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大陆中,以往的战略论已不再适用,但还是有不少人获得了成功,这是因为他们充分认清了新大陆的本质。他们是思科公司的约翰?钱伯斯、希贝尔系统公司的汤姆?希贝尔和戴尔公司的麦克尔?戴尔。我们只能在新的竞争地的彼岸遥望他们的身影,但沿着他们走过的道路前进则毫无意义。因为只有这一人才在这一时机才能取得那样的成功。这条道路只有在这一时机、只有这一人物才能开拓,即使我们从中能够得到学习的启示,但令人遗憾的是,我们也无法获得他们那样的成功。
给思科公司带来成功的是约翰?钱伯斯这位卓越的人才,时机是1991年。他曾就职于IBM和王安实验室,后作为负责营业的高级干部参与了思科公司的决策。他建立起网络基地,对顾客的声音给予及时的反馈,把销售规模800亿日元的一个新兴风险企业培育成时价总额世界第一的一流公司。
钱伯斯自身的成功可谓角色与时机极为明确。他从前任管理者手中接过此项事业时,思科公司正处于发展的初期阶段。当时的市场很有可能被ERP(企业资源规划系统)市场最大的软件制造商——SAP公司的ERP产品占领,此时,思科公司得到了一位天才的CTO(首席技术执行官)埃德?科塞尔。如果钱伯斯再晚五年进入公司,无论是思科公司还是他自身,其经历也许会截然不同。
李纳斯?托沃兹也是一位在千载难逢的时机登上新大陆,改写经济世界的常识与价值观的优秀人才。在钱伯斯进入思科公司的那一年,就读于芬兰一所大学的一位年轻人发布了Linux软件,他就是李纳斯?托沃兹。此时,1985年公诸于世的微软的Windows依靠保守设计资源的秘密,控制着全球市场。
Linux与称霸全球的Windows采用的方法完全相反,它通过互联网等途径,免费发布相当于软件设计图的源代码(sourcecode),任何人都可以改进这一软件,并采用重新发布的“开放源码(opensource)”扩大市场占有率。它在影响IBM、英特尔和甲骨文的同时,自身也获得了迅速发展。虽说除了惠普公司销售装有Linux的机器之外,它还仅仅被应用于亚洲市场,但这是大型公司第一次真正采用Windows之外的操作系统。开放源码的思路是否能够成为全球化市场的主流,对此我们不得而知,但事实证明,如今的时代,个人已完全有可能改写经济常识,而并不一定是实力强大的组织。
可能有人会感到奇怪,为什么像李纳斯?托沃兹那样卓越的人才会出现于北欧。但有些人可能早就看清了北欧的发展趋势,对此早已有所预感。不仅是芬兰,北欧各国的福利制度都很完善,仅从这一点而言,它们已经摆脱了无法渡过21世纪的危机感,为真正IT社会的到来做好了准备。这些国家举国倾力培育高科技产业——20世纪80年代着手教育制度改革,政府支持产学合作,通过政府与民间承担不同的责任来支持风险企业——除此之外,为配合IT社会,政府还推动了法律制度的完善。如今北欧各国IT方面的人才辈出,迅速受到全球瞩目。
顺便提一句,芬兰的企业诺基亚从生产橡胶长筒靴和电视的品牌摇身一变,成为全球通信终端的制造商,它的成功也是角色和时机都非常明确的。该公司在1992年聘请了原花旗银行的员工、年仅41岁的约玛?奥利拉为总经理兼CEO。此前,前任总经理陷入公司面临的困难无法自拔,最终导致自杀的悲剧。
奥利拉就职后,不再认为公司中的各种情况是理所当然的,而是不断提出一个朴素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为了使面临破产危机的公司再度复兴,他选择了专门从事移动电话事业。这是思路的转变。正如世间的一切重要发明都源于“为什么”,由思路的转变而产生的效果有时是巨大的。
能够对1985年创建的传统组织进行大刀阔斧地改革,有人认为这不能归功于奥利拉一人的决策,但这一改革正是因为他在CEO的位置上才得以实现。他的成功的确有国家政策方面的原因,如芬兰放宽对通信领域的限制,但当时在公司内部,没有一个人预见到此后十年间诺基亚的飞速发展。
错过了时机,便不会成功。而且在看不见的大陆上,经济环境的变化与20世纪相比加快了数倍,谨慎被动对企业与国家而言,都是致命的损失。令人担忧的是,日本尚且没有这种思想准备与危机感。放眼教育改革的蓝图,我们完全感觉不到日本培育全球化人才的气魄和意图。
在日本,谈到这方面的内容,便会有人用上一代日本人的思维方式议论道:“文部科学省到底在干什么?”针对下一代人的情况进行制度改革当然至关重要,但是国家和政府只能维持旧秩序,依靠国家和政府想办法,以使自己在新的竞争地中获得成功,抱有这种想法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商业专家的。
使今后的世界运转的,是个体之间的竞争,而不再是国家之间或企业之间的竞争。优秀的个体之间的竞争转瞬之间便能改写世界地图。竞争对手正如1990年时的托沃兹,具备世界一流的才能,而且不知会从何处现身。
真正有效的答案存在于新的竞争地之中,只能依靠每一位专家去发现。这需要能力,能够更迅速、更准确地认清别人的眼睛看不见的东西;同时也需要气魄,能够在发现商机的瞬间以最佳方法抓住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