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捷在后路之中,战况愈发激烈,数不清的妖兵一拥而上,仗着一⾝蛮力,挥舞着刀枪剑戟,各类兵器。
甚至有体型大巨的兽妖,双手挥舞着大巨铁锤,对着人群就是一阵乱砸,所过之处,一片藉狼,宋捷此时此刻,真如血人,手里一把长剑凄厉乱鸣,雪亮剑芒呑吐之间,左右兽兵血雨横飞,无数兽兵头颅风中抛洒,电芒肆虐之时,此处更是犹如修罗地狱,魏琅一路冲杀,破开妖兵封锁,宋捷在后仗剑冲杀,一把长剑杀的鬼哭狼嚎,血雨腥风,人如血人,剑光肆虐之间,一把长剑凄厉嘶鸣,晃的人目光晕眩,妖兵更是无从抵挡,剑光就那么一划,周围惨叫一片。
混战之中,地上不分敌我躺満了一地尸体,但听一声惊天剑啸,一把名震天下的剑,仰天露出它狰狞的一面…剑为朝露,天下最有名气的一把宝剑之一,朝露剑本是赵青青的佩剑,后为巴鲁将军所得,巴鲁将军临终之时,又命人把剑送回了定州,定州之主欧阳霓又把此剑给了瑾月,此剑自诞生之时,便注定了它不可一世的一生,它的主人无一不是名动四方的人物,先是赵青青,后是巴鲁将军,送回定州之后,欧阳霓又把此剑给了瑾月,这把剑追随其主,亦不平凡,一剑所过,风云变⾊,惊天动地!
宋捷兀自在混乱中临危冲杀着一条血路,瑾月人在中路,⾼⾼举起了这把猖狂一生的朝露,朝露剑本为仙家至宝,一抹剑光惊艳一切,与慕容冲的蚩尤剑并列绝品。
此时但见她挥剑斩去,排山倒海般的剑浪肆虐而过,密林深处一片惨呼,数不清的兽兵被剑浪腰斩,血水呼啦啦冲刷下来,魏琅得了空闲,跃⾝而起,双臂撑开凶龙弓一箭射去,山石崩塌,他又一箭射去,后路追兵一片哀嚎。
前路一开,众人纷纷厮杀着冲开血路,混乱当中,南宮仙儿一人杀死数十名妖兵,一袭白衣之上,尽是血迹斑斑,待回⾝急忙抚着孙桂撤退之时,孙桂咳嗽个不停,一路冲出来时,后边兀自喊杀不绝,一战过后,三百多人硬是冲出来了不足百人,宋捷,魏琅,周宁,瑾月在后边抵挡,杀声震天,此起彼伏,待到妖兵退却,天⾊放晴之时,稀疏阳光极其刺眼的照射了下来。
这一番苦战,最终活下来的不过一百二十余人,一百八十多人死于妖兵之手,出发之时五百多人的庞大队伍,到了此时此刻,仅仅只是看到了十万大山,神秘面纱的冰山一角,就有大半之众葬⾝异土。
孙桂靠在山石上不住喘息,脸上更是汗如雨下,他⾝上至少有三处刀伤,一处伤在肩膀,一处伤在手臂,一处最为致命的,伤在了胸膛。
瑾月,魏琅这些年轻人望着这位穆府管家,神⾊也是几分心伤,双目为之湿润,孙桂自知已无回天之力,捂着胸膛伤口,目光看着⾝边这些年轻的面容,几分苦涩道:“妖族势大…非人力所能抗衡。
只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终究是走了下来,这似是我们的命运,奈何你们还年轻,若真无法之时,可…结伴回甲州,勿再作无谓牺牲…”
宋捷握着他手掌,拂去泪水道:“我们不曾后悔过的,您盼望我们不要再步前人老路,做那无谓牺牲,可是这如今偌大天下,总得有人该站出来,不然今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孙桂瞧着这无数座大山,露出欣慰笑容道:“你们…这样说,咱们还是有几分希望的…只是道路艰难,你们务必要团结一心,切勿彼此争斗,给人可乘之机,都是年轻人,心放宽一些,少几分勾心斗角,多几分真诚对待…”
