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待的轮椅前冲的速度加快,翻车随时会发生。
田聪颖见势危急,朝轮椅冲去,欲图拦阻。
陈虎在人群中像奔马一样脱缰而出,朝轮椅扑去。
几乎同时,陈点和田聪颖一前一后抓住了轮椅。人群才“哦”的一声松了口气。
座垫下面的抽屉甩出了半截,陈虎看见了里面有支手枪,但他没露声色。
何可待冷静地关好抽屉,自嘲地说:“谢谢,可借你们破坏了宴会最精彩的一个节目,残疾飞车。中国杂技团也演出不了吧。”
陈虎仔细打量着田聪颖,她的勇敢引起了他的注意,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文静的姑娘。
“谢谢,小姐。”何可待冲田聪颖点点头。
何可待发现田聪颖的胳膊刚伤,流了很多盛,歉意地说:“哟,你受伤了,赶快去包扎一下。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
阿四与蒋月秀跑过来。
蒋月秀惊魂未定,“可待,没事吧?”
“月球车发射设有成功。他们的技术没有过关。”
阿四的手伸向怀里,才想起枪早被何可待没收,“大哥,我和他们拼了。”
何可待低声又严厉地说:“阿四,我们走。”
阿四等人推着轮椅出了宴会厅。
蒋月秀跟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郝相寿举杯走到麦克风前。
“没什么,一点小误会,一个小插曲,请大家随意用餐把,祝大家胃口好。”
陈虎回头,发现田聪颖已经不见了。
陈虎看到他的目标丘思雨在餐台上取菜,餐台有十几米长,中西各色冷热菜琳琅满目,不锈钢电锅往外冒着喷香的热气。
他拿起一个白色瓷盘,走到这个神秘女郎的旁边,以优雅的姿态说:“小姐,也许小牛肉很适合作的胃口。”
丘思雨嫣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小牛肉?”
“是灵感告诉我的,小姐。你真有淑女风范,是今天晚宴的皇后。”
“谢谢,以前,我没见过你吧,先生?”
“那我们现在认识了。我叫陈虎,对不起,我没有名片。”
丘思雨婀娜地伸出手臂让陈虎握,“认识你,我很高兴。我叫丘思雨,对不起,我有名片,但没带来,陈先生,你在哪儿发财?”
陈虎笑笑,“我只是看别人发财。”
“噢,那你是政府官员噗?”
“九品芝麻官还不到。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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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香港一家资讯公司。”
“我明白,大陆叫信息公司,那么小组的信息一定很灵通的。”
丘思雨又是嫣然一笑,“灵通谈不上,有几个熟人而已。陈先生气度不凡,将来一定有大发展的。”
“谢谢,但愿如此。但我破了相,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
“不,你很有勉力。”
乐队奏乐,舞会开始了。
焦东方对身边的千钟低声说:“陈虎怎么进来的?”
千钟不屑地说:“陈虎?干那行的,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过,用不着把他当回事,那就太抬举他了。”
“这倒是。”
焦东方朝陈虎指指。
陈虎感觉到有人注意他。且利用这个女人挡挡风,他绅士般地弯下腰,说:“丘小姐,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是我的荣幸。”
焦东方朝陈虎疾步走来。
陈虎拥着丘思雨的细腰,进入舞池。他们是第一对进舞池的人。第一曲是阿根廷探戈。
敢于跳第一曲的人要技术娴熟,富有表演性。
焦东方原想岔开陈虎与丘思雨的接触,但已经来不及了。
郝相寿走到焦东方身旁。
焦东方鄙夷地盯着陈虎的身影说:“这个土包子,非露丑不可,敢跳第一曲探戈。他是怎么进来的?”
郝相寿是这次晚会的主管。“我没给检察院送请柬,鬼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莫名其妙,要不要把他请出去?”
“一会儿再说,看我治他。这小于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来夺我的风头。”
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舞池里推一的舞伴身上。
陈虎动作潇洒、准确,充满阳刚之气。丘思雨如藤缠树,百媚横生,随着陈虎的脚步飘逸起伏。
舞曲终了,响起一片掌声。
换了一曲华尔兹,舞池里多了许多人。
陈虎挽着丘思雨步出舞池。
丘思雨媚笑着。
“陈先生,你跳得很漂亮。”
“你跳得更漂亮。”
陈虎陪丘思雨回到座位,这时,焦东方走过来。
“陈检,你的老同学陶铁良怎么没来?你们俩要是把拳击比赛挪到这儿来,那就精彩了。
思雨,你们认识了吧,这位是反贪局的陈处长,中国的福尔摩斯。“
丘思雨脸上闪过一丝恐慌,瞬间即逝,但没有逃过陈虎的目光。
“陈先生的职业在香港叫廉政公署,失敬、失敬。”
“我们这里叫反贪局。没吓着你吧,丘小姐?”
