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0月的一天,我去埃里森的办公室采访他。当时《福布斯》公布了全球个人财富排名还没有多久,埃里森位居首富盖茨之后,他对此颇为不满,而且对排名的真实性提出质疑。
埃里森叹道,“《福布斯》把比尔所有的资产都计入在内了。”他认为这种方法有失公正。客观的说,他的话有一定道理。采访中,我无意中把埃里森称作“美国首富”,他连忙纠正了我,“不是美国,是世界,是全球范围内的。”然后他考虑了一下,接着说,“我是地球上最富有的人,不过这么说有点别扭。”不管怎么样,甲骨文公司位居微软之上后这个问题就不那么重要了。
埃利森的生活一如既往的按自己的步调进行,即使在甲骨文公司最忙的时候也是一样。他每天早上七点钟就开始在家工作,十点半去健身房,中午赶回家吃饭,下午一点左右到办公室,干到晚上七点下班。
我采访的那天是星期三,结束对话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他起身离开公司,手里没拿任何东西——没有公文包、手提电脑和文件。他也没有查收E-mail和语音信箱,也没有和他的秘书联系,这些似乎已经被抛在九霄云外了。
他踱出门,注视着硅谷的全景:北面的旧金山笼罩在浓雾之中,南面的海湾中映照着一轮橘色的太阳,西面,霓虹灯沿着高速公路蜿蜒闪烁着。他走向电梯,仿佛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他谈到了钟爱的公牛队和游艇上的篮球赛。第二天,甲骨文公司将宣布公司上一季度的盈利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达到了五亿一千万美元。这将出乎华尔街股评分析家意料之外,而且股票的飙升将使埃里森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走出电梯,经过一扇看起来像保险柜的很大的不锈钢门,走向灯光昏暗的大堂,这时已经没有人在工作了,埃里森只身一人——三英尺之外一个应该是保镖的人默默地跟着他。
埃利森接着向空荡荡的停车场走去,这时,他突然转身,凝视着办公楼,他在干什么?是看我还是大堂里的什么?还是欣赏这座建筑?但很快我就明白了,他是在借助玻璃窗整理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