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始终没来,也许又碰上道路堵塞了吧。萧雨突然想起了牙科医生,她拨通了牙科医生的手机,她很想与牙科医生说话,在这样充满对未来的幻想之中,她很想把自己的感受告诉给牙科医生。
牙科医生的手机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关机呢,难道牙科医生一点也没有感受到她的存在吗?公交车还没来,她决定走两个站,在这样的夜色中,街道上依然有散步者,如果能与牙科医生,在这样的夜色中散散步,谈谈自己的未来,那一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走了两个站以后,她突然发现离牙科医生的诊所已经越来越近了,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她并不知道牙科医生住在哪里,当然,她听牙科医生说过,他一直跟父母同住一块,过两年他就会用开诊所的积蓄买一套好点的房子,牙科医生曾经说过这样的意象,等到他能买一套房子时,到时候他就会向萧雨正式求婚的。
她看见了灯光。她此刻已经站在马路对面了,她在夜色中笑了起来,她寻找的人肯定在诊所里,如果她前去叩门,牙科医生一定会高兴的,她在等绿灯,红灯似乎很缓慢,红灯始终燃烧着,宛如萧雨正在身体中燃烧着的那一团火光,它照耀着她对未来的幻想生活。
穿过马路时,她的心跳动着,想急切地奔向牙科医生,自从凯从她生活中消失之后,她就有了牙科医生在这些日子里,除了没有把自己的身体献给牙科医生之外,所有恋人们举行的约会仪式她和牙科医生都在经历着。
她之所以一直没有把自己的身体献给牙科医生,是因为她期待着炽热之火把她笼罩的时刻,如果有那样一个时刻到来,她一定会把自己的身体交给牙科医生的。现在,尽管,她已经和牙科医生按照每个恋人的程序约会了很长时间,然而,她身体中的那一场风暴善未降临。
这种来自身体的风暴她曾经经历过,在与母亲的旅途生活中,她身体中的风暴来自她对凯的热恋,同时也来自她那生命之中降临的那张窄床的迷恋,也许那就是她生命中产生的第一次情欲之火,想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一个男人的火焰,使她同时也看见了挫败她生命的场景,从那以后,她似乎就失去了热情。
在这样一个晚上,如果牙科医生守候在诊所里,是为了等候她的降临,也许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她也许会产生爱欲之火。然而,当她把手放在门上时,她好像听见了别的声音。
在这个世界上,萧雨对声音是如此地敏感,然而在交织着她敲门声的声音里,她并没有意识到一个混乱的世界将在她眼前展开。门竟然没上锁,她推开了门,把门锁上,她想牙科医生也许在里面看电视,休息间里有一台旧电视。
然而,古怪的声音却从里面传出来,萧雨叫了声牙科医生的名字,通常他并不叫唤他的名字,她站住了,大约是被那些古怪的声音所笼罩住了,牙科医生好像并没有听见她的叫声,她循着前面的声音往前走,牙科医生突然从休息间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白衬衣,但钮扣全解开了,露出了牙科医生的胸,牙科医生显得神情慌乱:“萧雨,你怎么会来……”
牙科医生竭力要把她往外面引去,然而,萧雨觉得事情很蹊跷,好像休息间里还有人,她不住地回头,然而牙科医生挡住了她的目光,萧雨迷惑地说:“就你一个人吗?”,“当然,就我一人……”牙科医生很肯定地说。
她更迷惑了,牙科医生为什么没扣上衬衣的衣扣,当她的目光往牙科医生的衬衣看去时,她发现了牙科医生的衬衣领口有一道红印子,好像是花瓣型状,萧雨很多年以后才知道,那是一个女人印在牙科医生衬衣上的口唇印,那个女人当然就是牙科医生聘用的女消毒员。
牙科医生扣上了衬衣说:“刚才太热了,所以我解开了衬衣”,她相信了他。现在,牙科医生主动邀请她说:“我们到外面走走吧,这房间里空气不好……”这正是萧雨所期待的,她同意了。
她挽着他的手臂,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从她心灵中消失了,包括听到的声音也同时消失了,牙科医生好像很平静地倾听着她的声音,他们在夜色之中走了很远,她的心灵充满了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