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月背负玉手,是走在花园中的月下仙子道:“也许吧!”徐云慕想起一事道:“我这徐家隔壁,也就是孙大少爷家了,他这个人喜欢強抢民女,神仙姐姐这般国⾊美艳。
在这府上出门时可要记得喊我一声,他可不像我这么怜香惜玉的。”夏芷月看了他一眼道:“知道了。”
徐云慕带着她出了花园,开始一路往回走,待来到两人住处时,看的白衣仙子上了楼去,他立在底下抬头一笑,故意学着萧明琅的气势模样道:“今天有幸和神仙姐姐谈心论势,听的一句话,胜读百年书,还望今后不吝赐教,生学这里有礼了。”
夏芷月回眸看他好笑样子,红唇流露笑意道:“知道了。”两人住的很近,两座小楼紧靠,从今以后就要重新迎接做人的纨绔弟子,仅是看见隔壁房间烛火未灭,凭空隔着窗纸瞧到她窈窕倩影轻褪外衣,熄灯就睡后的场景。
他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原因也没有别的,这像仙女一样的小娘长的真不赖,只是个男人都喜欢,几番不动声⾊,便以单刀直入,攻心为主,比做从前只会喋喋不休的老道可厉害的多,更知道以后前途何其凶险。
而且看似在外边斯斯文文的老爹,没料想还腹黑的很,看似一切正常,却步步为棋,能请来文渊阁大学士,北燕第一才女来到府上,实在是用心良苦。凶险,凶险!
他心里连道两声凶险,现在这家里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还是乖乖蝶儿天真可爱,不必去苦心猜测。
只在这胡思乱想大半天,也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睡着的,反正就是头一歪,糊里糊涂就睡着了。***到了第二天。
清晨鸡叫之后,东方缓缓开始明朗,也把整个无数连绵起伏,⾼楼云台一片的柳阴巷给照的蒙上了一层白雾,此时睡的正香的徐云慕无法无天惯了,以前挨着老爹几顿打,也要把懒觉给睡好。
可今儿个还真是中了琊一样,一听鸡叫就马虎不得,谁知道那天仙美女怎么来对付自己。待穿衣洗漱过后,旧性难改的精心打扮了一番,才颇为自恋的出了门。到了书房门口没多久,就瞧见白衣白雪的天上仙子抱着瑶琴,风姿绰约的走了过来。整个人间,都因为她的到来。
而失去了颜⾊。徐云慕站在门口瞧的两眼发直,从前对着良家妇女戏调惯了,本能对着美女就吹了口哨,引起她注意道:”神仙姐姐,你好啊!
“她这北燕第一才女有人对自己吹口哨,皱眉过后,还是径自进了书房道:“进来吧!”自从上次德⾼望重的老夫子气的七窍生烟,呼天喊地被抬出去医治后,这书房里的藉狼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收拾,书架边还扔着一堆东西。
徐云慕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想着要发挥无赖弟子的拿手本领,想着进房间就要在椅子里一躺,却顿时傻眼道:“神仙姐姐,你坐的是我位置!”
她美眸瞧来,仿佛能看出他心里阴谋诡计,仙子容颜端庄文静,伸出白雪玉手拂在琴弦一试道:“你在跟老师说话吗?”
要是换做别人,徐云慕恐怕早就把对方祖宗十八代全给问候一遍,可这娇滴滴的大美女,现在是来拯救自己这个纨绔公子,脏话实在说不出口道:“老师,您请坐,请坐。”
夏芷月调完琴弦,清澈目光看了看窗外鸟语花香道:“过来吧!”徐云慕自己搬了个凳子凑过来,闻着美女香气道:“神仙姐姐今天打算教些什么?”夏芷月微微一想道:“教你学人。”徐云慕好奇道:“要学谁?”
夏芷月美眸流露狡黠,似知道他一定意料之外道:“学萧明琅。”徐云慕原地大惊,就差直接蹦起来了。难以置信道:“啥,我学他?”
夏芷月瞥他一眼,轻描淡写道:“还就是学他。”徐云慕満満不服气道:“神仙姐姐要是让我学萧明琅他爹,我还无话可说,好歹人家也是兵道之神,你要让我学这个表里不一的状元爷,那咱可要打住了。”
夏芷月指尖落在琴弦,绝美一笑道:“表里不一的,就是他一人吗?”徐云慕偏脸哼道:“我还真就见过他一个,人家孙大少爷那是天生蛮横,欺男霸女之类的想⼲就⼲,从不隐瞒,总之也是个不爱掩饰自己的直性子。
他萧明琅除了是新科状元,肚子里有一点墨水,他还有什么?”夏芷月瞧在他脸上道:“要说这表里不一的,还不就是你最大么?”徐云慕狐疑道:“此话何解?”
夏芷月道:“你本性聪颖,小时候却掉进水里后,就开始装痴呆。后来长大,又学起纨绔弟子,装的比谁都像,不是表里不一是什么?”徐云慕急道:“我那是为了保命,能跟他一样吗?”
