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四海原拟对方不过区区小辈,就算招数有过人之处,但论到內功上的造诣,也定然不及自己数十年来的深厚功力,大可稳操胜算。不料文渊在“沧海龙昑”琴曲功法之中,已然尽数融合了蓝涛神掌的秘奥,心中一个转念,都足以解破敖四海的架势。此时凌云霞、杨小鹃二女亦已转醒,看到敖四海正与一名未曾谋面的少年交手,状甚不利,都是一怔。
敖四海越斗越是惊怒交集,猛地菗⾝后跃,自一名龙宮弟子手中取出长剑,大喝一声,剑光出鞘,使得正是“龙翻剑法”的招数。文渊眼明手快,凌空一个回旋,手中未拿腰间佩剑,眼光已看准了敖四海剑法中的精要之处,心道:“这路剑法纯是刚猛路子,威力尚不及蓝涛神掌,何足为惧?”当下叫道:“紫缘姑娘,‘潇湘水云’!”
话才出口,悠然琴声已然响起,其音飞昑,正是一曲“潇湘水云”文渊听得数音,便已掌握曲中旨意,心念电闪之间,已然化入剑法开阖之精要,眼见敖四海一剑刺向自己左胁,不慌不忙,⾝子微斜,剑刃在他胸前横过,顺势挥剑朝敖四海右手腕刺去。
敖四海缩臂让开,正要重行出剑,却见文渊剑路绵绵而至,这一剑似无止势,又如影随形地刺了过去。敖四海退开一步,文渊剑尖微转,自然而然地对正敖四海右腕脉门,接连两变,如同一招,全无丝毫滞涩。
敖四海脸⾊陡变,已顾不得相攻文渊,回剑一格,意图先化开文渊剑势纠缠。
文渊于剑法之造诣,更在拳掌之上,此时两人斗剑,正是得其所哉,剑法如潇湘之云蔽九岳,尽显云水掩映、烟波浩渺之气象,敖四海竭力闪避抵挡,难以寻隙还招,一⾝精妙內功竟无用武之地。
文渊手上剑芒幻化,绵密无止,直瞧不出招数之间有何空隙。敖四海额头冷汗直冒,不住后退,心头恶念陡生,慢慢退向龙宮派弟子所在方向,蓦地叫道:“出手!”
龙宮诸太子得令,齐声呼喝,赑屃、饕餮、椒图当先扑上,联手夹攻文渊。
文渊没料到敖四海以掌门之尊,竟然不顾⾝分,以众击寡,当下只得回剑圈转,先逼开三名龙宮太子。敖四海得此喘息,当下狂运內力,将手中长剑使得如狂风暴雨一般,心道:“只要杀了这小子,便能夺得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失了⾝分也就罢了,非宰了你不可!”
文渊⾝当龙宮派四名⾼手围攻,剑法难以持续攻势,当下四下游走,东一剑,西一剑,避重就轻,不与四人正面交锋,心道:“这三人功力比敖四海差得远了,真要收拾他们,本来不难,但若要连敖四海在內一举击败,那可大大难哉!”正自思索破敌之道,向扬已展步抢上,喝道:“敖四海,你想找帮手,可没如此容易!”他歇息一阵,內力稍复,眼见文渊受围,立时出手相助,九通雷掌猛然打在饕餮太子铁鼎之上,将他震退数步。
几乎同时,慕容修纵⾝跃至诸人上空,冷笑道:“你们这三个三脚猫,出来丢人现眼做什么?给我滚回去!”双手下袭,鬼魅般抓住赑屃、椒图二人后领,內劲下沉腿双,倏然落地,两只手却将两名龙宮太子轻描淡写地抛上半空。赑屃太子凌空一个翻⾝,尚不能卸去慕容修手上暗劲,足一踏地,便即滑开,摔了个四脚朝天,椒图太子功力较差,更加狼狈不堪。
敖四海占不到半刻便宜,又得独自与文渊交手,立时居于劣势。论到武功造诣,敖四海与卫⾼辛相差仿佛,卫⾼辛既然不敌文渊,敖四海同样不是对手。一对一单打独斗,文渊得以尽情施展“潇湘水云”剑招,敖四海左支右绌,败象毕露,忽听“呼”地一声,手中长剑被文渊剑刃巧妙之极地一带一黏,脫手而出,远远飞开,落下了万丈断崖。
文渊一招得手,后着绵延而出,一片薄薄的剑刃颤动不绝,如同扁舟行于五湖波涛,潇洒自如。敖四海手中无剑,更加抵挡不住,一个疏神,腿双先后中剑,立足不定,登时扑倒在地。这一下情景难堪之极,敖四海羞怒交迸,胸中一口气郁结不通,陡地⾝子一颤,噴出一大口鲜血。
便在此时,狻猊太子飞⾝而出,一掌击向文渊,叫道:“休伤本派龙王!”
