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下午,遵义家的门铃响了。
来访者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自我介绍说他是智雄请的律师,有些事要跟遵义面谈。
家里没有外人,柯俊去上补习班了。来访的律师拿出了智雄授意起草的离婚协议,他解释说,柯先生请我做这件事完全没有恶意,只是走这个程序可以不用到单位开离婚证明,这种事还是以不公开为好,柯先生的意思是他当原告、被告都行,离婚条件也由你定,他什么都不要,如果孩子不能跟他,那他希望保留探视权。
来访的律师是个善解人意的人,见遵义一言不发,情绪压抑,便安慰她道,要不你再冷静地考虑考虑,过几天我再来。
律师走了,遵义心里真是有万千的委屈却又无人倾诉。
下午,浩雄来看遵义,还给柯俊带了精美的文具,柯俊欢天喜地抱着她的礼物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遵义满脸愁云,浩雄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遵义便把离婚协议书拿给他看,浩雄一时无话。遵义说了一句我再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真情实感了……便流着眼泪进了卧室。隔了好一会儿,浩雄推门进来,他不知如何安慰遵义。
他说,遵义,还记得你在北京时劝我的话吗?……你说生活里不会只有一季春天,只要我们的心不死,一切都有希望。这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此后的每一天,浩雄如果没有时间来看遵义,就一定会打来电话问寒问暖。
一天,浩雄约遵义去星海音乐厅听音乐会,是国家最高级别的乐团路过时的加演,票价很贵,也很难买到。经过努力,浩雄还是找到了两张票,他在电话里说服遵义一定要去看,因为音乐是最能缓冲人的情绪和情感的,至少你能在两个小时里面忘记一切烦恼。见浩雄如此地尽心尽力,遵义算是勉强答应了。
晚上7点多钟,浩雄开车来接遵义。
见到她时,他愣住了,遵义穿着家常的衣服在家里拖地,她说她实在不想去听什么音乐会。
浩雄突然就火了:“难道你要把家里的地板拖成镜子吗?”
遵义突然把拖把一丢,爆发道:“你不要再说了,我没有心情。”
“没有心情没有心情,你除了这么自虐式的折磨自己,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智雄走掉了,这就是现实,不管你能不能接受你都必须面对。你有你的生活,你上有母亲下有孩子,还有一份不能出半点差错的工作……这一切都不允许你这样消沉下去,你要想摆脱这种困境,就必须在精神上站起来。”
遵义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
浩雄二话不说的进了她的卧室,他打开衣橱挑了一套衣服,走出来用下命令的语气说:“就穿这套,赶紧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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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音乐会之后,浩雄坚持要陪遵义去理发馆。
在这座城市里,通常是最贵的理发馆关门的时间最晚。遵义说,我明天自己去剪头发,也不用去这么高级的理发馆。浩雄说不行,你已经变成解放区的妇女干部了,不能拖到明天,今晚必须解决。
他们去了一个很高级的理发馆,陪人可以坐在一隅喝咖啡,看报纸。浩雄为遵义选了一个适合她的发型,洒丽、蓬松,中间夹着一绺栗子色的挑染。
遵义惊道,浩雄你疯了吗?
浩雄说,你现在没有思维,还是听我的吧。
事实证明,浩雄给她选择的发型是最适合她的,她一下子年轻了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