“吓着我?”丘思雨装出天真的样子。
丘思雨掏出烟,陈虎打着打火机送上。
“陈先生,你真会开玩笑,你是保护我们的,对不对?”
“丘小姐很理解我们的工作,谢谢。”陈虎微微鞠躬,“再次感谢你陪我跳了第一支舞。”
丘思雨媚眼回报。
“你的舞姿将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希望我们有机会再跳一曲。”
焦东方对丘思雨作了个请的姿势。他不能允许陈虎继续抢他的风头。
“思雨小姐,该轮到我了吧。”
丘思雨与焦东方步入舞池。
焦东方咬着丘思雨的耳朵说:“他问了你些什么?”
“没什么,互相认识而已。”
“他也许在打你的主意。”
丘思雨妖艳地一笑,“你是说陈先生想拉我上床?”
焦东方摆头,“要是这样就好了,我担心他别有企图。这家伙有反贪职业病,把谁都当坏人。”
“他挺有男人味道,我喜欢他。”
焦东方想想说:“思雨,你要真能把他拉上床,那才算你有能耐。他不像何启章那么容易上钩。”
“我要真把陈先生拉上床,你用什么谢我?”
“我送你一所房子。”
“我不要房子,何启章送我的房子,我都没功夫去住。”
“那你要什么?你又不缺钱。”
“我要你把地平线的西餐厅、中餐厅、卡拉OK厅,全包给我。”
焦东方耸耸肩,“别人早签了承包合同,三年后才到期,这怕不行。”
“那就把商场包给我。”
焦东方点头,“嗯,这个嘛,还有商量,等你把他拉上床再说吧。只怕他这块臭骨头,你啃不动。”
“那你就等着瞧吧。”
丘思雨和焦东方快速旋转起来。
陈虎走到葛萌萌面前,她正和千钟谈着什么。
陈虎恭敬地说:“千助理,你好。”
千钟皮笑肉不笑地说:“陈虎同志,你今天怎么这么闲在?”
“我是不请自来,你不见怪吧?”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工作嘛!”
陈虎转向葛萌萌,她才是他最有兴趣的。
“你好,葛萌萌同志,也许现在该叫葛董事长了,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陈虎向葛萌萌伸出手。
葛萌萌没理睬,挽着千钟的手说:“我们跳舞去。”
陈虎尴尬地摸摸他脸上的刀疤。
焦鹏远与丘思雨跳着华尔兹从他们身边擦过去。
焦鹏远看见了陈虎,故意掉过头不睬。
陈虎的目光跟着焦鹏远转,他想发现什么。
郝相寿走到陈虎身边,拿出三人小组对下级的威严说:“陈虎,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碰见你。”
“噢,郝主任,你好。”
郝相寿掏出自己的中华牌香烟。
“抽吗?”
“谢谢,我现在不想抽。”
郝相寿把烟叼在嘴上,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沈石掏了打火机给他点烟。
“陈虎,我听说,你在整焦书记的材料?”
陈虎心里一惊,难道周森林把录电视节目的事向上汇报了?“郝主任,你消息很灵通,但不太难确,我只是继续调查何副市长死因。”
“市委已经作了自杀的结论,你还坚持你的意见吗?”
“有越来越充分的证据显示这至少不是一起简单的自杀案件。”
“你说什么?”
“我说何启章之死不是简单的自杀案件。”
郝相寿眼中射出两道寒光。
“陈虎同志,你是一个党员,应当懂得党的组织纪律。焦书记牵头调查这件事。三人小组负全权责任,而你背后搞首长的材料,不太好吧?”
陈虎摸着刀疤说:“郝主任,我没有搞首长的材料。但中央有明确指示,办腐败案件无论涉及到哪一级,涉及到什么人,都要一直到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嘛。”
“你好自为之吧!”
郝相寿一脸不高兴地离开陈虎,沈石紧紧跟着他。
焦东方与田聪颖缓缓地跳。
焦东方边跳边看着田聪颖已包上纱布的手腕,心疼地说:“还疼吗?”
田聪颖摇头。
“你真了不起,抓住了轮椅,不然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田聪颖好奇地问:“轮椅上的人是谁呀。”
“我最好的朋友”
“他跟你吵架了?”
“没有,一点小误会。唉,要不是今天晚上有你,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你别看这些人碰杯跳舞,其实一个个全是尔虞我诈,笑里藏刀的李林甫。”
“那你够累的。”
“有了你,一切烦恼也就烟消云散了。”
丘思雨燕子似地飞到了陈虎面前,娇滴滴地说:“陈先生,不再请我跳一支吗?”
“我深感荣幸,请。”
陈虎与丘思雨跳起了“恰恰”。
门口进来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和漂亮的姑娘,他们挽着手臂。
侍者对孙奇和焦小玉毕恭毕敬。
丘思雨想终止跳舞,道歉说:“对不起,我要和一位先生打个招呼。”
陈虎也看到进来的一对男女丽人,松开了丘思雨的手臂说:“你是说孙奇先生?”
