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七月怪事多多。赵德发很有远见地分析说:“在不久的将来,性关系将变得非常随便。男女好朋友之间,你到我家来了,我没啥好东西招待你的。那就做一回爱吧。就算用身体招待了。”
七月还有一些可圈可点的事情。我们玩伴在一起,经常谈论以下话题。
赌博与打麻将这两个不同的概念将变得更加清晰。二三朋友相聚打打麻将基本上是不管的。原因是在这种场合分不清赌与非赌的关系。大家很大程度上是把钱也当成了玩具,寻找一点乐子而已。这中间没多少人是专门靠打麻将来盈利的。所以许多活动中心和居委会都开了专门麻将室,你放心地进去打好了。如今国泰民安,打打麻将也无可厚非。棋牌室风起云涌。我在写作之余也去观战。但是如果影响了邻居休息而受到谴责和举报,那就必须取缔。而公安机关在近年来的禁赌工作中,重点打击的就是那些大赌巨赌,他们通常的聚集的人员大都在百人左右。有严密的组织和反侦察防范工作。而赌博的工具则是除麻将之外的五花八门。女性作为新的赌博力量正在崛起。
大中学生花钱买官引起了人们关注。记者调查发现,不少大中学生想过把官瘾,在通过公开公正的途径选不上时,就模仿起了目前较常规的腐败行为——买官。一个中学生花了四十八元钱买了一个班长。他的办法是用一瓶饮料和一个汉堡包买通班上几个厉害的女生,明说请你客就是为了请你在关键时候投我一票。结果这一招很灵,果然入选。不能买班长的随便买个班干部也行,好让父母高兴一回。一个初中女生居然用二十多元钱买了一个学习委员当当,办法是给十多个跟她关系不太密切的同学每人一两元钱。同学们的选举权就这么被一斤土豆的价钱买走了,选举时他们举起了小手。而大学生买班长或学生会主席则要高明得多,也委婉得多。他们跟现在官场上买官的惯用做法比较接近。一般要花八百元以上的代价。首先啃掉班上的硬骨头,夺下堡垒,再及其余。他们不会明说请你选我当班长,而是在特殊场合给予一定的心理暗示,表明自己的意愿,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思。在选举期间他们努力协调各种关系,见人一脸笑,和蔼可亲,助人为乐,处处带头,一副礼贤下士,群众基础很好的样子。据某名牌大学的同学反映,有人一旦当了官,摇身一变,就成了另一副面孔,趾高气扬起来,使曾经帮助过他的同学有忘恩负义的感觉。
上海女性呈现出一副保守的面孔。这个结论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下属的美兰德调查公司针对婚姻、家庭、事业等领域的时髦话题,对上海、北京、广州、成都四大城市女性所做的访问调查。其中有几条是引人注目的。如最乐意于男主外女主内的家庭模式,未婚同居和独身主义的赞同率最低。但年轻一代情形不同。在外界,一般都认为上海女性是中国发达城市中是最开放的之一。从这次调查的结果上看,所谓“新新女性”真正是上海最开放的一类,在所有的统计中,年轻、未婚、知识层次高的女性是所有前卫观念的支持者,不满20岁的少女赞同未婚同居的达32。8%,赞同独身和“周末夫妻”的高出成人11——13个百分点。
上海年轻女孩身上几乎没有了传统的影子。来自上海一所著名大学的调查显示,超过80%的女生认为只要基于爱情或双方愿意就可以发生婚前性行为,2%的女生承认与异性发生过性行为,男生则是12%,即有些女生因为羞涩否认了事实,没有调查出真实结果。而去年的一份内部报告显示,在某些大学,学生之间或学生与社会人员之间发生性行为的现象非常严重。有个女生先后与8个男生同居过,但没有一个她与之谈婚论嫁的。据估计,在未来的生活中,与她同居的男人数量还会不断扩大。这就使我们理解了华东师大免费在校内发放避孕套的做法。这既是出于爱护学生的良苦用心,也是一种无奈之举。我们在跟赵德发谈论这件事时,赵德发对当前男生女生性关系的发展态势觉得正常。赵德发很有远见地分析说:“在不久的将来,性关系将变得非常随便。就象朋友间的抽烟喝酒一样。比如说吧,男女好朋友之间,你到我家来了,我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的。那就做一回爱吧。就算用身体招待了。”
小胖子不同意赵德发对未来的预测。这会粉碎许多未婚男人对婚姻的梦想。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为了赵德发设身处地的明白,小胖子也打了个比方。他说:“比如我到你家去找你玩。你不在,正好你老婆在家。你老婆觉得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我的,那就做一回爱吧。可能这样吗?绝不可能!”
赵德发说:“他妈的怎么能这样比方呢?”
小胖子说:“你不是说就跟招待客人一样吗?”
赵德发就不说话了。他觉得小胖子占了他的便宜。
玩笑归玩笑。而七月对于我,意义就更重大了。它使我感到了七月的美好。
我在上海多年来,从来没想到要找个工作。我不想找工作,工作却找上门来了。七月的第二个礼拜天,助人为乐的小胖子来找我了。那些天他正在抓紧跟周雪梅接触,已经露出恋爱的苗头了。人一恋爱,就使他善良的本性更加善良了。小胖子说,“你既写不出来诗,我给你找个活干怎么样?”我问干什么。他说他朋友的公司想找个兼职文书,负责该公司一切对外宣传的文稿撰写。每月一千五,问我干不干。我说我怕别人管我,我已经让机关管了十年,管得我都不象我了。离婚之后,我就辞职逃到了上海。小胖子说:“没人管你,你只需每天去公司一下,领回任务就行,其余时间就在家里写。又不上下班。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