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罂粟花

罂粟花--22

22

夏英,自从大胡子的户开到霜儿帐上,心里就气不平,一心想把李春富撬去她那里。李春富这阵子也套了一大堆的单,心情不好,再加上原来是冲着米霜儿来的,不想名花有主,心里也有着些气,早就想换经纪了,心想也许换了经纪能转转风水。夏英他又看不上,又老又丑,而且熟识她的人,没有一个说她好的,虽然夏英约他出去喝过一次茶,但他还是没有轻易将帐户转过去,他想再了解了解,看看到底哪个经纪好些。

有关公司里传言,夏英和杨经理在外面开了一家炒汇公司,这倒一点也不假,这杨经理叫杨建中,是台湾人,根本就是一条色狼来的,整日兜着给女经纪介绍客户的幌子,把那些难找客户,没有客户的女孩子一个个按到他的床上。大多数女孩子因找不到客户,又找不到新的工作,怕拿不到下个月的工资,只得委曲求全,或者还指望他能给介绍个客户什么的,有的甚至被他玩弄了,还自以为巴结上台湾人。很了不起呢!没想到他是说过的话马上就忘了,干过的事拉上裤子就不认了。他也有着野心,他在台湾也一直是炒汇经纪,只因客户不好找才受雇于廖老板来了大陆的;他一来很快和夏英勾搭上了,在东城麻岭村租了一套房子,开了个地下炒汇公司,他从香港弄了台电脑和接收器,又买了几只香港经济信息台的信息机,便操作了起来。他和夏英遇到一些他们认为合适的客户,就会跟他们宣传,炒外汇比炒商品期货更是刺激,行情更大,利润高,手续费低,结算快等,开盘时间长(从欧洲时间一直到美国时间),这样也真弄了两个小客户过去炒开了。夏英的一个表妹在那里给他们看盘。

夏英在金富利晃晃,没有什么事就去那边,她这边好长时间以来没有什么事了,张小军的单从那以后一直都是由他自己下的,大胡子没有勾上,李春富还没有转过来,所以她就显得十分轻松,她可以用较多的时间,跟金富利的客人谈心,大肆宣传炒汇的好处来,说:“金富利只能做商品期货,其实炒外汇比炒商品好多了,不相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不知哪日,夏英在电梯里遇上一个姓赖的女人,就把她约上来看盘了,她先是劝那又瘦又小的女人炒外汇,如何盈利,如何赚钱。这女人是个教师,且丈夫离异了,守着儿子过日子,生活十分拮据。她在离婚时,丈夫给了一笔儿子的抚养费,但她一直舍不得动,原封不动地存在银行里。这女教师被夏英这张铁嘴说得心动动的,但让她把钱放在夏英那个小炒汇公司去,无论如何不敢,见着金富利的豪华气度倒是比较放心,就跟夏英说:“算了,少赚点就少赚点吧,我还是做期货放心些。”接着就去银行把老公留下来的十万元取了出来,跟着夏英到金富利开了户。

夏英自从张小军不让她下单后,已经好久没有大刀阔斧地下过战场了,接着这个赖老师的户后,便又重整雄风,叱咤风云,驰骋在期货市场上。天遂人意,这次她单也炒够了,而且还给赖老师挣了不少钱,十万进来的一个星期下来,就成了二十五万,把赖老师乐得合不上嘴,连请了夏英三天的酒。

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赖老师,心里不得安宁了,想来儿子快要高中毕业了,现在人家都在出国,自己孤儿寡母,也没有什么路道,儿子留在这里也找不到好的工作,还不如让他出去留留学,留了学不论是在外边,还是再回来,肯定工作什么的都要好找多了,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能挣钱,不如把房子卖了,再去滚它一滚,把儿子出去的钱挣出来,自己再留一点后手,就洗手不干了,说穿了这东西总是有风险的,只不过是现在行情好,一下子挣了这么多,以后恐怕就难再有这么好的行情了,股票不也是长过一阵就跌了的,因此现在不抓紧更待何时?

