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刚听赵雯回去一说,迫不及待地让赵雯给家打了电话,恨不能马上就去见人家。他倒不是急着治腿伤,根据赵雯父亲的描述,这位大师很可能是他的一位师叔。
次日见了面一盘道,还真是魏刚的师叔。“文革”中这位师叔被轰回了沧州老家,前几年才迁回来,这位师叔是众师兄弟中功夫最好的。更巧的是,这位师叔竟然是秃头兄弟的父亲。魏刚问他为何没把武功传给两个儿子,师叔愤愤地说,“文革”我被轰走了,没来得及。哼,幸好我没传给那两个混蛋,他们都不走正道呀。
魏刚怕师叔伤心,没跟他说秃头兄弟在月亮宫闹事的事,武功高强的人大都要强又好面子。后来大黑和亮子与秃头兄弟为争夺地盘水火不相容并大打出手,幸亏魏刚和师叔从中调解才把事情暂时压了下去。
自此后,师叔每周给魏刚治疗一次,魏刚的腿还真的明显好多了。赵雯的父母格外宽慰,赵雯更是惊喜异常,只要魏刚的腿伤能彻底痊愈,赵雯就等于多了一半的希望。
师叔很喜欢魏刚的人品,在给魏刚治腿伤的同时,还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武功传授给了魏刚。魏刚对这位师叔也格外敬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很讲究孝道的魏刚时不时给师叔买去吃的用的,让师叔享受了从未享受过的天伦之乐。习武的时候,魏刚常常把冬冬带上,师叔也非常喜爱很有灵性的冬冬。不足两岁的冬冬,大概是受了魏刚的影响,练得很认真,一招一式满像那么回事了。
师叔自然能看出魏刚与赵雯一家的关系,得知了魏刚不接受赵雯的缘故之后,对魏刚更是赞赏有加。师叔说:“咱们习武之人讲究的武德,其实也就是为人之道,做人就不该只顾自己的喜怒哀乐,时时处处都要为他人着想才是。你做得对,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就不要贪恋,我也觉得你们做兄妹更好一些,我观你俩的面相,你俩没有一点儿夫妻相。”
魏刚的内心早明白这一点,所以心态始终是平静的,也就不难做到当局者不迷。他也看得出赵雯的父母对他越来越好,几乎每个星期天都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吃饭,但他总以服装店离不开尽量谢绝。罗赵两家聚在一起的时候,他更是竭力回避,气得赵雯对他说,你要是总拿我和晓明说事儿,从此往后我就再也不答理晓明了。
这天下午,魏刚带冬冬从师叔家练功回来,赵雯的父母坚决不让他走。赵母说:“我特意给你买了条鲶鱼,你和雯雯不是最爱吃鲶鱼炖茄子吗?”说着赵母给赵雯打了电话,然后系上围裙去了厨房。
魏刚只好留了下来,赵父拿出围棋说:“咱俩好久没切磋了,今天好好对弈几盘。”
除了魏刚,赵父还真没遇到过什么对手。序盘阶段,他出子很谨慎,待盘面稍占些优势后,他才开口说话:“魏刚,最近没跟雯雯闹别扭吧?”
“没有呀!”魏刚一愣。
“那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家里吃饭?”
“主要是脱不开身,那个服务员生了小孩儿,林芳这一段正忙着毕业考试,我不在店里就得她盯着,我不想耽误她。”
“难道你没看出这段日子雯雯的情绪不高?你是不是在有意回避雯雯?我觉得你不该伤雯雯的心,我和你阿姨都看出来了,你有顾虑。”
“叔叔,我们还是疏远一些的好。晓明的父母私下找我谈过,我答应了他们,一定尽我的努力促成雯雯和晓明。”
“原来是这样!可雯雯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这样做会很伤雯雯的心呀。”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为了雯雯的将来,我现在只能对她冷淡一些才是。谢谢您和阿姨对我的关爱和信任,可我有自知之明,我的确不配雯雯,能认她做我的妹妹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可是,雯雯的心全都......”
“我懂,请您和阿姨多给我一些时间。我早就说过,惟一和雯雯般配的就是晓明,现在他也有了经济实力,不会让雯雯受委屈的。”
“魏刚,我和你阿姨已经认可了你,我们......”
“请您不要说了,雯雯的将来肯定会很风光的,我实在配不上她。我希望您和阿姨能跟我站在一起,尽快帮雯雯从眼下的境况里摆脱出来,我也可以早一天得到安宁了。”
“不行,我们决不能那样做!况且雯雯说过,她永远也不会再和晓明走到一起了。”
“那是雯雯说的气话,如果没有我的因素,她一定能和晓明重归于好。我一直想说,可又怕您和阿姨多想,为了雯雯和晓明的将来,雯雯现在最好能搬回来住。”
“那可不行!雯雯肯定不答应,再说只剩你和芳芳也不合适。”
“我想好了,可以让陈莉去和林芳作伴。”
“该你走棋了。”赵父摇了摇头,“这事我们可不能管,雯雯肯定会很伤心的,你最好也不要提。”
魏刚走了步“大飞”,显然是想“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