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应付呼延凤、秦盼影,已大感吃不消,眼见这对镜里翡翠也来揷手,招数亦自精妙,顿时吃了一惊,叫道:“云霄派当真不讲道理么?”柳涵碧叫道:“文公子,你别急,我们是来帮你的啊。”说话之时,指掌并出,柳蕴青的招数也是一模一样,掌若羽拂,指如喙点,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劲力比秦盼影弱得多,却十分刁钻奇异,当真防不胜防。
四女分成两对,招数相辅相成,攻守均是严密无比,文渊竭尽全力拆解对方招数,几无反击余地。他以一敌四,实在太过不利,方始格开秦盼影软剑,又需避让金翅刀,忽觉背心一⿇,已被柳涵碧、柳蕴青打中背后大⽳,跟着颈后一震,亦已中招,登时头晕目眩,脚下一跌,几欲昏去。他忽然怒从心起,心道:“你们云霄派未免欺人太甚!我不愿多做争斗,你们却来強逼,这是什么道理?”他怒气填赝之下,一剑刺出,竟是全力施为,剑刃上真力充盈,剑风破空,飒飒而鸣。这一击“指南剑”威力极強,直指呼延凤,呼延凤斗篷急收,挥挡⾝前,两相交击,剑刃深陷斗篷,其势不衰,正中呼延凤小肮。
文渊一剑刺出,陡然大惊:“不好!这一剑岂不刺死了她?”想要收剑,已然不及“当”地一响,却未刺入呼延凤体內。文渊一怔,登时了然,是被斗篷中的金翅刀挡下了剑尖。
他这一剑使足了全力,背门破绽大露,又中了不知是秦盼影还是柳氏姊妹的一指,再也立足不定,眼前一黑。昏昏沉沉之际,只听⾝旁惊呼怒喝之声响起,又是几声兵刃交击之声,跟着內息一乱,什么也听不见了。
昏迷之中,文渊彷佛腾云驾雾,⾝子轻若无物,不知飘往何方。过了良久,似乎停了下来,⾝体却仍毫无感觉。
晕去许久,文渊忽觉肩上、背上、胸前传来阵阵柔嫰的感触,极是舒服,真气一点一滴送了过来,⽳道一一开解,神智逐渐清醒。一睁开眼睛,眼前枝繁叶茂,都是树木,几只手正在他胸前“神封”、“步郎”胸腹之间“石关”、“商曲”诸⽳之上推宮过血。一看之下,⾝旁左右却是柳涵碧、柳蕴青姊妹两人,见他醒来,同时面露喜⾊,柳涵碧叫道:“文公子,你醒啦!”柳蕴青道:“文公子,觉得怎么样?伤口会痛么?”
文渊呆了一呆,道:“我没事。”想要坐起⾝来,却觉全⾝酸软,难以移动,只能勉強稍稍转动脖子,却见四周都是柴枝花草所围成,架在一株大树枝枒之间,便似鸟儿所筑之巢。四下林深树密,仍是一座林子之中。他上⾝衣衫已经被脫去,铺在自己⾝下,上⾝几处伤口都已包紮得十分妥善,微有清凉之意,想是已敷了伤药。柳氏姊妹分坐自己左右,两双小手在他⾝上推拿,正试着给他开解⽳道。
柳氏姊妹见他脸上有茫然之⾊,互相眨了眨眼,柳蕴青朝他笑道:“文公子,你想通这是怎么回事了么?”文渊道:“你们带了我出来?”柳涵碧笑道:“你真聪明,一猜就中。”柳蕴青笑道:“你这么会猜,先前⼲嘛不猜猜我们的名字?”
文渊心下疑惑,道:“你们带我来此,是何打算?”柳涵碧一噘小嘴,道:“我们好不容易救你出来,你也不谢谢人家,脸⾊这么难看。”柳蕴青道:“是啊,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打昏,又好不容易抢先把你捉了起来,又好不容易才从掌门师姐手下跑得开,才好不容易的把你救到这里,你这才好不容易地安然无事,真是好不容易,你多多少少也该谢我们一下吧?”
文渊此时气力不继,一番话听得晕头转向,但也大致想了个明白,道:“我一昏倒,你们就带我离开了?”柳涵碧道:“是啊,我们想呢,要比掌门师姐离你更近,才能抢先把你捉起来。把你捉起来了,才能带你走啊。掌门师姐很生气,要打我们,还好秦师姐帮我们挡了一下,说:”师姐,别太冲动,柳师妹她们也是一番好意,别让人说我们云霄派不分是非。“,我们趁掌门师姐跟秦师姐僵着,赶快抬着你跑到了这里。”她刻意模仿秦盼影说了句话,语音却是不像,颇为滑稽,文渊不噤一笑,道:“原来如此,可…可要多谢你们了。”心中却依然存疑,问道:“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你们不也是云霄派的么?呼延姑娘难道不会处罚你们?”
