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了吧?”酒馆老板这样说。
“脑子被吃了一半,不疯也难啊!”古思特托着腮帮子。
“约翰绝不只是神智失常那么简单,他根本就成为那妖魔的禁脔;我们为了治好他那越来越被魔鬼吸引的疾病,于是费了好一番工夫用铁链绑住他,把他丢在干稻草堆里,让他最畏惧的阳光洗涤他病痛身躯里隐藏的恶鬼,结果初晨的曙光令他的表情扭曲,发出被凌迟的惨叫声,我们都很替他高兴,因为那恶鬼将会因为承受不了上帝的光芒而缩回那该死的地狱。但到了中午,我们便发现我们大错特错了。”老旅客笑得乐不可支,眼中却带着泪光。
“该不会死了吧?”一个听众说道。
“嘴巴里吐出一团又一团绿色的脓稠液体,眼睛、鼻孔、耳朵冒出很臭的烟,大叫一声后,居然就这么躺在干草堆里活活被太阳给晒死!”老旅者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说道:“也好!与其放着我最好的朋友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活尸,不如让上帝早点接引他上天堂罢!”
古思特站了起来,摸着颈子上两个发臭的血孔,再看看妻子微笑哺乳的恐怖画面。
原来,所有人的尽头都是一样的,只是时间问题。
“原谅我,娜儿……”古思特站了起来,阳光从他背后的门缝中透了进来,古思特的影子长拖在地,印在妻子令人辛酸的脸孔上。
拿起屋角的柴刀,古思特的手脚不再发抖。他知道此时他新婚一年的妻子,需要他毫不留情的爱。
“娜儿,小米,请给我强大的力量,我誓言为你们复仇!”古思特凄厉喊道。
黝黑的小血块喷在古思特的脸上,他心爱妻子的头颅终于好好闭上眼睛,滚落在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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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沾满黏稠血块的柴刀,古思特穿上宽大的黑色布袍,布袍遮盖住令古思特几乎呕吐的阳光;此时的他,心中已无恐惧。他开始后悔没有扭断荆棘丛外那小女孩的颈椎。
走到井边,古思特看着狼吞虎咽牛尸内脏的叔父,古思特一刀砍落,叔父的头颅安详地躺在地上;保安官痴傻地看着这一幕,随后自己的脑袋被削到半空中迎接阳光。
如果悲剧无法谢幕,至少让所有的罪都加在自己身上吧。
环顾了全村,除了原本就已经人头落地的幸运村人外,其他人都躲在阴暗的角落发痴,神智清醒的人竟然半个也没有。
这一天上午,古思特砍到手筋发颤,柴刀也换了三把,才结束全村活尸不该继续下去的命运;并挨家挨户搜刮了三十一枚银币、几只银制餐器,出发到下一个村子。
但邻近的村子,共同环绕小湖泊七个村子之一,也同样遭到了可怖的命运,古思特遍寻不着生还者,昨晚刚刚抵达的旅团也惨遭毒手;古思特的胸口怒火中烧,一刀一刀砍落每一个即将堕落为食尸者的脑袋。
后来古思特才知道,原来七个小村子全在同一个晚上被邪恶的命运咀嚼吞噬,所有村落只有两个躲在橱柜里的小孩侥幸逃过一劫。当古思特打开橱柜发现拥抱在一起颤抖的两儿后,并没有要求他们共同担下这沉重的责任,给了他们几串铜币后,便要他们结伴离开这个伤心地,永远不要再回来。
经过了三天,古思特才将所有的食尸者砍杀干净。第三天的食尸者已经拥有野兽的力量,与抵抗古思特手中柴刀的直觉;但相对的,亦遭到吸血精灵咬噬的古思特的身体也产生诡异的变化,他的目光渐渐失去焦距,对光线变化的反应越来越敏锐,但力气却变得很粗暴,尤其是古思特生吃食尸者不再跳动的心脏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