没两天就找到了买主把房子卖了四十万,自己租了间屋住了,怀里揣了四十万急冲冲就来金富利找夏英了。夏英因给赖老师赚了钱了,胆子大得没了,手脚更是放得开,一晚上光顾着往盘房送单,把小腿都跑酸了,收盘后一躺上床两条腿就抽筋。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多一点,赖老师接到了夏英一个口气十分沉重的电话,让她马上来公司一趟。

赖老师听夏英的口气,觉得情况不妙,定是做亏了,三脚并作两步就赶到了金富利。夏英看到她就把当日的帐单递给了她,她接过一看,余额里还有七千多元,当即天旋地转,整个大厅都回荡起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众人忙围着又摇又推又叫唤,就是没动静,扳开眼看,通不见半点黑,都慌了手脚,杨经理忙叫了两个男经纪来扛了送医院。夏英见状,脚底抹油,跑得影踪全无。

这赖老师在医院折腾了个把小时活过来了,一翻身把身上挂的盐水拔掉,鞋也顾不上穿,就直奔金富利来了。四五十岁的人了,跑起来比短跑运动员还快,那派去守护她的女经纪跟在后边追也追不上。赖老师冲进金富利就找夏英,绕着电脑桌跑了几圈没有找到夏英。正好见杨经理在办公室门口看着她疯子般地跑,便叫她:“赖老师,你不要这样,有话慢慢讲,你到里面坐下来再讲。”

赖老师就真的奔他来了,杨经理见她过来,就退到里面给她让座。她却跨进办公室,一把抱住杨经理就跳窗。杨经理被压在窗台上,半个身子在外边,他看一眼二十八楼下的渊底,吓得魂飞魄散,大叫救命!大厅里的人忙冲进去,拉开了。这赖老师被两个男人提住还是不罢休,拼命纵身子要跳,马上有人联系了她儿子,等她儿子来,她已只存下喘气的份了。

隔了一日,离开盘还有个把小时,许多经纪已经陆续到了公司,霜儿因单都套着,在家也是呆不住,这阵子也总是早早到公司。突然不知什么人叫了一声:“那女人又来了!”霜儿和应南忙抬头看,只见赖老师脖子上挂着个旅行袋,气势汹汹地从大门口进来,一下子走到应南和霜儿的桌边,因应南的桌子挨着张副总的办公室,这时张副总正关着门在里面忙着什么,杨经理听说赖老师来了,早就从后边悄悄地溜走了。赖老师把袋往桌上重重地一摔,把旅行袋的拉链拉开,露出了袋里的六七颗炸弹,吓得霜儿在一边惊叫了一声:“炸弹!”双腿就软得往地上塌,应南也吓变了脸,强镇住自己搂住霜儿道:“别怕,别怕,别怕……”连说了十几个别怕,其实自己早吓得魂魄全散了。

赖老师将一枚黑糊糊的炸弹拿在手里,冲着玻璃窗里的张副总,喝道:“金富利,你们不把钱还我,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整个厅里的人都吓破了胆,所有的人大小腿都不同程度地筛了起来。张副总在办公室里看着赖老师手里的炸弹,本想开门出来劝劝,这会儿也开不了门了。霜儿抱住应南把脸全躲进了他的怀里,约摸僵持了几分钟,众人开始蠢蠢欲动,悄悄地往大门口挪。赖老师明察秋毫,大喝一声:“谁敢溜,谁敢再走一步,我就炸啦!”众人立时又都立在原地,只是难以控制肉体颤抖的频率。

张副总超智于常人,马上明白躲在里面只有晚几分钟炸死的可能,绝没有幸免的希望。这是晚上,总经理其他领导都不在,自己现在是头,如果不出去肯定出事,还不如出来跟她谈判,兴许能达成协议。这般想着,便起身开门出来,可由于手抖得厉害,旋了好几十下才开开了,忙对赖老师说:“赖……赖老师,你……有……话好讲,你请里面坐,你有什么要求给我提出来,我给你反映上去,不要,不要这样。”

赖老师把手里的炸弹扬了扬,吓得张副总后退了一步,赖老师道:“你还我钱,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不还钱我就炸了!”张副总看着她手里的炸弹,不由得又退了一步,又进了两步道:“赖老师,钱好说,你把东西放下里面坐。”

赖老师道:“你作得了主吗?你把钱给我,我就放下。”张副总道:“公司的主我作不得,但我自己的主我还是作得的,我的身份也不止几十万吧,钱好说,只要你肯坐下来,我们好好的谈。”赖老师仍不放手里的炸弹,道:“那好,我再信你一次,不管是你的钱还是公司的钱,只要把我的五十万拿来!”