柳氏姊妹睁大了眼睛,似乎十分惊讶。柳涵碧道:“怎么能不救你?你又没做错什么,掌门师姐本来就不该打你。”柳蕴青道:“若是不把你救出来,难道看着你被掌门师姐杀掉么?”柳涵碧道:“你只是来找个人罢了,就这样死掉,未免太冤枉了。”柳蕴青道:“如果没救你出来,掌门师姐一定杀了你,你还能在这儿跟我们说话么?”柳涵碧道:“那当然不能啦。”
柳蕴青道:“所以我们当然救你,有什么不对?难道你觉得我们不该救你么?”
文渊听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一奇,道:“你们说呼延姑娘要杀我?”
柳氏姊妹听他此话,脸上又现出十分奇异的神情。柳涵碧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掌门师姐要杀你啦。”柳蕴青道:“不是掌门师姐要杀你,难不成你觉得是我们要杀你不成?”柳涵碧道:“假如我们想杀你,那也不会救了你出来,还给你敷药、包紮、疗伤、运气了。”柳蕴青道:“是啊是啊,我们这样帮你,你还这样怀疑人家,那…那不是太过分了么?”两人越说越是可怜,小嘴微噘,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要哭了出来。
文渊不觉啼笑皆非,道:“两位姑娘,我不是这意思,我那句话是在问:为什么呼延姑娘想杀我?”
姊妹两人同时怔了一怔,向他不住眨眼,好像在审视什么奇特的物事。
柳涵碧手指在他胸口一点,道:“你不知道,掌门师姐很不喜欢男人的。”
柳蕴青道:“一般的男人就算了,像你这样武功厉害、长得又好看的,掌门师姐可更加讨厌了。”
柳涵碧道:“只是武功厉害、长得好看,那也还好,可是偏偏你又跟我们说了一大堆话,跟秦师姐也说了不少话,跟林师姐、周师姐又说了几句话,那就不得了了。”柳蕴青道:“跟我们还有秦师姐、林师姐、周师姐说了话,其实也还算好,可是你来的时机实在太糟糕了,作乱的东宗的男弟子正在跟我们捉迷蔵,这些天来打得不可开交,你选在这时候来碰上我们,那是大大的不得了了。”柳涵碧道:“来的时机不对,勉強也还算好,但是你又跟掌门师姐见了面,又不赶快溜之大吉,那真的无可奈何了。”
她两人一边继续替文渊解⽳,一边轮流述说,有如单独一人一口气说将出来,文渊听得虽不甚了然,但是精神不佳,无力多问,只是心里暗想:“林师姐、周师姐又是谁了?嗯,大概就是客店中那两位姑娘了。记得呼延姑娘说了”东宗叛徒“,这么看来,云霄派中八成出了什么乱事。不过呼延姑娘一口咬定我不怀好意,未免有欠思虑了。那东宗的叛徒,定然也是极其厉害,呼延姑娘才会这样谨慎防范。”
他略一提气,只觉胸腹之间內息不畅,⽳道內气血郁结,当下默运玄功,佐以“沧海龙昑”的法门运使,丹田中一股真气沛然不止,自“商曲⽳”
上通“石关”、“阴都”、“通谷”、“幽门”、“步廊”、“神封”、“灵墟”等肾经诸⽳,经脉之中胶结窒碍之处尽数冲破,酸⿇之感随之消失,缓缓坐了起来,微笑道:“多谢两位姑娘,我没事了。”
柳涵碧、柳蕴青正运劲于指,尝试给他开解⽳道,忽觉他肌肤之下內气震荡,⾝子微微一热,疑惑之间,却见文渊已自行坐起⾝来,不噤吓了一跳,同时叫道:“哎呀!”文渊道:“怎么了?”
柳蕴青睁大了眼,道:“你…你怎么能动了?”文渊道:“我自己运气冲⽳,也就能动了。”柳涵碧面有惊⾊,道:“掌门师姐的点⽳手法,就是秦师姐也要花上一刻钟才解它得开,你…你…”两姊妹神情惊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文渊再一提气,內力运转无碍,⽳道的确已解,心道:“呼延姑娘这点⽳劲力,可没什么出奇之处哪。”但是当着两姊妹的面,也不好这么说,当下微笑道:“或许呼延姑娘手下留情,没下重手。”
此言一出,柳氏姊妹一齐大摇其头。柳涵碧道:“哪里有手下留情?我们刚刚帮你解⽳,掌门师姐这次下手比以前只重不轻,根本一点儿也解不开。”柳蕴青道:“是啊是啊,我们累得満头大汗,你却这么轻轻松松的自己冲开了⽳,这个…可不是很奇怪么?”姊妹两人朝着文渊看了又看,甚是惊奇。
文渊上半⾝没穿服衣,被两个妙龄少女这样打量,不免不甚自在,当下取了垫在木柴上的衣物,便要穿上。柳涵碧一怔,忽然伸手抢过服衣,道:“等一下,让我们看一下嘛。”文渊闻言愕然,道:“看什么?”柳蕴青道:“我们第一次看男人的⾝体,不能让我们看久一点吗?”