夏芷月似是觉得他很可爱,以至于仙子美眸含笑道:“你的表里不一是为了自己的手段,人家的何尝不是?要知道,凡用道之法,殊途同归,大家都是为了自己,又何谈⾼雅卑下之分。”
她此时就让人明白,何谓第一才女的冰雪聪明。徐云慕听的一愣,喃喃自语道:“你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夏芷月轻笑道:“这就对了,孺子可教也!”
徐云慕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别人夸奖,还是被大美女夸奖,心头有些飘飘然,当真是无比受用,可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道:“不对,不对,我怎么感觉被你带偏了?”
夏芷月一袭白衣圣洁,玉手扶琴道:“哪里偏了?”徐云慕摇头摇道:“我懂了,这就是不择手段。”
她声音好听道:“我是在教你为人处世,保住自己的命。”徐云慕认怂道:“好吧,好吧,你说我该学他什么?”
夏芷月看向窗外风景,娓娓道来道:“人家萧明琅出⾝王侯,深得人心难测之道,他这次孤⾝来到皇城,远离家中腹地,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广结善缘,拉拢关系,为自己铺路,这就是人生路顺之道,有不平,便把它铺平。”
徐云慕点头道:“那我当如何?”夏芷月道:“你也当学他那般,毕竟你父贵为当朝太傅,文渊阁大学士,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凭你这个公子⾝份,与他们结交起来,事半功倍,想法铺路。”
徐云慕噗嗤一笑道:“人家那些斯文人,可看不起我这个纨绔败类。”夏芷月看他道:“所以才要你改。”徐云慕道:“我懂了。”
夏芷月道:“第二,你便是要懂得顺势,借势,为我所用。”徐云慕道:“你说的是争储之斗?”夏芷月美眸露出赞赏道:“正是如此。”
徐云慕听的入神道:“那该具体如何?”夏芷月道:“你与萧明琅不同,他有手握重兵的父亲,无论在皇城是进是退,都可来去自如,但你父亲便不能这般,你兄对你威胁最大,你又无可依靠,这个时候便是要懂得顺势,利用争夺帝位之争,顺势加入其中获得強大助力,再利用这助力人脉,巩固自⾝。”徐云慕了然于胸道:“懂了。”
夏芷月道:“所谓仇家之敌是朋友,你是聪明人,我便不细说了。”徐云慕道:“据我所知,神仙姐姐是太子一派,可有此事?”夏芷月轻笑道:“你不必管我,只相信自己便好。”徐云慕放松自己道:“现在萧家态度不明。
那萧明琅进退有据,掌握主动之势,我兄徐文⼲,与太子向来不和,我若保命,只有投靠太子了。”夏芷月道:“这便需你慢慢琢磨了。”
徐云慕转头认真瞧她美⾊道:“我竟料不到,世上还有芷月姐小这般惊才艳艳之女子,这短短几番话,就让人钦佩不已,北燕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夏芷月笑道:“你现在是我生学,老师自然用心教你,既然知道名不虚传,想必清楚萧承宗当年是何等风光了。”
徐云慕深深呼昅一口气,仿佛倾尽多年郁积道:“为了保命,我失去太多太多了。”夏芷月仙子娇俏道:“可你得到的也不少,这些年风流快活,不知与多少女子花前月下,别人可不如你自在了。”
徐云慕咳嗽道:“也是,也是。”夏芷月又道:“以前萧承宗本是布衣出⾝,穷苦的爹娘饿死,衣衫褴褛。
就凭一股狠劲,闯入军中得遇明主,一跃大有所为,如鱼得水的施展胸中抱负,手提十万兵,绰号萧十万,所到之处无敌天下,未尝一败绩,人家当年的困境比你不知难多少了。
今天的威名也是出生入死换来的。”徐云慕仰天看了看屋顶道:“这可倒是,毕竟我爹说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夏芷月笑道:“当你⾝不由己,就不会这样说了。”徐云慕道:“当年圣上究竟是何出⾝,才收拢天下?”
夏芷月眉头微紧,想了想道:“圣上早年之事,无人敢谈,除了一些当朝老臣,便无人可知了。”徐云慕笑道:“要说这天下诸国,咱们圣上可真是个明君了。
平定乱世,还一方太平,轻赋税,重黎民,尊师重道,提倡仁治,可就是这样一个神人,偏偏手下的将军,如萧承宗,邢荣,李道济,皇甫嵩。那一个人不是満手是血的?”
夏芷月噗嗤一笑道:“想什么你?”徐云慕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容,弄得心猿意马道:“我说的实话啊!”夏芷月道:“这打仗不是过家家,诸雄争霸的乱世,不杀人如何有太平?”徐云慕道:“我也奇怪了。
你像萧承宗这样的人,圣上居然也不怕他,还敢任他远离皇城,手握一方大军。”夏芷月道:“反正我只知道,这萧承宗应该是惧怕皇上才是。”徐云慕道:“这倒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