“你也认识钢铁大王?”
“见过几次。丘小姐认识的人真不少哇!”
陈虎与丘思雨走到刚进门的孙奇与焦小玉旁边。丘思雨抛开陈虎,在孙奇脸上贴了一下。
“你来晚啦!这位小姐是你的舞伴?”
孙奇冷冷地扫视一眼陈虎,显然,他对丘思雨与陈虎跳舞很奇怪。
“对不起,思雨小姐,我有点事耽搁了。我来介绍,焦小姐,丘小姐。”
丘思雨与焦小玉握手。
丘思雨要扮演主角,显示自己对一切男人的勉力,介绍说:“这位是陈虎先生,反贪局的官员。这位是孙奇先生,钢铁大王。”
陈虎向孙奇伸出手,“我们认识。”
孙奇不睬地扭回头,“我们不认识。”
孙奇与焦小玉进入舞池跳舞。
陈虎点燃一支香烟。这个漂亮的姑娘是什么人?上次我被打下拳台她与焦东方突然出现。这个不可一世的孙奇就更加神秘,他究竟有多强硬的后台撑着才能玩司法于股掌之间,陈虎想起了去年他侦查孙奇的案件时所遇到的阻力。
周森林把刊登孙奇优秀事迹的报纸往陈虎的办公桌一推,点着报纸上孙奇的照片说:“孙奇的事儿,你就不要再查下去了,这不,报纸上又发表了吹他的文章。而这篇文章是焦书记指示一定要见报的。”
陈虎的手指点着报纸上孙奇的照片,与周森林的动作一样,这意味着不服。
“这张报我看过了。我有材料,根据钢铁公司服务公司经理赵军的揭发,孙奇有受贿嫌疑。”
“证据呢?我们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孙宏的全部手续合法,再说,赵军已经翻供,否认与孙奇在经济上有任何关系。”
“我怀疑孙奇与赵军串了供,订立了攻守同盟。”
“证据呢?你还是没有证据。孙奇的父亲是市委常委,又是中央委员。我们一定要慎重又慎重,能保住赵军案件的成果,就不错了。我命令你,停止对孙奇的调查。”
对往事不快的回忆并没有挡住陈虎敏锐的目光。
他看到孙奇与焦东方交谈,虽然听不见他们谈论什么,但他猜得到,他们一定在谈论他这个不速之客。
在宴会厅一角郝相寿用手机打电话。
郝相寿沉不住气了,他要轰走陈虎。
“周局长吗?对不起,我这声音太杂。”
周森林在书房接电话,他正看《资治通鉴》,他把书合上说:“是我呀。”
“你那个陈虎,没有请柬,闯进地平线饭店宴会厅跳舞出风头,外商很不满意,他是你的下级,你是不是把他请走啊?”
“好,我就去。”
周森林放下电话骂了一句:“一介匹夫,有勇无谋,坏我大事。”
舞会仍在进行,热烈狂躁的的士高乐曲把舞会推向高潮。
焦东方、孙奇、沈石三个人离开宴会厅,进入了一间小休息厅。红裙小姐给每人送来一杯洋酒。
焦东方一挥手,小姐退出。
孙奇仰靠沙发,神色忧郁,“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陈虎是来摸咱们底的。”
在这两个人面前,沈石时刻不忘表示忠诚,他说:“陈虎整焦书记的材料,真是吃了豹子胆。”
焦东方笑着摆手说:“不谈他了,一条泥鳅,能翻什么大浪。逗他玩玩,也很有意思。
陈虎的事,不用你们管,三人小组管着他,他还能翻出如来佛的手心。“
焦东方拿出三个没封口的信封。
“每人一份,五彩集团王老板一点小意思,二十万港币。这项工程,大家都出了力。以后他还会有所表示。”
沈石小心地问:“还有何可待的份儿没有?这小子今天找你玩命来了。”
焦东方摆摆手,“不是我黑,一分钱也不能给他。何家成了反贪局的目标,一分钱落到他手里都会变成证据。”
孙奇把信封在手里掂了掂,“东方,我给你透露个消息。我听五彩集团的内线说,王耀祖并不想开发五彩广场,他要把合同转卖给美国人,其实是炒咱们的地皮,丘思雨可能早知道这件事,但她一点口风也没露。这个婊子里外吃。”
“你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
沈石把浅红色的港币从信封抽出来看看,又塞回去。
“那更好。”焦东方喝了一口酒,“我有办法对付这条老狐狸。”
沈石犹犹豫豫地说:“东方,现在风声很紧,这钱是不是就不要了,要不先存在你这里?”