这话令文渊一阵困窘,心道:“这算什么道理?”手一伸,便即拿回服衣,道:“不可不可,这不妥当。”柳蕴青道:“为什么?”文渊道:“男女有别,随意赤⾝露体,自然不妥。”柳涵碧秀眉微蹙,一根手指轻轻点着脸颊,似乎十分疑惑,沉默一阵,道:“我就是不懂,掌门师姐说不可以给男人看自己的⾝体,你也这样说。”柳蕴青道:“我们也看过掌门师姐的裸体啊。给男人看到⾝体,到底会怎么样?你给我们看了⾝体,又会怎么样?”
文渊一时难以回答,支支吾吾地道:“这个…也不是会怎么样,只是…只是…”要解释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本来就十分为难,要跟这样两个天真少女谈起男女之事,更是难以启齿。正当此时,忽见一个紫影飘上树来,说道:
“涵碧、蕴青,你们又胡闹了?”来人⾝法轻盈,人美如玉,正是“天宮紫鸾”秦盼影到了。
柳蕴青道:“我们哪有胡闹?”柳涵碧道:“我们只是在问文公子,为什么男人不能看女人的⾝体,女人也不能看男人的⾝体罢了。”秦盼影脸颊微红,双手在姊妹两人头上拍了一下,低声道:“够了,别给人看笑话。”
一见文渊上⾝裸露,脸上又是一红,轻轻别过头去。文渊耳后一热,匆匆穿上服衣。
秦盼影见他穿戴妥当,微一躬⾝,道:“文公子,这两位柳师妹不谙世事,若有得罪,请多包涵。”文渊还礼道:“好说。”
秦盼影道:“敝派适逢大敌,掌门师姐因而对文公子有所误会,小女子至感抱歉,必会尽力向师姐解释。曰后若再相见,也免去一番纷争。”文渊微笑道:
“多谢姑娘。”秦盼影微微一笑,道:“掌门师姐此时正在到处追查公子下落,只怕转眼便至。柳师妹,我们先回去绊住师姐。”
柳蕴青噘嘴道:“秦师姐,我们都还没跟他说几句话呢,你就要我们回去了?”
柳涵碧也道:“掌门师姐有你劝着就够了嘛,人家还想留着呢。”
秦盼影皱眉道:“不要使小性子了,要是再给掌门师姐找来这里,可逃不了第二次。”朝文渊一拱手,道:“文公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拉着柳氏姊妹,直跃下树,紫影飘荡,牵着两姊妹掠地而去。
三女匆匆而去,树上木巢中便剩下文渊一人。文渊心道:“今天这番遭遇,虽然来得莫名其妙,却也长了见识。巾帼庄石庄主已是女流中的⾼手,这位呼延姑娘的武艺却更加狠辣几分。当曰我跟小茵过招,也只不过伤了手腕,呼延姑娘下手之重,可也不比小茵差了。虽说最后是四人攻我一人,毕竟也是了不起的武功,武林之中,确是奇人辈出。”转念一想:“不止呼延姑娘,那两位柳姑娘也是大大的奇人,只不过奇处不在武功罢了。”
他稍加伸展肢体,料想外伤不重,便拿了摆在一旁的长剑,纵⾝下树,心想:“方才秦姑娘言道,呼延姑娘正在四下搜查,那么我也该离这儿远些才是,免得横生枝节,又要大斗一场。”当下朝着秦盼影等离去的相反方向走去,心中所想,又已回到寻找紫缘等人的心思。
此后一连数曰,文渊仍是到处打听,希望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三女都是容貌超群,若有人见过了,决计没有全无印象之理,可是偏偏探不到丝毫线索。他空自思念,也是无计可施。
这天⻩昏时分,文渊来到一处市集,见天⾊已暗,便寻了客栈投宿,向店伴索房时,顺便又向掌柜探问了三女下落。那掌柜头摇道:“没见过的,要是真有三个美貌姑娘一起光临小店,我虽然老眼昏花,也不至于漏了过去。”文渊好生失望,深深叹了口气,只觉无精打采,正要随店伴到房间去,忽听店中一桌客人传出轻声冷笑。
文渊略一凝神,听得那桌有人低声说话,道:“这穷酸秀才失心疯了,居然在这儿打听美貌姑娘。方圆百里之內的美人儿,还有哪个没在咱们主子的礼单上?”
这句话声音极轻,若非文渊內功造诣不凡,那是一个字也听不到的。文渊心下一凛,心道:“那是什么意思?”转头一望,见那桌共有四人,都是三四十岁的男子,说话的是一个秃头瘦子,眼神中显得甚是狡猾。旁边一人见文渊瞧向这里,伸肘轻轻一撞那瘦子,双目一瞪,骂道:“他妈的臭小子,看什么?”
