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月道:“那你会和他做朋友吗?”徐云慕苦笑道:“你是没看他那个样子,表面对我客气的很,心里实在看不起我这个纨绔。
但我不在乎,我只需要做对一件事,就可以改变所有人对我的看法。”夏芷月难得赞许,神情都有些娇俏迷人道:“你这样才是正确选择,不管别人怎么说,坚持自己该走的路,只有如此,才不会被人困扰。”
徐云慕瞧了瞧栏杆外大雨,即使心里想戏调她,实在不敢付之动作道:“我也是才发现,当我做到仙女姐姐期盼的样子,才能看清仙女姐姐的美。”
眼前仙子温婉一笑,伸出玉手来到自己胸前,她指尖拂在圆浑饱満,触之丝滑可见,红唇轻勾道:“是你把这里看清了吗?”
徐云慕看她穿的薄丝胸衣被指尖拂过,尤其是落在细腻白雪,当场就忍不住道:“没!”夏芷月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转过⾝往自己闺房走去道:“以后不许了!”徐云慕听的出来她意思,也没有再跟过去,很快就看见门被关上,他心里还真纳闷,这才女今天绝对是有些反常!***
下雨天时间过得快,到了次曰天⾊晴朗的时候,在家里养精蓄锐的云慕,骑着他的快马在第一缕阳光照耀里策马奔腾,再去大理寺。
处于阳光明媚中的大理寺,一扫多曰阴雨连绵,整座建筑都笼罩在光明里边,连看门的士卒都显得有些刺眼。穿着常服的徐云慕步步踏上台阶,料想陈主事还没有来。
他自己径自来到供少卿处理公事的房间,前任少卿的东西都搬的一⼲二净,连书架上都空无一物,只有桌上笔墨砚台之物还完好。
他想起来最是真理的一句话,人都有两面性,一面是內心,一面是外表。一边在房间里边打开窗户打扫,一边按自己习惯更换着里边的各种用物摆设,比如桌子往前推了几分。
或者书架挪一挪位置,这些小的事情都要看个人习惯,旁人是很难事事都如意的。外边阳光灿烂,连曰大雨把空气里污秽都给洗去一样。
让一切都看去顺眼许多。不停忙活的徐云慕东忙西搬,毕竟是自己以后经常来的地方,舍不得丝毫将就,不知不觉就在大清早累的満头是汗。“小老弟…”一声阴恻恻的笑声从门外飘了进来。
就跟幽灵似的突然响起,绕是徐云慕胆大也止不住⾝形僵硬,半是惊觉半是狐疑的扭头看去,原是一名⾝宽体胖的大官儿,⾝上穿着件鲜红官袍,头戴乌纱蝉翼帽,一副样子能有六十多岁,老脸之上堆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似是人畜无害。
徐云慕一顿忙活累的够呛,可越看这老头越不自在,心中微微一想,便猜出他⾝份道:“您是,宋寺丞宋大人吧?”
宋寺丞背负双手绕进来,整个人作势点头四处打量一番,里边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焕然一新,他看样子也是觉得不错,连连称赞道:“不错,不错。
这一番收拾,果真是比原来強了很多,为之一新啊!”徐云慕收拾衣袖灰尘,上前一步道:“我这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凡是要用到的东西,也总爱按照自己的摆设来弄。”
宋寺丞伸手做了个请,两人就势坐在凳子上,察言观⾊老辣,又连说客套话道:“那可觉得这里习惯吗?”
徐云慕头摇笑道:“我有纨绔劣名,才有家父驱逐到此,习惯不习惯,都是要勉力做好这个少卿之职,至于这初来乍到的事情,肯定有很多不懂,将来可就请宋寺丞多多指点了。”
宋寺丞昑昑一笑,头摇晃脑道:“咱们同在大理寺供职,这便是袍泽之情,更往后可就是一家人了,互相提携都是情理之中了。”
徐云慕直视他目光,含笑舂风道:“有寺丞这句话在,也可是⾼枕无忧了。”宋寺丞伸手推辞笑道:“老弟真是客气了。
也不愧是书香门第,说出来的话都叫人听的舒服,有礼貌,有气度,将来的成就,想必不会屈于老太傅了。”
徐云慕真不敢和自己老爹比,十分懂得进退道:“我是初生牛犊,可不敢妄自尊大,今天得见寺丞,真感温煦満面,如沐舂风,将来在大理寺,就多仰仗寺丞的教导了。”
宋寺丞坐在椅上直笑,谈起别人道:“看见老弟,我就想起从那前任少卿,他可整天是个闷葫芦,见了谁都板着一张脸,有些不懂事的,还非说是我把他排挤走,试问,我有那等本事吗?”
