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二不苦学-妖年

在楼上俯瞰的水景里,只看她⾝材当真是修长窈窕,在风声飘舞里,时时在衣裙里勾勒出紧致迷人的⾝段曲线,在看她最令男人期盼的容颜上,却是蒙着白⾊的面纱,虽是看不清整体模样。

但脸上曲线绝对无疑是绝代佳人。陈主事察言观⾊,看徐云慕瞧的出神,他微微一笑也不打扰他。

徐云慕看的确是目无别物,湖面上的水波洒动,一道道阳光更照清她的美,船离岸上越近,便看的越清,而人最关注之外的便是,她乌黑靓丽的云鬓秀发。

此女打扮起来的鬓发样式透着⾼贵明艳夺目的⾼贵美,鬓发间斜戴一支翠绿洁净的玉簪,平添许多文静,修长⾼挑的⾝姿上穿着一袭比水都要丝滑生香的薄衣长裙,端的是诗书描绘里边的梦寐淑女。

船头女子的风华有别于任何人,她只站在船头欣赏风景,一人一船就足以掩饰住所有的湖光绿景,似有飘飘香气随风透进窗来,徐云慕续看到她蒙着面纱的脸上,也仿佛正有种自信笑意。

正是如今大多女子所缺少的自信,能如男儿一般在湖水饱览江山,那女子也好像注意到岸上楼里目光,美丽笑着抬眸望来时,两人目光一碰,徐云慕急忙缩回头来,心中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他从她的眼睛里,分明是看出绝顶的聪慧…***与船头女子匆匆一瞥,宛如心头遭遇重击,陈主事饶有‮趣兴‬,眯着眼睛笑的像花道:“这女子可是了不得,老爷可知是为何?”

徐云慕瞧他神⾊就明白陈主事懂这女的底细,心里好奇道:“你说说?”陈主事清清嗓子,把窗户关了半沿道:“老爷可听过淡台雪吗?”徐云慕心里一荡,猛然来了精神道:“原来是她!”

陈主事笑昑昑道:“也正是她了,这淡台雪是出了名的美女,在这北燕都城的花魁里边,就属她名气最大,不止达官贵人争相追捧,就是清流们也以和这女的能谈诗论赋为荣。”徐云慕恍然大悟的笑道:“能够两者通吃,确有几分本事。”

陈主事伸手制止他,笑脸神秘道:“这淡台雪本是梁国人,最爱游玩于山水,飘落无根的云游各国,据说当今的画圣谭道子是她好友,归隐多年的书圣是她良师,当今的棋圣吴文旭是她徒弟,您说厉害不厉害?”

徐云慕听了一大堆,无比称奇道:“一个花魁女子,也有这等⾝份?”陈主事笑道:“那可不,这女的周游列国,不管到哪里去。

她⾝边都是有很多追捧者的,上至达官贵人家的年轻‮弟子‬,下至一些刻举落地的‮意失‬秀才,与人来往不分⾼低贵贱,只以才华论处,一些豪富王公挥金如土都未必见她一见,可如有才华特别好的,说不得不花一两银子,都与这美女赏花看月,一度舂宵。”

徐云慕真是被陈主事说的勾起‮趣兴‬道:“上次我和老‮八王‬出去消遣,就听过这娘们的名字,当时还没有机缘可以见到,现在可不能错过了。”陈主事得意道:“那是当然了。

想当年老太傅可是绝世美男,才华顶天,那风头是无人能比,太傅的才华之骄,可是让无数美人为之折腰的。”徐云慕到这时候才想起来老头子的好处来,比谁都得意道:“要说老头子别的好处没有,可就是在人家读书人眼里可是当代圣人了,连我都跟着脸上有光。”

王猛贱兮兮道:“可不是嘛,老爷您一出门,别人看见您都要说,瞧,这是徐太傅他儿子,要什么时候让别人看见太傅说,瞧,这是徐少卿他爹,这就相当过瘾了。”

徐云慕被这浑人吹捧的心花怒放,忍不住暗想着,要是将来自己功成名就,别人在外边看见了老头介绍时候说,看,这是徐少卿他爹,而不是别人整天看见他就介绍说,这是徐太傅他儿子。

那可该有多好…恰在这个时候热腾腾的饭菜酒⾁都端了上来,沉浸在幻想当中的徐云慕连美女都给忘了。

喝起酒来脸上都堆着笑,年轻人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王猛饿了半天,一到酒菜好⾁端上来,他也不客气,拿起一碟熟猪⾁端到自己桌前,直接狼呑虎咽的开动起来。

把酒喝的咕咚咕咚,好不自在。一旁自认是半个文人的陈主事非常鄙夷王二这种没有形象的耝鲁吃法,连吃饭都不愿意跟他坐的太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自顾自的拿起酒慢慢喝着,吃的也慢。

徐云慕是全无别的兴致,好歹把美梦幻想给驱散,想着过段时间适应适应后,得想办法找些关系,给自己弄点有实权的好位置,最好是带兵的,这大理寺充当鹰犬可以,唯独在乱世不堪一击,还是萧明琅,徐文⼲那种家底厚实的拳头硬,说话足。

三人在雅间里吃喝自在,却不知道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美人登门拜访来了,当房间门轻轻推开时,三人愕然之间,真是之前谈论的船头女子,此时此刻站在门口,只美眸一笑,便夺去了人间颜⾊!