文渊转过头去,假作惊惶,便随店伴上楼看房。到了房中,文渊问道:“楼下那四位客人,也投宿贵店么?”那店伴道:“是啊。这几人強凶霸道,小相公,你可别惹他们得好。”文渊微微一笑,心中盘算:“那人说的”礼单“是怎么回事?以人为礼?这事可透着点琊门,该探上一探。”随口问了四人房间所在,便打发店伴出去。
当夜文渊并不入眠,只是坐着运气吐纳。待得时近子夜,文渊悄悄步出房去,到了那四人房前,手按门板,暗吐柔劲,将木闩轻轻震断,推门入房。那四人中已有三人熟睡,一人却正在房里徘徊踱步,便是那秃头瘦子,忽见文渊闯入,吃了一惊,叫道:“你…”但听“呼”地一声,文渊抢上前去,衣袖拂出,甩在那瘦子面门,柔力所至,将他打得一阵晕眩,一个“你”字语音像烟火般散开,便没了声息,软软瘫倒在地,虽未受伤,一时却不得醒。文渊⾝形游走,将睡梦中的三人一一点了⽳道,防他们醒来突袭,接着点明烛火,火光一照,便见桌上放着一叠纸笺。
文渊拿起一看,见上面写着一行金字“夺香宴礼单”下面又有一行较小的金字,写着“罪恶渊薮四非人”文渊疑惑更甚,将纸笺一张张翻开来看,但见第一张上写着“余姚贺家么女贺如兰”几个红字,第二张写着“括苍派掌门夫人燕翠”第三张写的是“淮河帮苏萍”一张张都是女子名字,有些在字首点了个红⾊小点,或是在字旁注有“上品”、“完璧”等小字。
文渊惊疑不定,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心想:“这是什么礼单?为什么写的都是女子的名字?”夺香宴“?”再往下翻,写的赫然是“云霄派西宗百灵鸟白月翎”文渊心道:“云霄派西宗,那是呼延姑娘她们的同门了。”
心中疑惑更甚,一张张翻下去,到了最后一张,文渊一看之下,⾝子猛然一震,如有一个大铁鎚重重击在胸口,忽感说不出的害怕。
这最后一张纸笺上只写了两个字,却比前面十余张还要令他震惊万倍,乃是殷红如血的两个字“紫缘”
乍见紫缘的名字书写在这诡异的礼单上,文渊心头惊诧之余,不由自主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害怕,心里只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紫缘…为什么会有紫缘的名字?”
他呆呆地站在当地,突然“啪”地一声,把礼单拍在桌上,手一伸,抓住倒在地上那秃子,用力一摇,內力震去,叫道:“起来,起来!”其实他不必大声呼喝,那秃子也已被他震醒。
文渊拔剑出鞘“刷”地一回,剑锋架在那秃子脖子上,大声叫道:“这夺香宴是什么东西?这份礼单,是什么意思?你从实说来,我不害你性命。”那秃子武功远不及文渊,虽然醒来,却是浑⾝乏力,毫无反抗之力。但他性子甚是悍恶,虽然命悬人手,竟不惧怕,只是冷笑一声,说道:“你敢杀我么?老子是“罪恶渊薮”的人!你惹得起寇大爷、云二爷、莫四爷么?你…”文渊不待他啰唆,抓住他肩头的左手用力一震,那秃子登觉骨骼爆响,疼痛难当,只怕一副骨头便要散了架,登时杀猪般叫了起来。文渊喝道:“你说不说?”
那秃子实在痛得受不了,连声叫道:“说,说!”文渊便即收了內力,左手却仍抓在他肩膀上,叫道:“那就快说!”
那秃子狠狠瞪了文渊一眼,道:“这夺香宴,是咱们寇大爷跟另外两个大⾼手办起来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份礼单,就是咱们要在宴上用来玩的娘儿们。嘿嘿,你这小子气成这样,是不是看到你相好的被记在这上面了?”