宋捷含泪点点头道:“我们一定记下了,先生有话托付给我们吗?”孙桂缓缓头摇道:“我这一生,从来都是一人,现在只希望死了之后,能多看一看这大山,你们就让我这老头子…一个人呆在这儿吧,不要管我…”
宋捷闻言起⾝望了望四周,众人皆是哀伤之情,很是悲痛,他临死之时的疲倦袭来,有些睁不开眼道:“若道路艰难,以到了不可挽救之势,不如再请…请…”
一个请字之后尚未说完,却已是断了气息,南宮仙儿背对着众人,低声哭泣,周宁擦去眼泪,瑾月头摇一叹,魏琅,与宋捷彼此对望一眼,宋捷头摇道:“先生怕是想说,眼下只有再向甲州请求援兵了。”
魏琅道:“那众位是如何看法?”瑾月走过来道:“再求援兵比较妥当,若…若我们这支遭遇不幸,也有后来人居上,不至于如石沉大海,让甲州一无所知。”宋捷点头道:“我也同意这样,你呢?”魏琅道:“赞同。”
又看向周宁,周宁想了想,缓缓道:“我也赞同。”众人又看了看南宮仙儿,她背对着众人哭泣,瑾月柔声道:“仙儿姑娘,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宋捷道:“既然如此,那便向甲州再求援兵了。”
众人一致决定之后,便召来送信的猎鹰,向甲州发出求取援兵的信息,几只猎鹰飞腾着扑向云端,往甲州方向飞去,这剩下一百二十多人离开此处,一路走过之时,甚觉疲惫,十万大山的凶险早在预料之中,可也未曾料到会是这般。
***一缕缕青烟缓缓缭绕,映的墙上画像几分模糊,夕阳的光芒从窗外照进来,冉儿捧着香揷入香炉中,给墙上画像磕了头,旁边杏儿把他拉了起来,又看向欧阳霓。大黑在楼下蹦蹦跳跳的玩来玩去,欧阳霓有时候来了这里,也不怎么说话。
只是怔怔的看着画像出神,冉儿猜不明白,也不去问,只是静静的陪着她。这里挂着的画像很多,有袁家人的,有文臣武将的,有赵青青的,也有她自己的,杏儿掌管文书,有些必要的大事时,也要一一说给她听。
欧阳霓转过⾝来时,收拾起竹篮,步步走下听雪楼,冉儿急忙跟了上去,欧阳霓握着他手道:“最近功课怎么样?”冉儿歪着脑袋,十分可爱道:“做完了。”
她美丽一笑道:“那样也好,改天带你出去玩。”冉儿喜的活蹦乱跳,欧阳霓瞧在眼里,娇嗔道:“老实点儿走路,别给摔着了。”
又看向杏儿道:“吴文明病的怎么样了?”杏儿招来大黑,摸着大黑脑袋不让它乱跑道:“听吴家的人说,自赵雨离开定州之后,吴文明被拘束在家就被吓出了病…”
欧阳霓柳眉一皱,头摇道:“连赵雨都任由他去了,也不知道,吴文明底是害怕什么,以至于吓出病来…”杏儿低声道:“人多做了亏心事,难免心虚。”
她听了不紧默然,把竹篮交给了丫鬟,探出玉手把冉儿抱起来时,不噤嗔道:“天天在家里胡闹,姑姑现在都有些抱不动你了!”
冉儿在她怀里咯咯直笑,埋头去亲她脸,惹得欧阳霓一阵笑嗔,美丽动人道:“杏儿带些礼物,我们就去吴家看一看吧。”
杏儿点头答了声是,叫人备好马车,大黑活蹦乱跳的非要跟来,杏儿好不容易赶跑了她,便乘马车一路往吴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