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赵辉去娟子家把娟子接了来,娟子买了许多水果和补品。赵雯早早在楼下等着,亲热地搂着娟子上楼。
“听说你来,爸爸妈妈可高兴了,一大早儿就出去采购了。”赵雯拉娟子在沙发上落座。
“姐姐特意请了假,你知道她是很忙的。”小辉给娟子倒了杯茶。
娟子的表情既紧张又充满感激地比划了一阵,小辉给赵雯翻译说:“娟子的意思是她不想现在就来,怕咱爸咱妈心里别扭。”
赵雯忙说:“不会的不会的,爸爸妈妈都是很开明的,他们会喜欢你的。你千万不要多想,到这儿就跟在你自己家一样。”
娟子腼腆地点点头,眼神里依旧带着明显的不安。
正说着,父母提着几大篼子鸡鸭鱼肉和蔬菜回来了。娟子忙紧张地起身,求援似地望赵辉。赵雯抢在赵辉之前做介绍,父母很礼貌地请娟子坐,并上下打量着娟子。说实在话,若不是提前知道娟子是个哑巴,母亲肯定会把娟子一把搂在怀里的。端庄、文静、俊美的娟子还真与赵雯有几分相像,的确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好女孩儿。
父母对娟子很客气,许是不愿让娟子难堪,基本上不对娟子提问题。平时很少讲话的赵辉,今天的话却出奇的多,有些话显然都是替娟子说的。冷场的时候,赵雯会及时地插一两句,主要是向娟子介绍自家的情况或赵辉小时候的趣事。娟子拘束地坐在那里,只是点着头微笑,实在想说句什么,便给赵辉做手势。心有灵犀的赵辉马上会翻译出来,但是娟子“说”的有些话他却省略了,急得娟子直找纸笔。娟子一直想说:我配不上赵辉,更不想拖累赵辉。
娟子执意要去厨房帮着做饭,一家人谁也阻拦不住她。客厅里剩下父亲和赵雯姐弟俩,沉默了片刻父亲先开了口。
“唉!的确是个好姑娘啊,这就更让我和你们的妈妈为难了啦!”
“爸爸,您和妈妈的心情我能理解,我并没要求您们现在就接受娟子,只请您们相信我,我发誓一定会让娟子开口说话。”
“小辉啊,爸爸不是担心你,爸爸担心的是万一娟子的病治不好,娟子未必会跟你,看得出她是个有骨气的姑娘。”
“爸爸,您不用担心这一点,小辉的一片真情终究会把娟子的心捂暖的,而且我相信小辉和他师傅一定能把娟子的病治好。”
父亲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赵雯冲赵辉努努嘴,指了指厨房,小辉明白姐姐的意思,去了厨房。姐弟俩都明白,此事的关键在母亲那里。
赵雯给父亲重新满了茶,父亲呷了一口,疼爱地看了赵雯一眼后,说:“雯雯哪,你自己的事情也该早做决定才是。”
赵雯脸一红:“爸爸,我......”
父亲摆摆手,示意赵雯不要打断他的话:“我和你妈合计过好几次了,也知道并理解你的苦衷。你魏哥的确是个靠得住的人,他人品好,又讲义气,你也是真心喜欢他,所以我和你妈从不反对你们相处,不然我们哪能让你总住在他那里呀。可我们从莉莉和芳芳的嘴里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情况,凭魏刚的为人和性格,恐怕他很难接受你的这份感情。”
“爸爸,谢谢您和妈妈能理解我,我还一直担心您们会反对我和魏哥呢。”赵雯感激地望着父亲,“是的,他不仅不接受我这份感情,还想尽一切办法促使我和罗晓明重归于好。”
“魏刚是个难得的好男人,若不是比你大得多了一些,我们也许一点也不犹豫了。至于他的腿伤,我和你妈都没放在心上,更何况他对咱家有那么大的恩无法回报。”
“我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才......”