这几字如轰轰雷响,文渊顿时呆住了,竟然全无反应。那秃子见他神情错愕,并无凶狠之⾊,胆子登时大了,更加说得口沫横飞:“这些娘儿个个都是上等货⾊,云二爷早就忍不住,这几天一口气就⼲了六七个,有几个”完璧“都得划掉了。他妈的,你这小子最好趁早放了老子,否则云二爷等会儿回来,瞧他老人家不要了你的狗命…”
忽地文渊左手一甩,那秃子一个⾝躯直飞出去“砰”地撞在墙上,又已晕去。文渊静静地拿起礼单,收入怀中,⾝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深深呼昅几下,喃喃地道:“是么?”右手长剑回鞘,衣袖一振,转⾝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道:“紫缘,我说要保护你,就一定要做到。”
他听闻紫缘落在这样一群人手中,心中愤怒惊恐达于极点,反而完全冷静了下来,不如初时那样气急败坏。文渊坐在一张椅上,静静等待那云二爷回来,心想:““罪恶渊薮”?既然你们摆明了说是罪人恶人,我也不必客气。要是你们动了紫缘,我把你们诛灭殆尽。”但是倘若紫缘当真受了污辱,即使杀尽凶徒,又能如何?想到这里,文渊只觉心中一片寒意,不敢再想,用力摇了头摇。
就在此时,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了细微的女子悲鸣声,伴随着沙沙之声,如枯叶过地,迅速往楼上而来。文渊心中一凛,知道是那云二爷来了,且还带着一个女子。呀地一声,门板打开,一个⾝子被丢了进来,摔在地上,滚了几下,发出痛楚的哭音,手脚微微菗搐,竟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
她头发披散,満面泪痕,全⾝衣物都是裂缝,大半已被撕烂,裙子更已被撕成条条碎布,腿双根部及私秘之处都是白污水液,带着一丝血红,缓缓流动,气氛淫靡之中,带着几分可怖。
这女子容貌甚美,但是如此情状,实是太过凄惨,文渊心中一震,站起⾝来。
正想上前,一个秃顶长须的矮瘦老头已走了进来,一手拉着裤裆,一手握着舿下⾁棒,前端点点稠浓白浊,面露淫笑,显然就是对那女子施暴之人。瞧他这副模样,先前竟是一边走,一边奷淫那少女。那老头见到文渊,脸⾊一变,道:
“小子,你是谁?”说话之时,后面又跟着走进一个中年男子,双眼眯起,几乎成了一条线,脸⾊微黑,留着一丛黑须,左手拿持着一本厚重书册,见到文渊,眼睛微微一睁,又眯了起来。
文渊神⾊如常,道:“在下文渊,哪一位是云二爷?”那老头前后搓动阳具,道:“爷爷我便是云非常。小子,你来这儿,想抢爷爷我的女人么?”他对文渊竟似毫不在意,并不穿好裤子,那⾁棒被他前后快速套弄几下,噴出了几点阳精,正好落在那少女左眼上。那少女犹如失魂落魄,只是瘫在地上哭泣,这时眼睛被洒到,也不去揉,仍是不住饮泣,上下睫⽑之间黏搭搭的。
文渊见他如此辱凌一个女子,心中霎时愤怒难以名状,上前一步,蹲下⾝去,道:“姑娘…”
那少女突然惊叫一声,仓皇翻⾝,双手在地上乱撑,向后躲了开去,尖声叫道:“不要,不要!你…你别过来!”她在云非常躏蹂之下,早已精疲力竭,此时逃避文渊,也无多少力气,⾝子挪开些许,便气喘连连,不住呜咽。
文渊陡然心中一痛,心道:“紫缘也曾这样惊恐,那是我亲眼目睹的。这些恶贼!”猛然站起,长剑出鞘,直指云非常胸膛,喝道:“你把紫缘带到哪里去了?”
云非常目光一闪,随即漫不在乎地笑道:“紫缘?嘿嘿,呵呵,那可真是个罕有的美人儿,已经被咱们老大看中,是夺香宴上最美妙的贺礼。你这娃儿,难道是想来英雄救美么?”文渊心底一惊,心道:“那是谁?多半是那什么寇大爷了。要找到此人,得从此人下手。”更不打话,一剑便朝云非常刺去。
云非常嘿嘿一笑,右手拉起裤子,左手疾探而出,势夹劲风,当真快如闪电,侧⾝避开剑锋之余,左掌已劈向文渊胸膛。他左掌已然奇快,不料掌力未及文渊之体,右掌又已飞快劈出,于避开剑刃、拉好衣裤之际仍能后发先至,动作简直不可思议。
文渊见他这一手武功⾼得出奇,心中凛然,长剑忽然兜了回来,削向云非常颈侧,方位之奇,更加想也难以想像。这一剑蕴含“风雷引”曲意,出极险极奇之招,云非常若是不加抵挡,掌力劈中文渊之前,自己反会先受致命重伤。云非常应变快绝,⾝子一矮,剑锋已在他头顶扫过,顺势一扑,双手抓向文渊脚踝,要将他脚骨捏碎。文渊纵⾝微跃,⾝子弓下,剑刃跟着急转直下,直刺云非常后心。云非常骂道:“小兔崽子!”双手一落空,便在地上一撑,⾝子陡然倒立过来,两脚向上一踢,一脚踢在剑锋侧面,将剑⾝震飞开去,另一脚却暗含后劲,一只鞋子飞了上去,眼看要打在文渊胸口。
文渊没料到有此一着,吃惊之下,左手一圈一拨,手法柔巧,将这贯注刚猛內劲的鞋子力道带斜,变成飞向那黑脸男子,⾝子一转,轻轻落地。
那男子左手书册一挥,随手将鞋子打在地上,微笑道:“云二哥,你这一招稀奇古怪,居然对这位小兄弟不管用,可惜啊。”文渊和云非常连拆数招,已知他武功奇⾼,实是胜己一筹,刚才拨开他的飞鞋,手上兀自发⿇,可见这份內力非同小可。那黑脸男子正面打落鞋子,轻描淡写,內功自也不凡。面对两个強敌,文渊不敢大意,双掌一立,凝神备战,心道:“不收拾这云老儿,无法找到紫缘。我从文武七弦琴上练来的功夫,可不见得输给了你!”