张副总又是点头又是哈腰道:“好,好,赖老师,我明天就跟总经理汇报。”赖老师道:“我不管你汇报不汇报的,明天这个时候我拿不到钱,你们就听着金富利炸得响不响!”说着把手里的炸弹放回包里,提了包欲走。不想是谁下楼把保安找来了,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上前,欲拦住赖老师,赖老师动作十分敏捷地又握了一个炸弹在手里道:“你们想怎么样?!”张副总忙出来劝道:“没事了,这里没事了,赖老师我送你下去,来,你们让开,嗳,你走好。”张副总颤颤兢兢地把赖老师送出了楼,还给她拦了一辆车,用绅士般的风度为赖老师拉开了车门,赖老师合上车门后还吐了一句:“记住,明天这个时候,别忘了!”

这下金富利吃吓不小,马上领导班子开会研究这事,据分析赖老师绝对不是恫吓,她是会说到做到的,因为她已山穷水尽了,紧急联系香港廖老板,廖老板还不在,吴总经理只得擅自决定处理方案,五十万数目不大,安抚政策,如果数目大则采取灭火政策了,看哪种方案合理省钱!自此之后,金富利的人再也没有见到过这个赖老师,而且一点传谣都没有。

那晚金富利在场的经纪都吓破了胆,有两个胆小的客户都吓出了尿,霜儿就看见李春富的裤裆湿了一片的,等到赖老师一走,李春富仍止不住惊恐地对霜儿说:“今晚我不下单了,我先走了,你要不也早点回去吧。”霜儿也已经答不上话了,李春富跟她说话,只是牙齿抖得咯咯的,只得给李春富点了点头。霜儿要应南陪她一起回去。

应南觉得好些单在里面,不守盘不放心,说再等一等,记了几笔帐,实在是手抖得笔都握不住了,便合上本子,对霜儿说:“走吧,管它什么单了,今天真要是炸了,明天太阳还是会从东边出来的,我们回去吧。”回了富凤阁,应南问霜儿要不要陪她,霜儿心里想着楚相,便说不要了,想回去睡觉。

霜儿进了家就跟楚相通上了电话,说了今晚炸弹的事,又说实在是吓得不行,要楚相过来陪她。女人在受到伤害的时候,总是希望钻进爱人的怀抱,让爱人用爱来抚慰伤口。

可楚相说不行,正在和什么大人物吃饭,还有好多事要谈。霜儿让他吃了饭过来,楚相又说不行,吃完了那一帮内地来的大人物还要听歌。霜儿又说那听完歌再过来,她等他,楚相仍说不行,说这帮老家伙早就说过了要去温岭洗温泉浴,说洗了就住在温岭那边了。

霜儿失望了,哭着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今天都差点炸死了,让你来看一看我都不肯,我知道你是无情无意的薄情狗,你连一条狗都不如!我今天跟你说了,我们到此为止,以后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水火两不相干!”

楚相忙又说了许多好话,找了更多的托词,好似今天要是不陪这帮大人物应酬,他楚相所有的事业都付诸东流了,弄不好他楚相都完蛋了,这些人都是祖爷爷,吃罪不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霜儿气不过道:“好了,姓楚的,你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你的难处,我成全你,你我就当不曾认识过!”说着就收了线,并架起电话,不让他再打进来。

霜儿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仍是心中恍惚,惊惧不定,就给应南拨了电话,问他睡了没有,如果没事不如上她这儿来坐坐,她也是睡不着。应南马上就下来了,霜儿拿出冰箱里的啤酒给他喝,道:“这还是冬小姐买在这里的,你们还没喝完,哎,冬小姐这次回上海怎么还没有回来的?”

