装做不知道。后来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很没意思,纷纷都想回家。林霞把大家送到楼下,把张维叫住,问:“你放假后干什么?”“不知道。”“回不回家?”“我回哪儿啊?”“对不起。”

“没什么,我现在觉得这样也很好,无牵无挂,一无所有,男人要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那你这几天干什么?”“没什么打算。”

“哎,我们找个地方去玩吧!”“到哪儿去啊?”

“就在这附近,比如到圆明园去,冬日的圆明园别有一番滋味的。最近你去过那儿吗?”

“没有。”

“那我们就说定了,去那儿玩。”

“你不是要回家吗?”

“我迟两天再回,就这样说定了。”林霞怕张维反悔,赶紧跑了。

张维实际上是不愿意去的,一是他现在的生活费不多了,假期刚刚够用,所以不愿意在这时候有其他方面的浪费,但是他的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度过。他的失眠症时好时坏,这几天可能又要犯,所以他心里非常恐惧。

下午的时候,张维又去看过一次巫丽,巫丽的烧已经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