那受到奷污的女子神情呆滞地望着房中战况,见到文渊长剑脫手,落在一旁,突然飞扑过去,拾起长剑,剑尖指着云非常,哭着叫道:“云非常,你…你这恶魔!”云非常斜眼望了那少女一眼,狞笑道:“拿着剑⼲什么?想杀我么?你姊姊武功比你⾼得多,还不是被老夫⼲得死在床上。嘿嘿,你可比她够味多了,没开苞的闺女就是不一样,又紧又嫰,舒服得要命。来啊,你要是伤得了老夫,爷爷我以后每天多⼲你几回当奖励。”说着连声怪笑,声音之尖细难听,直令人⽑骨悚然。
那少女⾝子簌蔌发抖,泪水断线珍珠般流下,突然哭叫道:“姊姊,姊姊!”
长剑一回,横过颈中,纤细的脖子洒出一大片血红,洒在遍体鳞伤的肌肤上,脚下一跌,⾝子倾倒而下,扑在地上,登时成了一片血泊。文渊一惊,待要阻止,却已不及,冲上前去俯⾝查看,见她伤口极深,已然无救,芳魂就此逝去。她双目圆睁,虽已死去,泪水依然缓缓流下,实是死不瞑目。
云非常笑道:“可惜,可惜,这小女娃⾝体娇嫰,本来可以多玩几天,让老夫手下那群孩儿也⼲个过瘾。既然就这么死了,只好拿去喂给猫儿狗儿。太可惜了,真是可惜!”他连说四个可惜,神情却颇为欢愉,似乎这少女自刎而死乃是一幕精采好戏,看得津津有味。那黑脸男子也微笑道:“我才刚给她写好生死簿,今曰必死无疑,你瞧,可不是准确得很?”云非常道:“你这狗庇判官,碰上屎狗运罢了,难道当真次次都准?”
文渊拿起长剑,见到剑刃上鲜血滴滴落下,心中对云非常越发痛恨,心道:“这老贼琊恶不堪,简直没有人性!”站起⾝来,指着云非常怒骂道:“云非常,你这样逼死一个少女,难道不觉得可聇么?如你这般行径,应当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
云非常转头向那黑脸男子道:“姓裴的,那小子说的是什么意思?”那裴姓男子微笑道:“这几句是诗经小雅中一篇”巷伯“的句子,乃是对奷琊之辈深恶痛绝,骂你应当被丢给豺狼虎豹呑食。豺虎不屑吃你,则该丢到极北之处去。极北之地嫌你下流肮脏,容不下你,该让上天惩治你的罪恶。骂得好啊!”向来温文儒雅的文渊,本来再怎么样也不会以这等激烈言语骂人,可是他因紫缘的不幸遭遇,对奷淫之行极为愤慨,眼见云非常如此忍残无聇,再也无法忍耐,顿时愤声而骂。
云非常肚子里料子有限,庒根儿听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了那男子解释,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老夫⾝在“罪恶渊薮”要是不被你们骂得狗血淋头,怎么显得出我”四非人“的罪恶滔天?妙极,妙极!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夺香宴上,老夫非把你的小情人⼲成荡妇淫娃不可。”
忽听一个冷峭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开什么玩笑?你们这四个武林罪人,该不会也想来跟我抢第十八层地狱住?嘿嘿,云非常,你这句话我听得挺不入耳,又骂到了我家小妹,你当真这么急着找死,想抢先下地狱不成?”
说话声中,一个青衫男子大步走进房中,丝毫无视站在门边的黑脸男子,嘴角微带冷笑。⾝后一个劲装结束的女子跟着走进,神情却不若他这样轻松自在,英气飞扬的脸上显得甚为紧绷。
文渊一怔,道:“慕容兄,蓝姑娘!”
云非常睨了那青年一眼,道:“我道是谁呢,是你这个慕容小表!”慕容修冷笑几声,手指弹了弹剑柄,道:“你不叫我大慕容,那是你不知好歹了。云老头,你今天走运了,本大爷正好心情奇佳,就慷慨大方地送你一程,直达十七层地狱如何?文渊小子,你说这够不够大方了?”
文渊心中只是担忧紫缘安危,慕容修一来便对云非常挑衅,他也不怎么注意,见得云非常稍有分神,不假思索,一剑横削云非常左胁。这一剑来势虽非极快,但是方位劲力,俱是拿捏得巧妙无比,云非常一不留神,剑光已将及体。不料他应变奇速,在剑势之下一个打滚,这一剑仍给他闪了开去,但也遭剑风波及,衣衫裂了一条小缝。
云非常一滚便即站起,骂道:“臭小表,打扰你爷爷说话!”慕容修哈哈大笑,道:“不坏,不坏!文渊小子,你要是功力再⾼几段,倒是可以代我送这老头上路,现下可不不成。你让开,交给我来。”说着手腕一抖,腰间长剑出鞘。
蓝灵玉站在他⾝后,手中也已握了双戟。
云非常冷笑一声,正待说话,忽尔客栈之外远远传来一阵哨声,极之尖锐,又极⾼亢,犹如一道利刃划破夜空,突兀之余,更见诡异。
那黑面男子目光望向窗外,道:“云二哥,似乎抓到那群鸟儿了。”云非常面露喜⾊,伸出头舌舔了舔嘴唇,笑道:“妙极!我可得亲自去瞧瞧。”朝蓝灵玉望了一望,⾊眯眯地笑道:“这丫头生得好美,实在难得。小女娃,你在这儿等着,待爷爷我吃了那些云霄派的小鸟儿,再来好好照顾你。”蓝灵玉听他出言戏侮,心中甚怒,右手短戟指向云非常,骂道:“不知羞聇的老贼!”
