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杨志鸣却没有想到,方勇的放纵竟然像一匹脱僵的野马,很快越跑越远了。当杨志鸣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时,已经有些晚了。
方勇的颓废乃至堕落,与玲玲有着直接的关系。
玲玲只顾满足自己的物欲和性欲,却很少关心方勇的喜怒哀乐,更缺少女人的体贴与温存。她只想着尽快拆散方勇夫妇,一旦做了方勇的正式老婆,她才算真正有了地位。在方勇最苦闷的这段日子里,玲玲一直跟方勇呕着气,总说方勇妻调回北京是方勇的主意,是玩腻了她,想找借口甩掉她。
更让方勇无法忍受的是,玲玲居然怀疑他跟肖娜有染,这的确有些冤枉方勇了。肖娜不过是爱开玩笑,平时和方勇随便一些。方勇每次去拍摄现场也都是和杨志鸣一起去,几次一起吃饭也是赵雯和杨志鸣都在场。肖娜的确开玩笑地这样说过,方总,您可从没单独请过我呀,是不是怕你的宝贝儿玲玲吃醋呀?方勇曾把这些笑话跟玲玲随口说了,玲玲却真吃起了醋,并加重了对肖娜的忌妒和不满。肖娜与赵雯走得近,并和赵雯一起参加电视剧的工作,已然令玲玲极度的不平衡。
这晚,玲玲非要去方勇那里过夜,并说你媳妇都走这么多天了,你干吗总不让我去。方勇拗不过她,很不情愿地依了她。其实,方勇对玲玲的兴趣早减弱了,歌厅和桑拿的小姐哪一个不比她漂亮风骚。一把一清,一点不累,既可以不断尝鲜儿,又不比养着玲玲费用大。但方勇又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玲玲一天不自己提出走,他就得养她一天。
今晚两人都不似往日那么兴奋,很没味儿地像应付差事似地做爱。方勇平时就少言寡语,做爱时更是一言不发,玲玲对他这一点一直不满。与活泼热烈的小强相比,方勇就显得太没激情、太没朝气,也太不够刺激了。玲玲自己风骚,更希望自己的男人风骚。所谓男人不坏不可爱,玲玲理解这个“坏”字就是风骚之意。
事毕,方勇扭头睡去,玲玲的表情里充满了怪怨和不满足。玲玲坐起身来点了支烟,连吸了几大口之后,她伸脚踹了下方勇的屁股:“喂,你是不是在外面吃野食儿啦,怎么就困成了这副德性?”
方勇皱了皱眉并没睁眼,嘟哝着说:“废什么话,赶紧睡吧,明儿我还得起早儿呢!”
玲玲又重重地踢了一脚:“要不就是你那黄脸婆把你的骨髓都吸干啦?不然你哪会这么没精神头儿?”
“少他妈跟我提她!”方勇大概是被踢疼了,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
玲玲冷笑着说:“提提又怎么啦?我又没说她的坏话?”
方勇厉声道:“你她妈给我住嘴!再敢提她,我抽你丫挺的!”
玲玲吓得小脸儿煞白,方勇还是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火。
服装店的地理位置不如西单,生意一直不太好,若不是赵雯把剧组的采购工作交给了魏刚和林芳,头两个月就得赔钱。
魏刚不像林芳那样着急,还鼓励林芳说:“店里的事儿,你就甭那么操心了,踏踏实实上你的学,等你学成了,自然有你施展本事的时候。”
林芳学习很用心,一次课也舍不得耽误,晚上还坚持跟板儿寸媳妇学画画。都说她心灵手巧,长进很大。
这天,赵雯拍外景回来得早,特意过来和他们一起吃晚饭。这段时间忙得昏天黑地,赵雯跟魏刚单独说话的机会都很少,有时只是匆匆过来看一眼。晚上回到家魏刚大都睡去了,早上醒来又匆匆吃过早点,各忙各的去了。赵雯多次说,等拍完这部戏,一定要和他们好好呆几天。
晚饭是板儿寸媳妇做的,她烧菜还真有一手,色香味俱全。难怪大伙儿都说板儿寸是上辈子积了德,半路上捡了个好媳妇。赵雯和林芳都帮着摆桌上菜,魏刚和板儿寸斟酒倒饮料。只要一喝酒,魏刚准忘不了大黑和亮子,这不,哥俩一接到他的电话便先后赶了过来。
哥俩还是那么嘴贫,一见到赵雯就开起了玩笑。
亮子说:“雯雯,你更漂亮啦!说真的,我好多日子不看电视了,为什么不看?嫌那些演员长得忒丑。我攒着劲儿呢,专等着看你拍的电视剧呢!”
大黑更邪兴,不知从哪找了个笔记本,煞有介事地举到赵雯面前,装腔作势地说:“雯雯小姐,快给我签个名吧,你是我朝思暮想的心中偶像。”
赵雯被羞得满脸通红,追打着他俩嗔怪道:“你们就挤兑我吧,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们叫哥啦!”
大黑和亮子齐声问:“那你叫我们什么?”
赵雯脸更红了:“反正不管你们叫哥,至于叫什么,我......我一时还没想好呢。”
大黑捋了捋又留起来的小胡子说:“不叫哥就叫兄弟呗!”
亮子龇牙咧嘴地做着鬼脸儿说:“是啊,你要是真管我们叫兄弟,我们会乐得蹦到房顶上去。”
赵雯明白了他们的话意,羞涩地望了魏刚一眼,求援似地撒娇道:“魏哥,你看他们俩,就知道拿我开心。”
魏刚一脸严肃地对大黑和亮子说:“怎么,还没喝就晕啦?你们还有点儿正经的没有?”
大黑和亮子相视一笑,都不说话了。
席间,林芳悄悄凑到赵雯耳边说:“姐,我想求你个事儿。”
赵雯一刮林芳的鼻子:“德性,跟我还用着说求字吗?别那么神秘兮兮的,快说,啥事儿?”
林芳说:“这事儿有点特别,我怕你不肯答应。”
赵雯说:“你就是割我身上的肉,我也不能说半个不字呀!”
林芳说:“真的?那我可说啦!你知道的,我们正在学人体素描,这可是服装设计的必修课。”
赵雯说:“这我知道。”
林芳说:“可那得单独交费,太贵了,所以我想省点儿钱。姐,我看那些人体模特比你差远了,你想,我哪能捧着金碗要饭吃,干吗非要舍近求远呢?你要是答应我,省下的钱我都给你买烤鸭吃。”
赵雯明白了林芳的意思,却故意撅起嘴说:“好呀,这可比割我的肉还狠毒呀!亏你想得出来。不行!”
林芳忙说:“你别生气,我不过是跟你商量嘛。”
赵雯笑了:“哼,现在可是商品社会,我的身子可没那么便宜,说,给我多少报酬?”
林芳也笑了:“随便你开什么价,只要你答应就行。”
赵雯异常严肃地说:“我只有一个要求,这可得严格保密,就连魏哥都不许让知道。”
林芳高兴地在赵雯脸上亲了一口:“行,我的好姐姐!我的亲姐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众人不知她俩嘀咕的是什么事,诧异地望着她俩。
板儿寸媳妇开玩笑说:“我看你们俩快成了同性恋啦!真要是那样,魏哥的日子可就惨喽!”
魏刚笑了笑没说话,大黑和亮子却又都打开了话匣子。
亮子说:“可甭介,那样我们也不答应!”
大黑说:“我大哥一贯积德行善,不该遭遇这种悲惨吧!”
赵雯红着脸给他俩满上酒说:“你们赶快喝高点儿吧,喝高了就会说正经话啦!”
众人都畅快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