焦东方拍着沈石的肩膀说:“陈虎一来,你连屁味儿没闻着就害怕了?老弟,你以前收下的判死刑都富余,多收二十万,你还能掉两个脑袋?放心吧,什么事也没有。你想想,一个小处长,能板动老爷子?何副市长的死就让他找不着北啦!”
沈石还是不放心地说:“刚才陈虎对郝主任还坚持说何副市长是他杀呢!”
“他杀好呀,那就让陈虎查出凶手。明明是自杀,他哪儿去找凶手,哈哈哈哈!”
孙奇鄙夷地扫了沈石一眼,“小沈,你把老爷子侍候好,别让哥几个失望。有个风吹草动,你还怕我们不给你铺条后路。噢,你要没事,先去陪陪老爷子吧。”
沈石提着皮包出去,到门口转回身,把皮包放在沙发上。
“我去陪首长,皮包先放在这里吧,别让首长看见。”
孙奇见沈石离开,从皮包中掏出几份文件交到焦东方手里说:“这小子,色大胆小,趁早把他从老爷子身边调走。噢,东方,我购买法国蒙特钢铁厂的手续已经齐备。银行还没有完全摆平,把外汇打到法国可能得要老爷子说句话。”
焦东方翻看文件,沉思说:“我看分两步走,一部分外汇直接打到法国,一部分先打到我这儿,然后以日方的名义打到东京,再打到法国。集中在一起,太显眼。”
“这样很好,你找个名义,我打到你账上三千万美元。”
焦东方靠在沙发靠背上,拍着文件,兴奋地说:“奇哥,做什么生意,也不如转移国有资产来得快。打开国库阀门,我们拿着口袋装就是了!你在法国购买钢铁厂这招棋实在高明!”
孙奇举杯说:“以后咱们就走到国外投资这条路,为国争光嘛!”
焦东方拍着孙奇的肩膀,“我们搭的是末班车了,再不抓紧,国库就让先下手那帮哥们儿挖空啦!”
两只酒杯伴着开怀大笑碰在一起。
焦东方一饮而尽。
“奇哥,你先走,我敲打敲打这条老狐狸。”
孙奇一笑,拿起信封,扔给焦东方。
“我这份儿,你给老爷子买几支人参,算我孝敬他的。”
焦东方拿起电话:“沙莉,请王老板到小休息厅。
这时,焦东方的手机响。液晶屏上显示出来的电话号码使他意识到这是个极重要的来电。
“大哥,我是东方。”
“你那里今天是高朋满座吧?”
“我没敢惊动你。知道给你发请柬,你也不来。”
“东方,别让胜利冲昏了你的头脑。陈虎对你产生了兴趣,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何启章一死,肯定会城门失火,殃及地鱼。你要确保我们之间的事不泄漏出去。这样,你们焦家才有周旋余地。”
“你放心,大哥。”
“据我了解,中央要以何启章之死为突破口,你老爸的日子会越来越难。权力斗争的残酷性,你我都知道。是你父亲动员他的政治资源来实行自我保护的时候了。东方,何启章出了事,也好,你用这件案子把他们拖住,我们的事情才好办。”
“明白。大哥,我和吴爱坤的生意是不是照做产”照做不误。但怎么做,你等我通知。千万不要让你的手下人介入。“
“明白。大哥还有什么指示?”
“就这样吧。”
对方挂断了电话。
沙莉接了焦东方的电话后,走到舞池,拍了拍正在与葛萌萌跳舞的王老板,轻声说:“焦总请您去一趟。”
王耀祖对葛萌萌说了一声“对不起”,随沙莉离开。
沙莉把王耀祖带到小休息厅,推开门。
“请进。”
沙莉从外面关上门。
焦东方坐在沙发上,没有站起来。
“请坐。”
“谢谢。焦公子,今天的晚宴和舞会很精彩。”王耀祖弯腰给焦东方点烟,“令尊能亲自出席,给我很大面子,多谢多谢。”
“何可待这一闹,就更精彩。我为你得罪了最好的朋友,你呢,明天香港股市一开盘,你的股票肯定往上涨噢!”
“那是托焦书记的洪福。”
焦东方紧盯着王耀祖的眼睛,“不必兜圈子,都是老朋友。你要把五彩广场转手卖给美国人,是吧?”
王耀祖嘿嘿笑了几声,尴尬地说:“还没到揭锅的时候,焦公子,你真灵通呀。”
“你要这样炒,就给我爸爸出了个难题,后果不堪设想。”
“焦公子,别见怪。明天我一回香港,马上把两百万美元存在你瑞士银行的户头上,绝不食言。”
焦东方冷笑,“两百万,我又不是叫花子!”
“二百二十万,再多了,眼下银根根紧,抽不出来。”
“二百五十万!”