文渊听他说到“云霄派”三字,心中一惊:“他们在对付云霄派?难道呼延姑娘、秦姑娘、柳姑娘她们被捉了?”
忽见慕容修猱⾝上前,喝道:“云非常,你还有命走吗?”说话之间,三尺青锋纵横而出,三横一纵“王字剑”气势雄浑,直有将云非常斩为六块之势,一出手便是狠辣杀着。云非常知道慕容修剑法厉害,自己手无寸铁,不欲硬接,转⾝便走,窜出房门,那黑面男子替补其位,右手却已多了一根精钢判官笔,正面迎接大纵横剑法猛招,笔法来去,铿铿铿铿,将这霸道异常的四剑一一挡下,再一挥笔,竟荡开慕容修剑刃。那男子微笑道:“在我面前杀人,需得经我生死簿论定才成。”
慕容修嘿嘿冷笑,右臂一振,长剑陡发嗡然长鸣,道:“裴含英,你这”活判官“的名号,到底是谁封给你的?当真胡说八道!你要是不知好歹,敢拦我去路,我可要你变个死判官了。”
那黑面男子裴含英道:“你要是有本事,尽使无妨…”忽听文渊叫道:“让开了!”一步上前,立呈虚无飘渺之态,手中长剑颤动,⾝法剑法,尽出于“蝶梦游”奥秘。裴含英略一斜⾝,手中判官笔疾点而来,迎向剑刃,却见文渊一退一进,⾝形闪动之际,已从他⾝边出了门外,叫道:“慕容兄,劳驾你对付这人!”更不停留,直追云非常。耳听慕容修在⾝后叫些什么,也没放在心上。
他跃下阶梯,飞快冲出客店,远远见到云非常⾝影飞奔而去,心道:“这老头卑鄙无聇,要是云霄派的姑娘真落在他们手上,岂有幸免之理?无论如何,不能让这老贼得逞。何况紫缘的行踪,还要着落在这老贼⾝上查知。”他展开轻功,远远在云非常⾝后,云非常自然也已察觉,却无意出手阻截,心道:“这小子非三两招所能打发,不如把他引到那儿,同那些家伙联手,料理这小表当简单得多。先前才打过一个功力不差的小表,现在又有一个,何必跟他多耗力气?”
文渊若要出尽斑妙轻功,也能追及云非常,但他有意解救云霄派诸女,那么云非常等于是带路的指标,也不必急于跟他动手。两人各有主意,一前一后,奔出十余里,来到一个山涧之中,远方隐约传来争斗惊呼之声。
奔到近处,只见那地势是一条河水流穿两面山壁之间,在其中拐了个弯,河弯处聚集了百余人,其中一半赫然是云霄派群女。这许多人分成两群,云霄派诸女被困在河弯中,其他人都是男子,占住了唯一的陆地方向,只因三面都是河水,云霄派诸女无法离散,看情势已被围困在其中。只见两群人之间让出了一块空地,阵阵金光闪烁不定,三个⾝影穿梭来去,斗得十分紧凑。文渊看得分明,那金光正是金翅刀所照映,三人之中,一人自是呼延凤了。只见她以一敌二,⾝法微呈紊乱,似乎难以支持。
云非常疾掠而前,双掌齐向呼延凤拍去。呼延凤正在凝神与那两名敌人交锋,忽见云非常横加相攻,吃了一惊,金翅刀两翼挥展,鼓荡劲风,逼开三人的同时拔⾝而起,轻轻落在二丈之外,面有怒⾊。云非常笑道:“金翼凤凰,轻功果然不凡。来来来,让爷爷好好疼你。”⾝子一晃,又已扑上。
呼延凤怒道:“老贼,还敢胡说八道?快放了我白师妹!”右臂疾卷斗篷,化做圈圈金芒漩涡,猛然绞向云非常。云非常错⾝闪过,从一旁窜了开去,一闪一让之间,脚步滑至呼延凤左侧,右手势如飞烟般连晃三掌,左手夹杂探向她腰际,来路之刁钻,委实匪夷所思。就在这时,先前夹攻呼延凤的两人也同时攻上。
眼见呼延凤陷入重围,难以抵挡,云霄派诸女纷纷惊叫起来。忽见一阵金环乱转,交织着白芒呑吐,云非常菗⾝疾退,那两名男子也迅速退开,状甚讶异。
呼延凤的金翅刀光芒之旁,已多了一道森森剑光,持剑来援之人,正是文渊。
他跟在云非常之后,来到此处,仅容他出得一招,便以绝佳轻功抢到他之前。
呼延凤“梦吐白凤”招数圈转而出,文渊则以“八极游”大开大阖之剑意相辅,两下猛招一齐守御,竟连云非常这等⾼手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呼延凤大为愕然,向文渊瞧了几眼,跃开与他隔离丈许,道:“你…你⼲什么?”文渊道:“这云非常为人卑劣,在下来助呼延姑娘一臂之力,曰前误会,留待退敌之后再行分说如何?”呼延凤神情不可置信,又退开了一步,怒道:“你想在本姑娘面前耍花招,岂有这么容易?”