应南道:“她这次回去是做一笔生意的,可能还要几天呢。”霜儿挨着应南坐下问:“她回去是做生意的?做的是什么生意?”应南道:“说是跟上海一个大型床单厂搞合资,办个专门生产欧美外销床单的厂,我听银粟说了,这不过是个幌子,其实就是骗钱。”霜儿道:“骗钱?他们骗床单厂的钱?”

应南道:“那个床单厂的厂长得了大胡子不少的钱,大胡子给他们介绍过几单出口生意,这几个厂长就经常被邀请出国去玩什么的,大胡子也就喂饱了他们,这下该宰了。”霜儿道:“这大胡子,看他笨头傻脑的,也这般奸诈的!”

应南道:“哪有喂肥了的猪不杀的?”霜儿道:“银粟也是胆大,这上海是老家,她也敢跑回去骗,真是不要命了。”

应南道:“那边的人看不出来的,胡老板弄了两个人装台商去和那边床单厂签合同,银粟呢,装成是他们的秘书,其实呢,什么都是银粟作主,说什么话,怎么定合同,怎么签字,他们都得听银粟的。所以到最后出了事也找不了银粟什么责任。”

霜儿听得有趣,把那惊吓也慢慢从心里放开了,索性把脑袋倒在应南的腿上,眯缝了眼看着他道:“那你倒给我讲讲,银粟、大胡子他们怎么骗钱的?”

应南用一只手抚着她的粉颈,说:“这次大胡子准备在那床单厂弄百来万美金出来,养肥了那几个厂长,总该杀点肉出来。说是给那厂长介绍了一个台商,合作搞个一流的床单厂,产品全部由台商负责外销,投资资金为五百万美金,双方各一半,厂方出厂房等作一百万美金,台商出全套的流水线设备,值四百万美金。那么厂方就退一百五十万美金给台商,这样就等于双方各投了二百五十万美金,其实那些设备都是早就淘汰了的旧设备,大胡子花了不到一百万港币就买了下来。所以大胡子这么一算,除掉买设备的钱,再除掉那些送掉的费用等,有五十万美金足够了,那边退过来的一百五十万美金,他净赚一百万美金。”

霜儿听了也是蛮过瘾说:“这大胡子不怕人家追过来?”应南道:“他才早有准备呢,所以雇了两个台湾人去谈的,这事都谈成了,设备也运过去了,才让银粟装作秘书跟两个假老板过去把帐结了。等那边知道上当了,上哪儿去找那两个假老板?”霜儿道:“企业损失这么大笔钱,是大胡子介绍的,不会找大胡子?”

应南道:“你真傻,就是找大胡子,大胡子也不怕,又不是大胡子签的合同,再说这帮人根本就不会深究,究到底他们都得了好处的,一个都跑不掉,还不是上边捂着下边瞒着,就这么完了。”霜儿哼了一声道:“这些企业,败就败在这几个厂长手里了,你说国有资产能不流光吗?”

应南说:“它流光,用你操什么心,反正就那么回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东西能保住三十年也就不错了。”霜儿又说:“肥了这些王八厂长,好好的企业都这么给他们折腾完了,只是苦了职工,我在内地时,我们那厂原来也是好得不得了的,到了这几年,发基本工资都勉勉强强了,别说奖金什么的,连补贴都拿不上,夫妻两个在一个厂的,只好勒紧裤腰带了。前几日我打电话回去,听说已经破产了,找不到出路的职工在市政府门口静坐呢。我要不是出来了,这会儿也在市政府门口静坐呢!”

应南笑了道:“你静坐时,带个破碗在身边,一天下来的收入不定比你在那厂里上班还高呢!”霜儿在他腿上咬了一口道:“真是缺德,也不知你妈怎么生你出来了的。”应南揉了揉腿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霜儿听说又咬了一口道:“你说的,君子动嘴不动手的!唉,这么合资合资就把资合到私人的手里去了,那些王八厂长们都一个个富了,企业也就败完了,职工们流离失所,这样下去怎么得了,真是可悲啊!”

