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萱无声点了点头,墨先生几分得意道:“感觉如何呢?”她怀抱玉琴,美目看过一根一根琴弦,轻启红唇道:“先生开心就好,何需问本宮感觉?”
墨先生头摇笑道:“你这丫头太过刁钻,老夫吃你好几次亏了,可不敢再上当,还是场战之上,一见⾼低吧!”
此话说的是铿锵有力,配上妖族強横无双,无敌天下的力量,却让人听来颇有几分傲气。宋捷在旁连连摆手道:“看不出来你这风雅之人,也沾染了几分妖族的脾气了。”墨先生正要猖狂。
她指尖轻拂玉琴,竟弹出阵阵豪放之音,冷不防听的他胸口气血一阵激荡,一口老血差点噴洒而出,急忙坐下来运功抵挡琴声。
她弹的好听,旁人听来很是享受,唯独墨先生听的老脸惨白,琴声激荡之处,一口老血噗一声吐了出来,她又一弹,墨先生又是吐血不止,看着胸口血迹斑斑,心疼的急忙连连摇手道:“丫头,丫头,老夫服你了!”
柳若萱淡然一笑道:“真的吗?”墨先生一阵叫苦道:“老夫这么大年纪了,不跟你这小丫头玩儿,以前事儿一笔勾销了,别弹了,别弹了!”柳若萱闻言道:“那便也好。
只是本宮虽非爱琴之人,但闲来无事,也爱弹琴自娱,这琴您还要吗?”墨先生对这琴爱的跟宝贝也似,听来一阵心疼道:“老夫,老夫要啊…”她指尖儿一划。
但听铮的几声,所触琴弦断为两截,看去本是宝贵无比的雪玉古琴,顿时有了几分破相,墨先生心疼的差点吐血三升,不顾形象破口大骂道:“贼丫头,臭女人,你敢坏老夫的宝贝!”
柳若萱却是举起玉琴,砰的一声摔在山石之上,无价之宝的雪玉古琴为之一声哀嚎,活生生断成了两半。
她更不怜惜,随手便把两半古琴扔进海里,⾼贵无比的站起仙子体玉,若无其事的轻拂衣袖风尘,这突然毁琴,丢琴,实令人瞧的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墨先生难以置信的瞧了瞧空无一物的古琴,口中顿时发出一声凄惨哀嚎,心疼的捶胸顿足,嚎啕哭泣,指着柳若萱激动的骂也骂不出来。
话都到了喉咙边,急的说也说不出。柳若萱没事人一样,迎着月光美丽走去,墨先生瞧着她背影终究是破口大骂起来,又蹦又跳,骂的极其难听,她却是头也不回的冷声道:“本宮就是要你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众人一片惊讶之声,这个公主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唯独墨先生指天骂地,哀嚎不已,爬在悬崖边上瞧着底下大海,哭的是伤心欲绝,手下的喽啰们都急忙过来,生怕他一个想不开跳进海里边去。
想不到柳若萱会出现在这十万大山,太过突然了,大呼苍天保佑之时,也猜不透她怎么会如此恰到时机的出现,待到入进密林深处之时,一切都为之揭晓。
只见密林深处,隐蔵着一艘蛮荒巨兽般的神威巨舰,一艘神威巨舰可乘千人,也难怪可以逼的墨先生不敢轻举妄动,谈起一路凶险之时,又说起妖族的強大,不远的战事,都有深深地忧虑。
神威巨舰太过庞大,一经出现必要撤退甲州,魏琅等人想要再探之时,柳若萱一口回绝,旁边吴钧也道:“妖族之秘,人多容易坏事,公主已然决定,命你们全部撤往甲州,接下来之事不必担心。”
众人都上了神威巨舰,唯独柳若萱一人没有上去,巨舰启动之时,众人惊慌失措之余,吴钧看向众人道:“公主严命,诸君不可违抗,十万大山之中,自有贵人相助,妖族追兵马上就来了,大伙儿只管放心,公主她决然不会有事的。”
柳若萱站在巨舰之下,淡然转⾝而去,神威巨舰缓缓升入云层,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人间,她一人走在群山之中,忽而回头笑道:“周兄没走吗?”
周宁从后追上来,头摇道:“我也不知道…回去了又能怎样…”柳若萱为之一笑道:“人生本就处处精彩,难道不是吗?”周宁笑着点点头。
这一次二人走在茫茫群山之中,没过片刻就见一处阴影下,一道瘦长影子在月光下走了出来,正是赤狼。赤狼为人冷漠,此时却也恭谨道:“公主殿下的魄力,我此时却是深刻领会到了。”
她背负玉手,容颜美丽笑道:“小女若无先生相助,恐怕也是一筹莫展。”赤狼头摇道:“说来惭愧,狼族这次确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了,那大笔银子,收的却是亏欠了。”
柳若萱轻抬玉手道:“您太见外了,先生的一句话胜过千军万马,又何必见于明面之上?”赤狼紧皱的眉头也是多了几分笑容,又缓缓道:“不知公主殿下,欲为熊族,狼族割让奴国原荒两千里富庶土地之事,做得了主吗?”柳若萱道:“如此大事,小女一人自无天大能耐。
只是狼族,熊族,在甲州与人相处多年,早已不分彼此,龙城上下早已不视二族与妖人同类,割让两千里富庶土地,得两位首领全族之归心,也是龙城多年的心愿。”
赤狼点点头道:“殿下言而有信,狼族熊族也绝非无信无义之辈,待此间事了,我二族愿出八万劲旅,任凭差遣!”
她取出一枚玉印,亲手交给了赤狼,赤狼接过这小小玉印,对着月光仔细端详,脸上露出喜⾊道:“此枚玉印,千里大好河山,足供狼族安养生息了。”
柳若萱道:“只是先生切需小心,以防妖神察觉。”赤狼点点头道:“我二族大先生,已安置好了一切,绝对万无一失。”柳若萱道:“纵然如此,先生也不可大意。”
赤狼生性也是谨慎,闻言笑道:“我已命死士两千,听凭殿下差遣,殿下要务在⾝,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很快隐入黑暗之中,茫茫深山老林里,多的是艰难险阻之地,周宁两次选择都是出人意料之外,待路过一处多水地带时,水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雾气,二人便停下来稍作休息。
雾气一层一层在飘,周宁瞧着雾气,而她静坐静在石头上面,静静打坐,瞧去真是无比圣洁,深夜里的雾也更浓了,一层一层飘向了她。
她这个仙子,美的似欲乘风而去,周宁缓缓走来,坐在她⾝边,柳若萱,多么文静,好听的名字…她缓缓睁开美眸之时,正瞧见周宁目光,周宁起⾝走来,抬头望了望天⾊道:“天太黑了,公主再休息会儿好吗?”
二人隐隐约约透过雾气能看到那一轮依然皎洁的明月,柳若萱这时轻声道:“周宁,你有伤心事么…”
周宁一愣,无声点点头道:“其实每个人的记忆深处都蔵着一段不愿提起的伤心事,可是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
柳若萱道:“说出来的话,至少会有一个人愿意细细的听,不会孤单…”周宁胸中几分苦涩道:“那我就说出来吧…”
他就这么细细的讲,讲的很认真,从一切的源头开始讲起,从他的⾝世,从他在深山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和杏儿一起带着大黑在山里玩耍,快乐的时光,爷爷对他的好,小山村里的平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