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赵德发不管输赢都得让着小姨子-一伙风流多情的玩伴

周雪梅在姐夫赵德发那里看电视,两人争夺频道,以游戏决胜负。赵德发赢了也输,输了也输。他只有让着小姨子。

周雪梅好不容易把一碗饭吃下去了。赵德发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个不错的男人,能赚钱,手上有大把的钞票。为人也还正直。以前她也知道姐夫爱说爱笑,以为那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是个花花肠子。这使她怀疑天下所有男人了,是不是都是他这样的。心里装一个,手里搂十个。既然男人都这样,做为女孩的她就只能感叹无可奈何了。周雪梅谈过恋爱,那个男孩在深深地爱着她时,见到其他漂亮女孩就不转眼。不久就发现他心里爱上了另一个女孩。于是周雪梅就提出跟他吹了。看来这是一个时代病,不是一般处方能够医治的。既然是病,就有人重些,有人轻些,有人还没患上。

我一直期待赵德发那里有什么新的故事发生,可并没发生什么。吃饭后周雪梅就下楼睡觉去了,留下了几个脏碗。走时对姐夫说:“晚上做个好梦。”赵德发冲她一笑,象老板一样分配任务说:“你明天不上班,把我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洗了。”然后他坐到电脑前面,继续给我发邮件:她已经下楼睡了,碗还没洗。我得洗碗去。给我发了邮件,他就洗碗筷去了。

这天晚上,赵德发也开始了他失眠的历史。他的脑海里总是小姨子的身影。他不明白是自己犯了毛病还是心地不正。以前不这样。以前他只看到小姨子在床下的活动,现在她的影子随着他的脑袋上床了。以前睡后只想老婆,只想儿子毛毛,只想别的女人和生意场上的事。可现在却想起了小姨子。小姨子就住在楼下。“楼下”成了个可怕的方位概念。这个概念使他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可卑鄙属于道德范畴的字眼,“小姨子住在楼下”与道德无关。他想如果她已经睡了,那么她会做梦吗?她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呢?总之,赵德发的脑子很乱。之后,他又起床给我发了个邮件:睡不着,怎么办?

我马上给他准确答复:象我一样,傻坐。也会有些意外的收获。

赵德发说:不行。我是做生意的。明天还有事。坐是坐不出钱来的。你是诗人,夜对诗人是珍贵的。你面对星星就可以打出星星一样的诗来。

我说:你在放屁。星星都让城市的夜光淹没了。我们的城市没有星星这种诗情画意的东西。只有男人女人金钱、地位和避孕套。

赵德发说:快睡!睡!哪怕是死,也得睡一觉。

赵德发把自己逼上床了,可我还是睡不着。我坚信我是睡不着的。因为我对睡眠已经绝望了。我盯着墙壁上挂历询问:六月,是我得罪你了?还是你故意跟我过不去?

周雪梅第二天没有上班,当然也没有下班。她睡到11点钟才起床。之后就是吃早餐,洗衣服,再约她的姐们儿燕燕到商场逛两个小时,然后买菜做饭。在完成这一系列工作时,她感觉到她是在替姐姐完成除妻子之外的责任和义务,其次她才是个打工者,再其次她才是个小姨子。可她又觉得,替姐姐照顾一下姐夫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他毕竟是姐姐的丈夫。周雪梅就在这样的思绪中做好了饭,这时时间已到五点半了。她给赵德发打电话:“回来吃饭吧。”

赵德发回家照例先洗一个澡。然后钻进房间享受空调。他们不习惯在厨房吃饭,里面的冷气吹不过来。便把饭端到里面的卧室。回家有一口热饭,比一个人到处讨吃的强得多,这是周雪梅在这里的唯一好处。赵德发很感慨地说:“有个小姨子真好啊,你要是早点过来就好了,也不至于我经常挨饿。你比周雪冰做饭做得好多了,她做菜喜欢放糖,我之所以这么胖,全是她害的。”

周雪梅说:“这不对,不能怪我姐。你是啤酒喝胖的。看看你那啤酒肚。”周雪梅用筷子指了指他的腹部。赵德发审视一下自己的肚子,觉得并不象啤酒瓶子,而象山西产的那种土陶罐。自上而下的俯视,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尖。其余部分都让肚子挡住了视线。

吃饭过后,他们用猜锤子剪刀布来决定今天谁洗碗。周雪梅提议的。她说一次定输赢。结果她出师不利,第一下就输了。她耍赖,说不算数,要重新来。第二下,赵德发输了。赵德发输了就得洗碗。他斗不过小姨子。得让着。赵德发就颇不情愿地洗碗去了。周雪梅笑逐颜开地把电视打开。

周雪梅房间里还没买电视机,却一部接一部地看电视连续剧。她对电视剧没什么要求,只要有故事就行。她的看法是:再差的电视剧,只要你拍得出来,我就看得下去。属于最忠实的中国电视剧观众。可这跟赵德发的爱好发生了冲突,赵德发喜欢看体育节目,他一直霸占着相关频道。赵德发搓着双手从外面厨房进来,就毫不犹豫地拿过遥控器,换上了体育频道。

周雪梅说:“你怎么这么霸道?我看得正是关键时刻,主人公马上就要死了。”

赵德发说,“多臭的剧,我一辈子也不看这个。”

周雪梅不服气,说:“再臭的剧也比那些臭球好!”说着就过来抢夺遥控,赵德发迅速把遥控藏在了沙发背后,紧贴着背。周雪梅虎视眈眈地看着赵德发的这一举动,就真生气了,扭头就走。赵德发马上赔笑道,“好了好了,给你看。要你姐姐知道了,还说我以大欺小。”周雪梅阴着脸,站在门口不进来,象个受气的小媳妇。直到赵德发把频道换过来,她才把一脸的怒色赶走。

周雪梅说:“我看故事片,你干什么?”

赵德发说:“我睡觉,昨晚没睡好。”

周雪梅说:“想什么了?”

赵德发说:“想你。”

周雪梅噘着嘴,看着荧屏:“你可是姐夫,姐夫是不能胡说的。”

赵德发又说:“真的想你。当然不是有别的企图,我是在琢磨,你怎么住在我楼下呢?是不是太近了点?”

周雪梅说:“我知道你的贼心。离我远点,是不是好出去泡妞?”

赵德发往床上一躺:“没那意思。绝对没有。你姐姐管得多严,我还敢去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