应南道:“哟,你还真会悲天悯人的啊,这样下去天就掉下来了?啊!你担心什么,天底下哪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一般都是怎么好怎么变,总是越变越好,真是万一变错了方向,也不怕,公私合营不就行了。”

霜儿想起了什么,道:“唉,应南你说过你外公家是大资本家的?”应南道:“都是早几百年的事了,前十几年我几个舅舅穷得老婆都娶不上呢!也是因为成分不好的缘故。”霜儿笑了一声道:“也是你外公当资本家的时候老婆娶多了,把儿辈的女人都娶尽了。不过你的福气还不错,现在还没有钱,你就家里一个这里一个了。”应南道:“家里那个还不知怎么说呢,前一阵我打电话回去,还在提离婚的事呢。”霜儿道:“那你赶紧离呀,离了就跟银粟结婚嘛!”

应南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大胡子死也不会放银粟的,我听银粟讲,他的那些女人,除了他不想要了,才能太太平平离开他的,其他的自己想走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的。所以我们的事万一要是让大胡子知道了,绝不是闹着玩的,我想我和银粟已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了,银粟自己也不能确定是跟我好还是跟大胡子好。这次相遇也许是祸不是福。”应南的语气里充满了惆怅。

霜儿听了这话心里也不是味,枕在他的腿上,抚着他的膝盖揉着。突然应南抱住了她道:“我要你,其实我心里就要你,我们两个走吧,离开这里,抛开这世界,就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跟我走吧。”接着就疯狂地吻起霜儿,嘴里还支离破碎地讲着一些含混的词,霜儿也忘乎了一切,抱着他的脑袋吻着不放。

好久霜儿突然推开了他,他也不再强求,就这样两个人对视了许久,默默无语。最后霜儿簌簌地落起泪来,应南又把她抱在怀里擦,道:“我知道我不可能,我现在这种条件,能跟你谈什么?我没有资本。”擦了几下,自己也落泪了,道:“我要是有资本,也不会让你落在楚相的手里了,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要说,他不会对你好的,他根本只是跟你玩玩的,可你太当真了,你太幼稚了。”经他这么一说,霜儿大哭了起来,应南怎么劝也劝不了,只得由她哭了个够。

霜儿哭够了,睁着红红的眼睛对应南道:“只有你对我好,你对我是真的,我心里也明白,可我把握不住自己了,楚相把我的心给掏去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除了想他还是想他,可他根本不当我是回事,他需要的时候,才会找上我这儿来发泄一回,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件玩物!我知道,我也明白,但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爱他,有时想得太苦了,真想死了算了,这么活着太苦了,太苦了!”

应南道:“你千万别这样想不开,为他不值得,不管怎么说还有我呢,你说过我是你的哥哥,你有什么一定要让我帮你,听到吗?点头,点点头,你点点头!”霜儿给他逼的没法,只得给他点了点头。

应南又说:“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发达起来的,等我挣了一定的钱,我就带你离开这里,离开楚相,你就会好的,是吗?”霜儿痛苦道:“我不知道。”应南道:“相信我吧,只要你心底里还有一点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两人复又拥抱,长久的拥抱。

忽地霜儿清醒过来,知道应南把她压在沙发上在胡乱地剥她的衣服,她一下子推开应南坐了起来,脸刷地全红了,边扣衣服边道:“不行,不行,应南我不想这样。”应南怔怔地坐在一边,她又说:“我现在不想和你有什么,真的我受不了,我的心都碎了,一半是为楚相碎的,一半是为期货碎的,再有一半是为你碎的,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这心会痛死我的。”

应南也站起身,理好了身上的衣服。霜儿道:“你回去吧,谢谢你陪了我了。”应南道:“我们下去吃个宵夜吧,我也饿了。”霜儿也觉得饿了,便理了理长发,挽着应南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