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是静谧而清新的，不时袭来阵阵诱人的芳香。

魏刚家的楼下有个花坛，中间有两棵玉兰树，这两天花正开着。赵雯喜欢玉兰，魏刚和林芳也很喜欢，都喜欢它的洁白和芬芳。

赵雯下了车，送走了张师傅，特意拐到花坛旁驻足了一会儿。玉兰的花期短暂，怜香惜玉的她每晚都想过来看看。她抬头望了望敞开的窗子，见客厅的灯亮着，深深地吸了几口玉兰花散发的香气，然后疾步向楼门口走去。

魏刚正在看英格兰足球超级联赛的实况转播，他最喜欢的两支劲旅——曼联和阿森那正在为争夺头把交椅死磕。国内甲A联赛水平的低劣水准早让他没了兴趣，他宁愿牺牲最佳的睡眠时间，也不放过这种高水平强刺激的比赛。用他的话说，如果说我有崇洋媚外的情况，就是赞赏国外的足球，不服不行，人家踢得就是地道。

林芳趴在茶几上认真地做着作业，如果不是魏刚迷足球，她肯定不会把电视让给他。林芳太迷电视了，只要是港台言情片，她就看得特投入，陪着哭笑够了才能睡得安稳。她对周润发、刘德华、张国荣，张曼玉、舒淇、关之琳等港台明星如数家珍，对大陆的当红影星却知之甚少。她常跟赵雯半开玩笑地说，你快出名吧，等你走红了，我也就有骄傲的资本了。

赵雯一进来，林芳便兴奋地说：“你可回来了，我觉得今晚的时间过得太慢了，就像日本的电视剧，又臭又长！”

“我一猜就是魏哥看球呢，不然你不会这么老老实实地看书，赵雯边换拖鞋边说。”

魏刚笑笑说：“今晚我又把她得罪了，这不，我戴着耳机看呢！”

林芳急乎乎地对赵雯说：“你快洗澡吧，我早把热水给你烧好啦！”

赵雯从包里拿出两条万宝路烟，递给魏刚说：“今晚上有个小伙子去月亮宫找我，非要上戏，说哪怕是只有一句台词的角色也行。还买了一大堆礼物，食品玲玲和肖娜分了，烟我给你带了回来，因为导演不吸烟。”

魏刚笑着说：“想不到还有人向你行贿，好吧，就让我沾沾光吧，也破破例抽抽洋鬼子的烟。”

林芳蹙着眉头说：“你得当心呀！我听说有人专门拿含毒品的香烟送礼，等你上了瘾，人家可就不白送啦！”

赵雯似信非信地说：“没那么严重吧？”

林芳一笑：“跟你们开玩笑呢，快去洗澡吧！”

赵雯说：“等魏哥看完球。”

赵雯知道魏刚很自重，只要她俩一洗澡，他准躲回自己房间去。其实赵雯很想陪着魏刚看会儿球，因为魏刚看球爱发表些议论，当然也希望有人听他的议论。然而，今天的林芳却一点儿也不知趣，非逼着赵雯马上洗澡不可。赵雯拗不过她，只好去房间换睡衣。

林芳悄悄对魏刚说：“魏哥，今儿晚上您踏踏实实看球吧，我和我姐可要早睡了。”

魏刚指着林芳的鼻子说：“你俩肯定有事儿，瞒不了我。”

林芳狡黠地一笑：“没有，真的没有！”

林芳怕室内的温度低，特意把电暖器也插上了。电暖气是魏刚不久前给她们买的，刚停暖气那阵子怕她们冷。

房间里暖融融的，赵雯擦干了瀑布似的长发，又站到穿衣镜前梳了梳。林芳坐在写字台前支起了画板，表情既兴奋又认真地说：“姐，咱们开始吧。”

赵雯问了句：“门插好了吗？”

林芳笑笑说：“放心吧，你要是不信就再过去看看。”

赵雯果真又去查看了一下，然后说：“那就快开始吧。”

林芳说：“你不会穿睡衣让我画吧？既然决定了为人民服务，你就别不好意思完全彻底啦！快脱吧，我又不是没见过最本色的你。”

赵雯还是有些难为情，娇嗔道：“你就贫吧，去，把脸儿转过去。”

林芳笑着说：“遵命！”说完，果真把头扭到了一边。

赵雯不好意思地扭过身将睡衣脱下，林芳调皮地偷看了一眼说：“得全脱了啊。”

赵雯老实地问：“穿着胸罩和内裤还不行吗？”

林芳说：“那可不行，人体模特都得一丝不挂。”

赵雯乖顺地缓缓脱了，林芳像欣赏艺术品一样仔细品味着赵雯的胴体，不禁赞叹道：“姐，你真是个完美无缺的人，我要是个男人，就是现在就死，也不觉得冤了。”

赵雯仍背对着林芳说：“快别废话了，我可只给你一个钟头的时间。”

“那就请您把贵体转过来吧！”林芳吐了吐舌头，拿起了画笔。

客厅里传来魏刚的叫好声，估计不是贝克汉姆就是西林汉姆又进球了。赵雯知道他最喜欢这两名球星，受魏刚的影响，本不喜欢足球的她，也耳濡目染地成了准球迷了。如果不是为了林芳，她肯定会陪他看完这场精彩足球赛的。

这是赵雯平生第二次光着身子呈现在别人面前，上一次是在莫斯科的宾馆里，当时她是一门心思要把自己的全部交给魏刚。此时，魏刚就在一门之隔的客厅里，她不禁又想起了在莫斯科时的情形。转眼几个月了，她与魏刚虽然天天都能见面，却又始终没机会亲近，这倒不是绝对没有时间，主要是魏刚一直封闭着自己。

赵雯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白皙而丰腴的肌肤，忽然有股惨兮兮的感觉。假如是魏刚在轻抚她，那肯定会是另外一种感觉，赵雯不知道到何时才能再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