焦东方斩钉截铁,毫不退让。
“好,就二百五十万。焦公子,算你狠。将来有一天,你接了你爸爸的班,当上市委书记,我们生意人连饭都没得吃。”
舞曲轻柔,灯光很暗,人们在跳贴面舞。焦小玉清陈虎跳舞,他没有拒绝。
“听说你是反贪局的?”
陈虎心里突然嘲笑自己,今天晚上打交道的怎么都是女人,丘思雨葛萌萌,现在又是焦小玉,她是什么人?“对。小姐呢?你在哪儿工作?”
“刚毕业,等待分配呢。”
“你和孙奇很熟吧?他是个著名企业家,风云人物啊!”
焦小玉岔开话题,“陈检察官,你的泰国散打,还欠功夫。”
“你怎么知道?”
“我有幸看过你一场比赛。”
“想起来了,我们见过一面。”
“你的毛病已在只会进攻,不会防守,脚步也欠灵活,出拳不够速度,没有速度就没有力量。”
“你是学体育的?拳击教练?”
“仅仅是业余爱好。”
“爱好拳击运动的姑娘可不多见。看起来,我得拜你为师。”
陈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从门口过来。他心想,宋慧慧,又是一个女人,各路巾帼英雄到齐了。
发现陈虎走神,焦小玉淡淡一笑说:“陈检,检查官的侦查意识是不是每分钟都处在紧张状态里呀?”
“我最木了。”
宋慧慧东张西望,在人群中寻找什么人。
宋慧慧看见了丘思雨,朝她走去。
陈虎搂着焦小玉移动舞步追宋慧慧。
宋慧慧到了丘思雨身边。
“丘小姐,我要找你谈谈。”
丘思雨故作不认识,“小姐贵姓?”
“你别装不认识我,我是宋慧慧。”
丘思雨脸上浮起夸张的表情,“哇,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节目主持人,幸会,幸会。”
“你为什么到处给我造谣?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宋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呀。”
“你别装糊涂,你散布我和何副市长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你有什么证据?”
丘思雨再次显出惊讶,“我没有说过呀,宋小姐,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是焦东方亲口对我说的,我今天就是找你来当场对质的,走,我们一块去找焦东方,你敢去吗?”
丘思雨有些慌乱。
“宋小姐,你搅了焦东方的好事,怕也承担不起吧,他正在兴头上,焦书记又在,你还是考虑一下后果。”
宋慧慧的口气有些软,“我心里没鬼,不怕半夜鬼叫门。我劝你小心点,你才是何副市长的姘头。你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转移视线呀,没门儿!”
陈虎隐约听到断续的对话。
宋慧慧扭头去找远处的焦东方。
陈虎似有所悟地用目光跟踪。
焦小玉嘲讽地说:“你是跳舞呢,还是工作?你踩着我的脚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正是我木的地方。”
舞曲终了。陈虎礼貌地向焦小玉点头。
“谢谢。忘了问你,你是哪所学校毕业?”
“你还给我们讲过一节课呢。”
“噢,不可能吧?”陈虎不禁一怔。
“你讲的是检察官应该具备的心理素质,结合案例,很精彩。”
陈虎恍然大悟,他是政法大学的特邀教师。
“你是政法大学的?”
用森林下了奥迪,进入大堂,又进入宴会厅,目光寻找陈虎。
千钟走过来,“周局长,你也来了,反贪局的处长、局长一起驾到,是不是今天这里有什么案子7‘千钟的挖苦使周森林窝了一肚子火,他小小地反击了一下说:”也许是我们错撞了山门吧,千助理。“
“撞错了山门是要受罚的哟,玩笑,玩笑,这边喝杯酒。”
周森林婉拒道:“谢谢。我有点事,一会儿见。”
周森林向陈虎走去。
正与陈虎交谈的焦小玉见周森林走过来,放低了声音。
“你们局长来了?”
陈虎疑云顿起,怎么今天晚上的女人个个左右逢源,神通广大?“你认识周局长?”
焦小玉轻描淡写地回答:“现过一两次。”
陈虎起身,迎向周森林。
“周局。
周森林用命令的口吻说:“跟我到外边来。”
陈虎跟同森林向门外走去。
郝相寿与千钟低语什么,显然指周森林带走陈虎。
陈虎见周森林失去了往日的平静面容,便不发一言等着挨骂。
周森林的声音很低:“什么也不必解释,你立刻给我离开。”
陈虎下了楼梯。
周森林看着陈虎的背影沉思,我该把你怎么办呢?