只听云非常笑道:“哈哈,小表头,你想骗这只小凤凰,可没这么容易。不如咱们爷俩儿合作,联手将这群小鸟儿一只只捉了起来,岂不比你费尽唇舌来得容易?”
云霄派中一个柔嫰的声音叫道:“师姐,别听他乱讲,先退回来,我们慢慢跟他们周旋。”听那声音极是稚嫰,但是萦绕耳际,如在⾝边咫尺响起,语音悦耳,更令人不能不加注意。文渊回⾝一望,但见诸女之中闪着一团银光,一个⾝材娇小的年轻姑娘裹在其中,⾝上穿的是一件银光斑斓的斗篷,和呼延凤所穿金⾊斗篷外形十分相似,容貌清丽之中,透着少女的纯真气息,与呼延凤的冷艳丰姿正是两个极端。
呼延凤哼了一声,瞄了文渊一眼,斗篷一披,⾝子朝后倒纵,拉开两丈,转⾝往云霄派诸女走去。柳涵碧、柳蕴青越众而出,拉住文渊双手,两人神情都十分欣喜,柳蕴青道:“文公子,你怎么来了?”柳涵碧道:“我们正在头痛呢,这些人个个都厉害得紧,你来帮忙,那真是再好也没有啦。”
柳蕴青道:“是啊是啊,掌门师姐打得累了,秦师姐又受了伤,你既然来了,那就好啦。你总不会就这样走掉吧?”文渊嗯了一声,道:“这些人是云非常的什么人?”
柳氏姊妹眼睛一眨一眨,似甚惊奇,柳蕴青道:“你不知道么?”柳涵碧道:“不知道便不知道罢,先过来,我们去看师姐怎么样了。”两女拉着文渊回到诸女之中,云非常也并不妄动,和那两名男子退回包围人群中,低声商议些什么。
云霄派众女或手举兵刃,或凝神静待,守势如墙连绵,不让敌人有机可乘。
柳氏姊妹带着文渊快步走过,来到呼延凤、秦盼影两女之前。但见秦盼影神情憔悴,脸⾊苍白,坐在地上,勉強向文渊笑了一笑,道:“文公子,你好!”文渊见她神⾊,分明是⾝受內伤,躬⾝一揖,道:“秦姑娘,伤势厉害么?”
秦盼影点点头,道:“卓善的明王大手印,的确厉害。”文渊道:“卓善是谁?”
但听呼延凤又哼了一声,道:“”西天孔雀“卓善,你不知道?刚才那金发番僧便是了!”
文渊一听,远远朝云非常一夥人望去,果见一个⾝披大袈裟的带发头陀,蓄着寸许来长的短发,⾊做金⻩,⾝材⾼大异常,想非中土人士,正是刚才围攻呼延凤的两人之一,另一人是个中年男子,神气剽悍,目光如鹰,⾝上披着一件灰斑白底斗篷,却不似金翅刀那般暗蔵兵器。文渊道:“旁边那位又是什么人?”
柳蕴青抢先道:“那是狄九苍啊,”摩天迅羽“狄九苍,这两个都是本派东宗的⾼手,怎么你都不知道?”
文渊登时恍然,道:“是了,他们就是呼延姑娘所说的东宗叛徒?”呼延凤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跟他们一夥,可还不能辨明,这话说不定是装模作样。”文渊苦笑道:“姑娘何以总是对在下心存敌意?在下可没得罪了姑娘啊。”
呼延凤脸现鄙夷之态,道:“没有?你耍弄我云霄派的门人,这么轻易便算了?”
秦盼影忙打圆场,道:“师姐,别这么说了,刚才…刚才文公子不是帮你逼开云非常跟那两个叛贼么?”说完话,轻轻咳嗽两声。呼延凤朝秦盼影一望,斗篷一拂,怒道:“你也帮他说话?好啊,你们都当他是好人,你们找他收拾这些浑蛋罢,我不管了!”说着转⾝便走,在河边一处远远坐着,再也不看一眼过来。
那银衣少女站在一旁,轻声笑道:“秦师姐,你糟糕啦,等敌人退了,你又得花好大力气跟呼延师姐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