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赵德发主攻欧阳一虹-一伙风流多情的玩伴

赵德发主攻欧阳一虹。知道她缺钱,就给了她三十万。

欧阳一虹觉得这人蛮有意思的。有些话也不无道理。她一边听,一边给赵德发换了一杯茶。那是新闻界朋友送给她的最好的黄山毛峰,算是极品。把茶杯放到他面前后,赵德发突然停下不说了,看着她的眼睛。欧阳一虹嫣然一笑,说:“你继续说,我认真听着。”

赵德发感觉轻松多了。倾吐一番,心情变得舒展起来,有点心旷神怡了。笑也比先前更自然了。赵德发说:“不说了,一口气给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知道,对任何人讲这些都没用的。可我必须把它说出来。说出来就好受了。”

欧阳一虹说:“人是一种怪物,高兴了要说,痛苦了也要说。因为这两样东西都是财富。怕就怕有一类人,没有高兴的事说,连痛苦的事都没有。那才没劲。”

赵德发说:“人人都说痛苦是一种财富,可人人都不愿承担痛苦。”

欧阳一虹看着他那张凄苦的脸说:“要是痛苦也能分担的话,我就为你分担了。可惜我无能为力。无法分担。”

这句话让赵德发太感动了。他当初还怕欧阳一虹看不起他,人家是上海的大记者,平时的交往都是些高层次的人。没想到她竟是一副古道热肠,这样的善解人意。他觉得这句话已经为他分担了痛苦。他心里云消雾散,豁然开朗了。这并不是痛楚本身的彻底消失,而是隐约感觉正在向另一处转移。赵德发自己也觉得奇怪,他把这些肺腑之言对我和小胖子都讲过,我们也都安慰过他,但我们的安慰收效甚微,而欧阳一虹就是金玉良言。可为啥又要对欧阳一虹讲呢?欧阳一虹的话为啥又那样凑效呢?也许女孩子更能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更能进入他的内心?赵德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终归是开心多了,赵德发调整了一下姿势。不再很规矩地坐着了。他身子向后躺了躺,跷起了二郎腿。别的男人都是在心情不好时抽烟,他不一样,他是心情不好时不抽烟。心情好了才抽。现在他从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用请求加请示的口气说:“我可以抽支烟吗?”

欧阳一虹下意识地看了看空调,冷气正足,说:“抽吧,给我也来一支。”

赵德发心头一喜,感觉遇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人,说:“你也抽烟?”

欧阳一虹说:“偶尔抽抽。”

赵德发把烟递过去,然后给她点燃。他注意到了,欧阳一虹抽烟的样子很老练,不是刚学会的。烟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赵德发说:“欧阳小姐,你今天让我高兴了。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欧阳一虹直摇头。

赵德发自嘲地说:“我也穷得只有钱了。你说实话,你需不需要钱。开个口。”

欧阳一虹说:“我怎么能要你的钱?我凭什么要你的钱?”

“就凭我们是朋友吧。不管你是否把我当朋友,我已把你当作朋友了。”赵德发停了一下,又说:“你不要有顾虑。有人说,女人用男人的钱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我不要你付出代价,只需经常陪我聊聊就行了。你记者工资又不高。”

欧阳一虹说:“你别开玩笑了。我确实需要钱,但不能要你的。”

我的玩伴赵德发是个一高兴什么事都能做的人,喜欢心血来潮。他最初从南京市建筑公司另立家门,就是在一念之间产生的想法。靠父亲给的十万干起了小包工头,使他有了数百万身家。眼下,一听欧阳一虹确实需要钱,正好在他可以帮助她的范围内,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从包里掏出一张汇票,往桌上一放,说:“这是三十万。随便用用。看得起我你就拿着;看不起我你就撕了。”

欧阳一虹把汇票扔到他旁边,说:“不行不行。这样多不好。”

赵德发把脑袋伸过去,说:“那你就打我两巴掌。你打呀,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