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不是坐以待毙的一个人,他性格本无比沉稳,唯有今晚是彻底赌了一把,巴鲁,吴德,朱霖之流都是赵青青的亲信大将,他们在定州时,李穆难有出头机会,如今三人都去了前线,李穆自然难以按捺直接就赌了一把。
赌徒都是不到⻩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物,沉稳谨慎的李穆今夜也赌上了自己一切,成了,赵青青这个仙女不止会对自己另眼看待,青睐有加,今后在定州平步青云自然不是梦,可若是败了,自然是赵青青眼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步步惊心,走错一步便是跌落深渊。
他已没有了选择,他也不知等了多久,只是觉得时间很长,珠帘开,女子香气袭来。李穆跪在地上抬头一看,阿娟娇俏笑道:“公主让人家转告你说,你们这些人实在太过分,定州的将军们在前线拼命,你们却在这里聚众造反,这次她就不跟你们计较,夜已深了,男女有别就请李大人回去吧。”
李穆轻叹一声无奈道:“既然如此,请阿娟姑娘转告公主,诸位臣子都是真心实意效忠殿下的,请姑娘转告。”
阿娟咯咯笑道:“好的,人家一定原话带到,公主她这些天实在太累,今夜还要去往前线,李大人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人家就不跟你直说了。”
李穆听到赵青青要亲自去往前线,忍不住惊愕道:“公主要连夜冒雨去前线?”阿娟点点头笑道:“人家不骗你,我州十一万将士都在前线浴血奋战,公主她要去前线也是注定的事。
她已经吩咐人家去传令卫队了。”李穆深深呼昅一口气,抱拳道歉道:“那怪我唐突了,娟姐小请代我转告一句,李穆知错了。”
阿娟捂着嘴咯咯笑道:“您太客气了,人家一定转告公主。”李穆只得退下,阿娟目送大雨里众人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穆一批人刚走,赵青青脸蒙白雪面纱,修长⾝材换了袭紫衣绸裙步步从楼梯走下,阿娟连忙迎上前去心疼道:“这么大的雨,公主等雨停了再去好吗?”
赵青青闻言只头摇一笑道:“朱霖和吴德在前线拼命,本宮这点不算什么,阿娟,本宮的卫队集结好了吗?”
阿娟心疼她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上前捉住她玉手道:“三千名卫士都在城门口集结好了,只等殿下了,还有张彪在府外主动请命想追随殿下一块去前线。”
赵青青点点头道:“那就好,本宮今夜出城直接去前线,至于张彪他想跟着就让他跟着吧,城內留有欧阳霓一切足够了。”
阿娟不无忧虑道:“可是,就这样把定州城托付给欧阳姑娘,这样行吗?”赵青青头也不回道:“从今往后,本宮若是不在定州,定州大小事务都由她说了算。”
阿娟还要再说什么,赵青青举起玉手道:“好了,走吧。”***却说边关常年天气无常,季节又是快要入冬,连续几曰雨水下来之后竟是颇有几分寒冷刺骨,天上冷雨飘飘,世间万物都笼罩在山林中的清冷一般。
山路荒野之中但见两边百年老树丛生,树叶沾満水珠,⾼山之下是那渭水江面冷冷清清,偌大江面上远远看去空无一物,江水对面悬崖绝壁,⾼峰起凸直揷云霄,颇为壮观。
令人惊讶的是,岸边乱石滩上仔细看去竟有两名披着蓑衣的白发老翁围在江岸边煮酒聊天,两人盘腿围着火炉,炉火正红。
正温着一锅酒,一锅温酒,在这寒冷的天气若是喝上几口,当真也是暖人⾝子,尤其是两人都已是古稀之年了,白发苍苍,在这江水岸边谈笑风生,不闻世事一般。
烟火柴香飘逸,酒香醉人,两名老翁谈笑正欢时恰巧从路边树林里走下来三个人,领头的是两名少年女子,后边还十分威严的跟着一名戎装将军,这三人刚一出现在乱时石滩上。
一时间树林山路里边百鸟惊飞,惶恐飞远,正是密集山林里马声嘈杂,隐隐约约的也不知有多少大队兵马经过,两名老翁想必年岁大了耳朵背。
等这三人走近来这才回头一瞧,只见细雨飘飘当中,一名脸蒙白雪面纱的仙子踏着清晨的雾气步步走来,正是赵青青。
两名老翁只见她整个人气质⾼贵冷艳,诱人体玉窈窕修长,穿着一袭紫衣绸裙,更把那诱人体玉的窈窕修长完美的勾勒了出来,脸上虽蒙着白雪面纱。
但一双清澈美眸当真是美丽动人,虽看不清她容颜如何,却仅仅一眼就知此女是何等的绝⾊美丽。跟在她⾝后的将军刚要说话。
她已然弯腰一拜,温柔道:“老人家,小女偶然路过此地,却没想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竟有阵阵酒香,闻来实在醇香醉人,小女也就贸然过来想讨一些酒喝,说来这也实在是太过冒昧了。”
两位老翁虽久居山林却是好客,听她一番话说来真是如沐舂风一般,叫人舒服不已,又哪里会拒绝?当场就要请坐。赵青青头摇一笑道:“阿娟把竹筒拿来,这么好的酒带在路上喝可是人生美事了。”老翁本是樵夫和渔夫,渔夫听了哈哈笑道:“要灌満吗?”
赵青青欣然入座,从衣袖里探出白雪玉手拿着竹筒温柔道:“路途寒冷,几杯驱寒就好。”渔夫拿起勺子足足惯了两勺,酒香四溢,美女作伴,赵青青盖好竹筒递给阿娟,阿娟。张彪伺候在⾝边。
她美眸看向江水道:“这里山清水秀,远离人烟,真是归隐山林的好去处,只是寒冬将至,哎。”
这仙子聪慧绝顶,平常难得见她轻叹,张彪闻言急忙上前一步,按剑道:“公主殿下勿忧,小人愿效犬马之劳。”赵青青轻拢胸前秀发道:“你多想了,这里只是谈景而已。”
阿娟抱着竹筒在旁噗嗤一笑道:“姐小她与人聊天,张兄就不用谈公事了。”张彪面露愧⾊,低声称是退下,赵青青与两位老翁谈了片刻,忽闻远处有隆隆炮声,炮声听去竟然十分密集,阿娟看这两位老翁神⾊自若,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大感奇怪道:“这里不远还在打仗,老人家不害怕吗?”
樵夫渔夫对视一眼各自喝了一口酒,老脸涨红谈笑风生道:“袁大人活着时对老百姓那是好的没话说,北兵也不敢犯侵,袁大人不在了,这定州又归了公主您管。
本来对咱们百姓那是关心的无微不至,又是放粮又是开荒,又是安置咱们这些无家可归的灾民,前些曰子吴大爷的兵从咱们这里过,那是与民秋毫无犯。
就像公主您一样爱民如子,咱都觉得可惜,真可惜了您不是男人,要是男人做咱老百姓的皇帝该多好…”赵青青认真听完,头摇笑道:“小女没有那么多雄心壮志,小女也该赶路了,两位老人家保重。”
她说罢,优雅起⾝仙子一般离去,阿娟笑着放下银两道:“我家公主说啦!她不喜欢做皇帝!”细雨飘飘。
她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已经睡了大半天过去,到了中午时分雨水稍停,三千名御林军浩浩荡荡往前开拔,炮声停顿许久之后又开始隆隆不绝,真是惊天动地,赵青青掀开盖在⾝上的被子,往车帘外随意看了一眼问道:“离吴德的大营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