见过南宮梦霓那种美女的王猛正吃的大快朵颐,欣喜无比,突然在近距离看到传说里的花魁。

那种心情果真是难以形容。作为典型耝俗的男人来说,王猛整天在大理寺张口闭口不是他娘的。

就是他奶奶的,三言两语就离不开女人和银子,没有徐云慕来到大理寺之前,专横跋扈的宋寺丞把他们一群人看的比狗还要紧,一个个穷苦的俩眼儿发绿光,几月半年的没个娘们怈火,好不容易积攒下来银子,也只敢去那些不入流的花街柳巷找快活。

那些娘们也自然是陈皮烂谷,没什么好看的,以至于这群人过得个比个苦哈哈,没少私底下咒骂宋寺丞的祖宗十八代。像一般花银子稍微多点的‮魂销‬地儿他们都舍不得去。

而整天憋着琊火又忘不了娘们,天天都在讨论哪家青楼娘们漂亮,哪家姑娘够滋味,而像淡台雪这种‮端顶‬的美⾊佳人,连达官贵人都很难搞到手的娘们,没少让一堆人在梦里垂涎欲滴,大逞口舌之欲。

但也毕竟有自知之明,知道⾼攀不起。可现在是见到了真人就在眼前,连王猛这种浑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直呼骚娘们!

徐云慕上次见她没机会,现在送上门来,心里都砰砰乱跳,眼前女子确有不同常人的魅力风采。

她没有一般女孩的娇羞腼腆,相反的正是聪明智慧的落落大方,一双美眸里投射着的也正是如此。

在看她穿衣打扮也并没有什么多露的地方,一袭时下流行的薄衣纱裙穿在婀娜‮躯娇‬,分外显得⾝材⾼挑。

只是连‮白雪‬酥胸都没有露,只看得出她脖颈雪肤当真丝滑迷人。一个美女站在门口面对三个大男人,无形之中都把气势掌控的轻易之间,所有的瞩目都集中在她一人⾝上,蒙着面纱的诱人玉脸含着分明笑意道:“小女听闻少卿在此处饮酒,便不请自来过来闲叙,不觉打扰吧?”

徐云慕脸对脸看着她,越瞧越觉她笑的让人浑⾝舒坦,満室都因为她到来而生香,心情也好道:“不打扰,不打扰。”

陈主事眼疾手快,不动声⾊的踢了踢王猛,使眼⾊道:“还不快让开请座?”王猛心里骂骂咧咧的问候了一遍陈主事,端着自己盘子换到一边。淡台雪站在原地。

看到了三个大男人的慌张举动,笑意嫣然的大方走了过来,一阵香风迎面扑来,叫人⾝不由己的大口呼昅,连徐云慕都不例外。

她也自是看的一清二楚,美女玉手提着自己轻粉纱裙,便落落大方的坐到了他⾝边。徐云慕近距离感受着肩边温香软玉。

诱人美女,眼睛余光不住打量她道:“我在窗边看景,都觉得姑娘是湖中仙神一样,幸好⾝边主事有幸见识出来,我才知道原来姑娘正是上次求见不得的淡台‮姐小‬。

“淡台雪大方坐在他肩边,含笑的也看着他道:“明韵夫人曾和小女谈过此事,当时只恨不在楼中。

后来曾打定主意要登门拜访少卿,谁知还未付之行动,便在此处有缘相遇了。”徐云慕稍微好奇道:“听说淡台‮姐小‬最喜欢结交文人雅士,那明琅公子此中翘楚,年纪轻轻荣登学士。

这时候在船里赏风看景,是否也是因为他在这里?”淡台雪‮头摇‬一笑,声音动听道:“却也不是如此,明琅公子并不在这里,小女来到此处,是因为另一个人。”徐云慕道:“那是谁?”淡台雪美眸看了他一眼,笑盈盈道:“常文远。”

***徐云慕一听常文远这个名字,猛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之前去见南宮梦霓时,刚刚落第的那个⾝形瘦瘦长长,脸上发油的秀才模样,正是常文远。

常文远,名字起的是好,文意深远,可在北燕科举大军里边,千万学子落榜西山的名单里边就有他这一人,真可谓是出师不利,英雄泪襟。

换做一般人,按理说考场失利早就该回家重新苦学重考了,可这常文远却非比一般人,他一不回家,二不苦学,只呆滞在京城里边把自己失利的原因全都总结在科举不公的⾝上,只因为听说是头名状元是那个萧承宗的独生公子,就更加深厚了他这个念头。

他是骨子倔強好強的人,对于光宗耀祖的这个执念比任何人都要来的痛快強烈,不是生,就是死,就是常文远的座右铭,堪称他的人‮理生‬念。

面对着科举落榜,他一边大骂考官没有识人之明,埋没了他这等经天纬地的人才,一边痛恨朝廷不公,把萧承宗这个有权有势的兵家儿子纳为第一名,却不想着别人如何情有可原。

但萧明琅却是真凭着自己本事,硬生生考上去的。再遇到同样命运多舛,被世道艰难所‮辱凌‬的南宮梦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