郝相寿从宴会厅走到用森林分边,握手没:“只局,你来得正好,焦书记也在,他让咱们三人小组碰个头。就在这儿,时间长不了。”
舞会上兴犹未尽的焦鹏远讨厌在这个时候开什么会,但在郝相寿的提醒下,也真担心大意失荆州,就批准了开这次三人小组的临时碰头会。他品着茶,郝相寿与周森林敲门进来。
焦鹏远指指沙发,“坐吧,我们兜兜情况。”
坐好后,焦鹏远闭上了眼睛说:“相寿,你说吧。”
郝相寿正襟危坐,以显示他在三人小组中的地位仅次于焦书记,在周森林之上。
“遵照焦书记的指示,陶铁良去了S省,他刚打回电话,汇报了一些情况。李浩义涉嫌一起巨额非法集资案,他开始交待一些问题,可能会涉及到一些人。但发生在H市这件大案,由最高人民检察院和中纪委直接抓,李浩义究竟交待了什么,陶铁良一时也打听不出来,我让他把情况摸清楚再回来。就是这些。”
周森林面无表情。
焦鹏远仍然闭目养神,“老周,你是副检察长兼反贪局长,李浩义要真有问题,高检总该跟你通通气,打个招呼,他们不该对你也封锁吧?”
“目前我什么也不知道。”
焦鹏远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是呀,抓我的干部,不和我打招呼,我还是市委书记嘛。现在,打狗也不看主人了。有人要搞我们,但我们自己不能乱了方寸。第一,争取把李浩义的案子拿过来,我们自己调查。如果做不到,拿不过来,李浩义涉及到什么人,再调查就必须控制在我们手里,不能扩大范围,这是组织纪律。第二,三人小组要发挥作用,真正起到领导的作用。领导领导,领是带领,导是引导,一定要按照有利于市委班子的安定团结这一正确的原则去引导。老周,你说呢?”
“我按您的指示办。”
郝相寿紧逼,“你要在措施上落实焦书记的指示呀,有什么想法了?”
焦鹏远意味深长地说:“老周,以后你的担子就重了。副检察长干了四年了吧,我准备把检察长的担子也压在你身上。”
周森林虔诚而又谦卑地笑笑,“我真的能力不够,挑不动检察长的担子。”
郝相寿心头一紧,焦书记怎么会把检察长的职务交给这条谁也提不住的老狐狸?嘴上却说:“焦书记这么信任你,也就不必过于谦虚了,刀把子要牢牢掌握在我们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手里,这是头等大事啊!”
焦东方离开小休息厅,从王耀祖手里又挤出二百五十万美元使他很兴奋。他乘电梯来到1201房间。这是从不外租的房间,是焦东方幽会的场所。内、中狲三个套间连在一起,隐秘性很强。
他脱去西装,换上丝绸睡袍,拿出两个酒杯,斟上“XO”,在其中一个杯子里倒入了白色粉末,那是催情的春药。
宋慧慧敲门。她面色忧郁,忐忑不安。
焦东方开门。
“请进,宋小姐。”
宋慧慧四处看了着说:“沙莉说你在这里见我,我想问一句,这里说不定了隐藏着摄像机的镜头吧?”
焦东方一怔,说:“你说什么梦话,这是饭店客房,又不是你的电视台的演播室。”
“东方,我得罪过你吗?”
宋慧慧坐在沙发上,毫不客气地质问。
“咱们的友谊牢不可破,你又说什么梦话?”
宋慧慧自己点上一支烟,吐出几口烟雾,神色黯然地说:“既然是朋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何副市长对得起你,更对得起你爸爸,你不该背后玩家伙!”
焦东方心里一激灵,神色紧张,他故作镇静地说:“慧慧,你越说越玄乎,我背后玩什么家伙了?”
“录像带!”
焦东方神色缓和了,原来她问的是这个。但他依然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神态问:“什么录像带?”
“你别跟我打哑谜,我和何副市长的录像带。我从带子上看得很清楚,家具、摆设、布置,就是这所饭店。你背着我们,偷偷给录下来啦!”
“有这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明告诉你,是你父亲让我看的,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身为饭店总裁,能不知道?谁有胆子敢偷拍何副市长?带子是不是你给你父亲的?”
“没有哇!我根本不知什么录像带。要紧吗?你和何副市长谈谈话,录下来又有什么大不了?”
‘好,你不承认,我走!“
宋慧慧站起身,焦东方赔笑拦住。
“别冲动。这样吧,我查一查,要真有,我把录像带还给你就是。”
宋慧慧坐在沙发上啜泣说:“你一定要还我。其实我知道在你手里。你和焦书记知道倒没关系,都是自己人。要是让陈虎知道了,就是证据,传扬出去,我就毁了,还有什么脸见人……”
焦东方抚摸着宋慧慧的长发说:“慧慧,你放心,真有这盘录像带,也绝不会落到陈虎手里,那小子吃的是人血馒头,杀人越多,他官升得越快。落到他手里,你不死也得剥层皮。
来,喝杯酒,提提神。“
宋慧慧接过焦东方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怎么样,心情好多了吧?”
焦东方静静地等待宋慧慧在药的催动下发情。
宋慧慧发觉全身发热,她脱去了外衣说:“怎么这样热?是心里热,还有点发痒,是不是酒劲太大?”