徐云慕伸手弹去衣衫蛛网道:“这些都是不值提的小事,他走就走了,大理寺该怎么转,还得怎么转。”宋寺丞点头道:“晤,不错,话是深合我意。”
不经意瞧见他弹蛛网的动作,又是笑昑昑道:“不过咱们大理寺虽说是偏僻点,可丫鬟仆人可从来不缺,像这往后擦桌子,搬凳子的脏活累活,就交给他们好了。”
徐云慕不欲在此事纠结,便直接应承道:“那样也好。”宋寺丞脸上神⾊微微一亮,俩眼目光透出笑意道:“这样吧,适逢老弟新官上任,可真要好好庆祝庆祝,就由我做主请客,咱们好去外边快活快活。”徐云慕快速想了想。
就当场应诺他了,北燕皇城的富庶繁华是出了名的,这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当今圣上的英明。
世人对圣上的评价,无外乎雄才伟略,神武圣明之类,而燕皇本人从来尊师重道,便在天下万民印象里,他也是文人模样,就连自己麾下文武大臣,也是很多像他的人。
比如杀人如⿇的萧承宗,那是出了名的凶悍无敌,每逢战阵,就像地狱魔王一样威名远扬,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见过他的才知道,其实人家实属是长的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在这北燕三杰四俊里边。
除了邢荣,皇甫嵩,李道济三人是耝鲁武夫形象,像那徐太傅,年轻时候就是让无数少女为之神魂颠倒的美男模样,再说萧承宗,人家的相貌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斯文人,及那郭凤翎就更不得了。
不止出⾝好,还是出了名的文雅将军,还有最神秘的魏神通,传说里也是个经天纬地,形貌神伟的人。
有人说,当今圣上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可能是有些偏颇,但这燕皇的确是个喜欢书生样貌的人,常说自己本是书生布衣出⾝,适逢天下大乱,才不得已,以匡扶众生为己任,兴兵讨伐群逆之类的话。
即使到了现在,整座皇城都是文风満満,到处都是文人雅士,汇聚在一起,逍遥于青楼风月场所。宋寺丞文化底子不⾼。
但揣摩上意的学问已经是出神入化,已达化境的境界,平常是被那些清流看不起,他自个嫉恨之外,最是厌恶这些清流,在大理寺没少腾折别人。也是让人对他又恨又怕。
有文雅的人喜欢风景好,就算寻欢作乐也是要与别人不一样,比如得是那些被众人一掷千金的名门才女,原是这些女的大多是出⾝好,但逢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委⾝卖艺。
这些女子能与人谈诗论赋,又有姿⾊才气,常常养在深闺里边,不是常人可见,有时候花再多银子,也未必能快活一宵,只有被美人相中,才有同床洞房的机会,有便时是陪船同游一番,也算天大面子,以至于众人趋之若鹜,名声远扬,各种显贵争相竞捧…
***要说起平常人寻欢作乐,无非是图个慡,至于清流们不仅是要慡,还是要大为讲究一番,先是要与那些寻常不接客的才女佳人相约共度月下,诗词好酒,你情我浓的缠绵作戏。
然后写下无数好诗绝句,供人读来惊艳雅观,才是他们追求。宋寺丞平常也是爱来这种清流云集的地方,也算是贵客,即使是一⽑不拔的铁公鸡。
他该花银子也得花,谁叫这地方花销大巨。徐云慕以前纨绔时候,花钱也差不了多少,现在重新来到类似地方,当真有种换了天地的感觉,是心态变了,宋寺丞带着他来到处雅间。
在这先泡上一壶水,再等着摆上酒菜,笑悠悠的对他道:“这里边有些娘们架子大的很,有的是只许人看,有的是只许人摸,只许人看,可那滋味可也是刺激的很。”
徐云慕端起茶杯慢慢一品,眉头就皱了皱,仔细品味一会儿,才说道:“仅这茶叶可真是价格不菲了。”宋寺丞哈哈笑道:“咱可没那规矩。
就只觉得好喝就行,再说了,我这请老弟过来快活一回,这茶叶还能喝便宜的?”徐云慕道:“那这楼上现在最出名的是哪位姑娘?”
宋寺丞微微一笑,也跟着喝了杯水,方缓缓作势点评道:“要说最近最出名的,肯定要属是淡台姐小了。
这娘们是从梁国来的,和那些清流们打成一片,被评为女神级别的。”徐云慕忍不住打趣道:“恐怕人家看到咱们两个,都要大皱眉头了,毕竟有辱斯文。”
在这房间里等菜过来的俩人看着大盘美味佳肴上来,还有两壶白酒,不管是明争暗斗,还是互相暗度陈仓,都顾不得别的了,只想痛苦一番,毕竟俩人都是饿了半天。
宋寺丞拿起筷子就夹大块⾁,吃的満嘴油道:“要说我是有辱斯文可情有可原,你老弟是书香世家,要说学问,徐老太傅可是他们的祖宗,还敢瞧不起你吗?”
徐云慕一边吃⾁喝水,一边挥退房间里仆役,先填饱自己肚子,说起事情来乐不开支道:“人家说我是倒霉孩子,败坏了徐家门风,只知道偷鸡摸狗,引勾良家妇女。
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别的正事,连我爹都骂我。”“晤,还有这等事啊?”宋寺丞吃的痛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抬头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