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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和方勇的关系一直很密切,基本上每周六都在一起过夜。长期的夫妻分居使方勇这个有名的不近女色之人也下了水。
这天又是周末。下午五点多玲玲坐着方勇的车来到书店,说是杨志鸣晚上请吃饭特来接赵雯。赵雯问为何请饭,方勇说杨总定的他也不知道,只说让她和玲玲务必参加。林芳说雯雯去吧,晚饭我自己能做。赵雯还是回了趟家,把饭菜给林芳准备了一下,换了身衣服。
方勇的丰田到了月亮宫的停车场,不仅杨志鸣的大奔和保镖的两辆桑塔那在,公司下属的头头们的车也都在,一拉流的帕萨特。
“我看是有大事!”方勇做着判断,”不会是在这开扩大会吧?”
“那我们就不去啦!”赵雯放慢了脚步。
“既然是杨总的决定,不去哪行?”方勇尽量说得轻松一些。
“叫咱来了干嘛不吃,说不定又是谁过生日呢?”玲玲挽起赵雯,紧走两步。
进了六号包间,杨志鸣摆摆手让几人坐在他的身边。左边是赵雯,右边是玲玲,方勇挨着玲玲。依次转去,商贸公司、安装公司、文化公司、汽车出租公司的经理们(此四人是杨志鸣的”四大金刚”,一起摸爬滚打过闯天下的),尔后是人事部经理和财务部经理(此二人是与方勇前后脚到的华兴)。
点的都是家常菜,只有二锅头一种酒,人们都知道杨志鸣的脾气,一动二锅头必有大事。当初他带着哥几个接管街道的建筑公司喝的是它,买第一辆小车时喝的是它,成立总公司时喝的是它,中国奥运足球队冲出亚洲喝的还是它。方勇也听说过,他离开下乡的房山,”四人帮”被粉碎,小平的南巡讲话,都喝的是它。那么今天又是什么喜日子呢?不会是香港要提前两年回归或是要举兵解放台湾吧?大家都在猜测着。
杨志鸣一脸的严肃,逐个扫了一眼后低沉地说:
“我先说几句题外的话,今儿个是我杨志鸣以个人的名义请弟兄们喝酒,雯雯是我的干女儿,玲玲是方副总的好朋友,让她俩作陪也算不得出格。”
杨志鸣缓缓起身目光如箭,嗓门越说越高。
“有人给我老婆扇风,说方勇整天拉着我往这跑。我往这跑犯了哪条戒律?我来看我闺女,我来这放松放松,我来这和朋友聊聊天儿,跟客户谈点儿业务有什么不可以?”
赵雯心里一震,看来是自己给他惹了麻烦。众人低头不语,有的脸上泛红。
“还有人给方勇的老婆挂电话,说他另有新欢,不就是指玲玲吗?大老爷们儿交一两个女朋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在电话里跟他老婆说,你要是不放心就甭在那边呆着,方勇又不缺你挣的那仨瓜俩枣。”
玲玲笑着看了眼方勇,又无所谓地扫了眼大家。
“我明白这里面的内容,”杨志鸣继续说道,”有人就是想把方勇从这第二把交椅上赶走!”说着,他给自己斟了一大碗二锅头,然后示意赵雯和玲玲给大家满上。
“你们姐俩也满上,喝多喝少随意。”等大家干了之后,杨志鸣缓了下口气,又道:”今天这酒是我最不想喝的,可又不能不喝。三年前我曾在会上郑重说过,三年之内拿不下大专文凭的,主动交出经理的职务,包括我在内。去年我拿了本科我有权留下,你们在座的呢?谁走谁留该不用我说了吧!今天这酒就是为拿不出文凭的人送行!”
众人听后反应不一,有的轻松地出了口气,有的则紧张得脸色惨白,浑身冒冷汗。赵雯担忧地望了望大家,从他们的表情中,她似乎知道了谁有文凭,谁没有文凭。
“我杨志鸣向来是一视同仁,只要是华兴的人,就不能分远近亲疏,谁的本事大,谁的贡献大,我就器重谁。”
说着话,他从皮包里拿出一摞信用卡,按密码号分发给大家后,又道:”每人都足五十万,你们现有的车和往房也都已划到了你们私人名下。明天上午走的人向各自的副手做交接。”
说着他又举起了第二碗酒。
“论私交,你们永远是我的好兄弟。往后谁有什么难处,我依然是两肋插刀,鼎力相助。干!”
“杨总,”方勇干了之后,轻声道,”能不能再宽限一年,这几年大家都太忙了。”
“我说话什么时候留过余地?”杨志鸣态度坚定地摆摆手,”商场如战场,军令如山倒。弟兄们可以怨我,骂我,恨我,我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第三碗酒之后,杨志鸣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赵雯看得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他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也是个狠心的商人,更像个有情有义的绿林头领。望着那几位神情沮丧,追悔莫及的汉子,赵雯心软了,她很想找机会替他们说说情。
人们都没怎么动筷子,一桌子饭菜原封不动摆在那里。杨志鸣首先起身往外走,很郑重地对玲玲说:
“玲玲,选几个温柔懂事的陪我这帮兄弟。”
“我不想玩了。”有人想告退。
“不行,今天谁也不许走,我的酒还没喝够呢!”杨志鸣是想多跟弟兄们呆会儿。
他让玲玲带着他们进了八号包房,自己则坐在了大厅的一角。赵雯给他沏了杯浓茶,坐在了他旁边,轻声说:
“看得出,您也舍不得他们。”
“是啊!没有他们就没有我杨志鸣的今天!”
“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他们会拿下文凭的!”
“不单是文凭的事儿!”杨志鸣说了心里话,”他们经营的几个下属公司都开始走了下坡路,有的已出现亏空。他们只吃老本不思进取不说,还合起伙来整方勇。他们的副手都是我给配的大学生,是有条件干好的,可太令我失望了。”
“可他们以后怎么办呢?”
“那就看他们自己吧!”
“我想您还会管他们的。”
“我已给他们上了四十年的平安保险。”
杨志鸣苦笑一下,赵雯多少心安地点了点头,又道:
“您进去陪陪他们吧!”
“不。我在里面他们玩得不开心,我想一个人静会儿,你去准备吧,呆会儿给我唱两首愉快点儿的。”
杨志鸣的思绪断断续续地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他是个工人的儿子,高中毕业后在农村滚了两年泥土,带着党籍返城当了建筑工人。后带青年突击队出了名,成了全系统最年轻的工区主任。率先实行上不封顶的奖金制,又大胆提拔贡献大的年轻人,利润上去了,却遭上级申斥,使他对下属的承诺不能兑现,一气之下他辞职单干。后来在一帮子兄弟的鼓励下承包了一家集体所有制的建筑公司,很快发展起来。三年前成立了以房地开发为主的华兴实业总公司,在公司发展中,那儿位兄弟的确立了汗马功劳。然而,在如此激烈的竞争中他们落伍了。他宁愿把他们养起来,也不想让他们成为公司发展的阻力和障碍。少了他们,各公司的年轻人更能发挥光和热。他近来对文化投资很感兴趣,对赵雯是抱着希望的,将来很有可能让她去文化公司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