“这我们知道,你的选择没有错误,做人就得做到问心无愧。只是......只是你魏哥太倔强了,凭我的直觉,你和他恐怕没这个缘分。”
“我从不认命,我决不会轻易放弃的。”
赵雯的眼里已经含上了泪,深爱一个人却又不被这个人接受,是最最痛苦的事了。她知道尽管父母能够理解她的苦衷,却又无法帮她逾越横在她和魏刚之间的鸿沟,他们一直在为她的事情犯愁。
午饭虽然很丰盛,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好像谁都没什么食欲。赵雯几次试图把气氛搞得活跃一点儿,都没有太大的成效。娟子很敏感,早早放下了碗筷,情绪显然受了影响。
一起洗碗的时候,赵雯安慰娟子说:“其实我爸爸妈妈挺喜欢你的,往后尽量多来,熟了就好了。”
娟子摇摇头撇了撇秀美的嘴角,显然想要说什么。赵雯忙把手掌伸给她,她便在赵雯的手心上写下了几个字:我谁也不怪。赵雯看到娟子的眼里分明含上了泪,赶忙说:“你千万别多想,我爸爸妈妈已经认可你了。”
娟子帮赵雯收拾好厨房就告辞了,赵雯和赵辉把她送到楼下,赵辉想送她回家,她拒绝了。
母亲的情绪有些低落,父亲安慰她说:“你就放心吧,娟子的病又不是什么绝症,一定能治好。”
母亲叹了口气说:“唉!怎么就都让咱们赶上了呢?我也知道魏刚和娟子都是难得的好孩子,可这心里总有些别扭,总觉得委屈了雯雯和小辉。”
赵雯和赵辉回屋后,父母让姐弟俩坐下,母亲先开了口。
“我跟你们的爸爸都不是守旧的人,对你们的个人问题从不想过多的干涉,刚才我们商量过了,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
“谢谢爸爸妈妈!”赵雯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赵辉感激地看了父母一眼,没有说话。父亲拍了拍赵雯的肩说:“雯雯哪,我希望你的事情早做决定,咱也好对罗家有个明确的表示。晓明也老大不小的了,咱可别耽误了人家。”
“爸爸,我可以明确地说,即便我和魏哥不能如愿,我和晓明也不可能再走到一起。所以,我希望您和妈妈能把我的意思婉转地告诉他们,将来我和哓明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也会很尊重两位老人。”
赵雯的一番话让父母沉思了好一阵,他们的确不好对罗晓明的父母挑明这层意思。一方面是罗晓明的父母非常喜欢赵雯,另一方面是两家有着那么深的历史渊源,他们实在难以开这个口。
这时,赵辉打破沉默说了几句:“我觉得姐姐的选择是对的,魏哥为了咱家、为了我姐付出了那么多,如果他不是深深爱着我姐根本不可能那么做。晓明哥虽然也喜欢我姐,可是他曾经伤了我姐的心,破碎了的感情是很难再复原的。”
“小辉,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赵雯很感激赵辉对她的支持,“爸爸妈妈能理解我对魏哥的感情,我已经很知足了。”
母亲擦了擦眼角,把赵雯和赵辉的手拉在一起后说:“只要你们将来不后悔,我们就什么也不说了。雯雯哪,你爸练气功时认识了一位武术师,把你魏哥的伤情跟人家说了,人家答应帮着治一治。回去你跟你魏哥商量一下,咱好跟人家约个日子。”
“好,我一会就去服装店找他。”赵雯露出愉悦之色,父母能如此关心魏刚很让她感动和欣慰。
父亲一本正经地说:“那位师傅还真有两下子,那一套形意拳和七节鞭打得漂亮极了。”
“魏哥就打形意拳,也喜欢玩儿七节鞭。”赵辉高兴地说。
“不会是一个门派吧?魏哥说过,他师傅在全国各地有好多师兄弟,只可惜他师傅过世太早,没能给他引见。”赵雯也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