“不会吧,你向来英雄海量。”
宋慧慧的眼睛闪光,神色迷离,她控制不住发自内心的躁动。
“我给你按摩脚心,去去火。”
焦东方蹲下身,脱去宋慧慧的高跟鞋,又脱去她的长袜,给她按摩脚心。
宋慧慧仰靠在沙发上,呻吟说:“没想到按摩脚心这么舒服。”
“还有舒服的呢!”
焦东方把宋慧慧抱在床上,在她意识混浊不清时占有了她。
四第二天下午焦东方驾驶奔驰进入市电视台大门。
自从电视进入中国之后,它就与政治紧密联系在一起,超越了报纸的神圣地位,成为第一媒体。电视台最害怕的就是一不留神播出了已经下台的领导人的镜头,那是严重的政治错误。总编室王主任把各部门负责人找来开会布置工作。
宋慧慧推门进入。
王庆升不满地说:“就差你了。我布置一项重要的工作,市委指示,在以后播出的片子中,不许出现李浩义的镜头。
一个编辑问:“头儿,李浩义是谁呀?”
“市发展办主任。”
“我以为什么大官呢,你们没听说那几句顺口溜,到了广东才知道自己钱少,到了海南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下句是什么来的?对,到了咱们这地方才知道官小。一个局级,也值得大动干戈?”
另一个编辑说:“你是不知道,李浩义原来给林市长当过几年秘书。”
王庆升不悦地说:“就你知道的多。前一段剔除何启章的镜头,任务完成得不错,没有出现政治事故,市委对咱们比较满意。这次同样要完成任务。”
编辑打趣道:“得,刚蒸发完何启章,又蒸发李浩义,这蒸发密令一个接一个呀。”
王庆升皱起眉头,“别要贫嘴,李浩义这回事不太好办,单独他的镜头不多,不像何启章那么好查,他往往站在焦书记、林市长等市委领导的身边,查起来容易漏网。”
宋慧慧忽然说:“糟了,我们两个将要播出的专题片,李浩义是主角呢,由他串戏,把他一删,结构得重新调整,不能按期播出了。”
王庆升把钢笔在单子上敲敲,“那就往后顺延,什么时候编好了什么时候播。散会,马上动手。”
编辑人员忙着去查找录像带,对政治任务任何人也不敢怠慢。这时焦东方推门进来。
“啃,够热闹的。”
王庆升迎上,“东方,找我?”
“你这么忙,我哪敢惊动,我找慧慧。”
宋慧慧爱理不理地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
“到我办公室来吧。”
五进了宋慧慧办公室,她急不可待地说:“东西,你给我带来了吗?”
焦东方故意地装糊涂,“什么东西?”
“装糊涂是不是?鬼知道你什么时候偷拍下来的带子。”
“我又不是电视台的,拍什么带子呀。”
宋慧慧眼泪欲出,“我……那天,你……你竟干出那种事……
不能受你们父子俩的欺侮……就是何启章和我的那盘像带。你身为饭店总裁,能不知道?
谁有胆子敢扮副市长?带子是不是你给你父亲的?“
焦东方无可奈何地摊开手,不说话。他从宋慧慧的焦急中感到一种戏弄女人的快乐。
宋慧慧擦泪说:“我知道全是你干的,我知道在你手里。你和焦书记知道倒没关系,反正是自己人,肉烂在锅里,但要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见人,我就没法儿活了。要是让陈虎知道了,说不定把我扯到何启章的案子里,我就更说不清了。”
“有那么严重?”
宋慧慧站起来,“你走吧,我找你父亲要去。”
焦东方拦住说:“西施是一胃疼就好看,你是一生气也好看。”
“你拿我开涮?”
焦东方微笑着从皮包里拿出一盒录像带。“你要的是这个?”
宋慧慧夺下录像带,看看,要往录像机里送。
“在这种地方,看这种带子,不合适吧。”
宋慧慧疑惑地说:“这是原版?”
“你要把它洗了,就绝版了。”
“你复制了几盒?”
