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终是不敌时间的冲刷,当一时的激情过去,生活常常会还原它的本色。
由于苇一的勤勉与能干,他终于在梦乡公司站住了脚,而且姜世清非常地信任他,他已经可以接触到公司年度的资产负债表和损益表,包括公司的统筹与规划,只要对文竹有参考价值的东西,都会以秘密的通道流到爱之巢去。
一天,姜世清叫苇一到他的办公室去。
姜世清说:“苇一啊,你听说过法兰克福的室内用品展销会吗?”
“当然,这是规格很高的一个盛会。”
“公司已经连续去了几年,跟客户的关系也十分融洽……我最近是真的脱不开身,和几个副总商量了一下,决定就由你代表公司去参加展销会。”
苇一的心中当然是一阵狂喜,但他看上去非常镇定。
姜世清便把一张国外客户的软盘交给了他,并嘱咐他一定要买些小礼物送给客户,因为这是必要的礼数。
从法兰克福回来之后,苇一把所有的外籍客户筛选了一遍,只选择了几个有价值的大客户,他将他们的资料交给了文竹,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这种高危的事情要从长计议,至少要一年后再开始做比较保险。
文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但是,她怎么可能把苇一的话听进去呢?
她听说朱广田云游回来了,但是朱广田并没有回家,他好像在外面租了房子,处事十分低调。是律师楼通知她朱广田与她约见的时间,当然还是讨论离婚的事。
文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苇一根本没有想到,文竹以她特有的商业眼光,认准了一个叫史蒂文的美国客户,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以优厚的回报叫史蒂文改换了门庭,在北美做爱之巢床上用品的总经销。这件事当然引起了姜世清的高度重视,苇一难以幸免地成为他的怀疑对象。
有一天傍晚,苇一吃完饭后去小区的会所游泳,泳池里的人不多,苇一不间断地游了3圈。
当他走出会所的时候,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警车。
苇一顿时吓得腿都软了,那两个人便不由分说地把他架上了车。
但其实他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姜世清在大街上雇了两个群众演员演的一场戏,警服是在街上买的,警车是借来的,场景更是漏洞百出的一个废弃的仓库。但是心中有鬼的冯苇一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他承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并被录了音。姜世清说,没有人证明他们用了非法手段取得了这盘录音带,却有无数的人可以证明冯苇一是在高层的会议上,迫于压力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随即,姜世清的手下拨了110报警。
进了看守所的冯苇一,以各种方式希望与文竹取得联系,但是发出去的任何消息都泥牛入海,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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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警方对苇一的答复是,他们到文竹那里调查取证,然而文竹否认她与苇一有任何合谋的行为,她说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苇一编造的,但她承认苇一跟她说过可以提供重要的商业机密,其实她也是受害者,被苇一骗去了不少钱财,但是她并没有拿到这些所谓的商业秘密,苇一就出事了。
面对这样的结局,苇一百口莫辩。
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程序性反复,苇一被判劳教1年零9个月,据说已经算是轻判了。他从看守所转到第3监狱时,可以说前几个月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就是:只要出去,一定先杀了文竹报仇雪恨。但结果还是应了环境改变人的那句话,在整齐划一没有自由的集体生活中,在管教的精心教育和帮助下,他变得中规中矩,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初秋的一天,管教对冯苇一说,他的公账上有2000块钱,以后他可以加菜、买烟等等记账就行了。这是监狱里的规定,家属送钱来由管教保管,而且有一本大账,犯人可以在监管下合理消费。管教说是一个姓商的年轻女子交的钱,我们问她要不要探视,她说不用,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听完管教的话,苇一的鼻子有点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