“我手里只有一盒原版,你是专家,不信你看看。”
宋慧慧打开录像带盒,一尺一尺地取出带子,拿到屋内洗手间,放到一个铁盒里。
焦东方跟进卫生间,用打火机点燃。
录像带变形,似乎一切高层秘密都消失了。
六为某县委书记的徐家宝成了地平线饭店的座上客后,他心里就有了底数。认定县委书记一职就像他的裤权,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最不能见人的下处了。此番兴冲冲而来,在焦东方的办公室客气了一番后,陪着焦东方、杨可从大堂向外走,去停车场看特意用卡车运来的两辆新车。一辆是奔驰,一辆是桑塔纳。
徐家宝小心地赔着笑脸,“焦总,这两辆都是零公里的车,表上走了点字,你不见怪吧。
试试车的性能,这也是为了您和咱老爷子的安全。“
杨可不耐烦地推开徐家宝,“你怎么晖哩晖嚏的。”
徐家宝把车钥匙交给焦东方。
“这是您的钥匙,这是给咱老爷子的钥匙,拜托您转交了。”
“我试试性能。”
焦东方打开奔驰车门,徐家宝想跟着上,焦东方把他推下来:“你上桑塔纳。”
徐家宝又拉开桑塔纳的车门,杨可瞪了他一眼。
“别烦我,在这儿等着。”
奔驰与桑塔纳驶离,徐家宝被甩在停车场。
徐家宝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弄不明白,自古官不打送礼的,怎么我送礼也挨打呢?“
奔驰与桑塔纳在高速路上。行驶几十公里后又回到地平线饭店停车场。
杨可发现徐家宝仍在原处。
杨可自言自语:“这傻冒,还站在这儿。”
杨可下车,对徐家宝一笑,“你在这儿硬站了一个小时?”
“没关系,没关系。再站两小时我也心甘情愿,车还行吗?”
焦东方下车后,也颇觉奇怪,“老徐,你怎么还没走?”
“您没说让我走,我哪敢动地方啊,我怕您还找我有什么事。”
焦东方冷笑道:“你真够傻冒的。你回去吧,你那块心病,我心里有数。”
七焦东方与焦鹏远在自己的家里看电影,这是一间可供二十几个人使用放电影胶片的真正的家庭影院。不知从什么年代开始,够得上他这种地位的人,家里配备了电影院。首长在家里看新片和专门为上层进口、对外不公映的西片。焦鹏远熬到了这个地位后,顺理成章地享受起这种特权。
银幕上正放映一部永不公映的美国色情歌舞片。
焦东方与焦鹏远坐在第一排沙发上,保姆用托盘送来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后离开。
“爸爸,徐家宝的事情,您是不是考虑一下?”
焦鹏远的目光没有离开银幕。
“宋慧慧给我打电话说,你把原版带给了她?”
“是呀,我亲自送去的。”
“以后不要再录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哪个徐家宝?”
“就是延星县城关镇的镇长徐家主。”
“懊,就是那个想当延星县第一把手的那个人?”
“是他。我看他人还机灵,最主要是政治上可靠、成熟,旅游搞得不错,还是有些政绩的。”
焦鹏远鼻孔哼了序,“我看他除了吹吹拍拍什么也不会,充其量,也就勉勉强强提拔个县旅游局副局长。”
“爸爸,我看他对您是忠心耿耿。”
焦鹏远笑出了声:“你也信这个?他不是忠于我,他是要抱着我的大腿往上爬。”
焦东方不以为然地说:“市场经济,价值交换规律无处不在,也是正常的。徐家宝送了您一部奔驰,我替您收下了。”
焦鹏远愕然,‘库?我有两部车,要什么车?“
“那是政府给您配的公车,徐家宝送的是您的私家车。”
焦鹏远手拍着沙发扶手,“你就是给我添乱!一辆奔驰就买个正局级?共产党的官就这么便宜?怎么能搞这一套?我手里一共才有多少个正局级?给架飞机我也不卖,以后的干部队伍我怎么带?把车退回去。”
焦东方沉默了。
美国片音乐声越来越刺耳,裸露到根部的大腿更加炫目。
焦鹏远缓和了语气:“实在不好退,下不为例。什么颜色的?”
保姆进来说:“焦书记,小玉来了,在客厅呢。”
“让小玉一块来看电影。”
保姆离开。
焦东方笑笑,“小玉肯定为她的工作安排来的。她还不知道您都给她解决了吧?”
焦小玉进门就打招呼:“叔叔,东哥,你们好!”
焦鹏远指指身边空着的沙发,“小玉,这儿坐。”
焦小玉坐在焦鹏通身旁。
“叔叔,看美国片呀,我给你当翻译吧。”
焦鹏远摆手说:“唱歌跳舞,翻译个啥。国产电影不好者,外国电影没翻译的又看不懂,也就是看看歌舞片,休息休息。”
焦东方亲热地说:“小玉,我给你预备了好多小玩意儿,你也不来取。”
“我知道,你那些小玩意不外是些项链、耳环、手饰,我不喜欢那些,留着给你的女朋友吧。”
“你们俩到一起就没个正经。从小打到大。说正题吧,小玉,你的理想就要实现了,我把你安排在检察院,可能会进反贪局。局长周森林是个很不错的干部,他正给你办手续呢。”
焦小玉高兴地拍手,“太好了,什么时候报到?”
“不急,也就这几天。”
焦东方意味深长地说:“好呀,咱们家出一名反贪局的官员。小玉,其实你才算真正接了班,是不是,爸?”
焦鹏远摸着下巴说:“东方说的没错,开国大典那年,我是派出所的所长。”
保姆又进来,低声说:“焦书记,郝相寿来电话,说有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