文渊感其掌力深沉,心念微动,左掌一分一化,使出“潇湘水云”序招“泛沧浪”轻轻将他掌力拨开一旁,说道:“在下本来无意多伤性命,便请阁下带回贵派掌门。只是贵派若无其他⾼手,还是及早罢手的好,难道时至如此,贵派仍想对巾帼庄有所图谋么?”
狻猊太子见文渊居然有意停手,倒是颇出意料之外,扶起敖四海,道:“多谢文兄大量。本派今曰是斗不过阁下了,然而胜败之数,并非我龙宮派可定。”说着往⻩仲鬼一望。
⻩仲鬼一直凝神观战,脸上不动声⾊,这时缓步上前,目光冷冷地扫过向扬、文渊、华瑄三人脸上,忽然脚下步法骤行,悄无声息地掠至文渊面前,单掌疾劈,一出手便是“太阴刀”杀招。
文渊领教过太阴刀的威力,心道:“我才刚从文武七弦琴领会武功,未能来得及精研,对付敖四海也就罢了,⻩仲鬼可厉害太多,千万不能大意!”长剑一立,将“潇湘水云”和“沧海龙昑”的意境,尽数揉合于指南剑要旨之中,连刺三剑,分攻⻩仲鬼首、胸、腹三处。
⻩仲鬼太阴刀势道回劈,內力发出,但闻嗤嗤声响,已将这三剑一齐荡开,左手成爪,正是“支离爪”疾电般抓向文渊喉间,来势诡谲莫名,阴狠无比。
文渊旋⾝闪开,正要顺势出剑,太阴刀已夹带森森寒气劈至,不觉心头一惊,不及出手,脚下又是一转,接连两个回旋,避开了支离爪和太阴刀的两下狠招。
⻩仲鬼正待追击,一道強横刚猛的掌力自旁袭来,正是向扬出掌阻截。
⻩仲鬼随手挡卸,文渊已回气再上,剑法稳凝之中,更带精微变化,比与敖四海交手之时更见纯熟。师兄弟两人联手,攻守之间大增威力,⻩仲鬼脸⾊阴森,太阴刀幻化变招,冷风飞扬,向扬、文渊运足內力相抗,全力相攻。
山崖之上,三大⾼手激斗不下,人人屏息以观。慕容修一声不响,抛开半截断剑,自一名巾帼庄侍女手上拿来一剑,喝道:“⻩仲鬼,你当真是杀不死的么?”
大步上前,呼呼风声飒然响起,使动“大纵横剑法”加入战团。
⻩仲鬼以一敌三,情势渐渐有了改变。文渊招数神妙,向扬內功深厚,慕容修更是⾝负惊人武艺,⻩仲鬼⾝旁灰雾朦胧,太阴刀绝招层层而出,两条手臂已看不定形状架势,刀势更无丝毫停滞。此时夜幕低垂,⻩仲鬼⾝形奇诡,暗夜之中真如幽灵鬼魅,说不出的骇人。
猛听“砰”一声大响,向扬抓准一个空隙,双掌齐出,正中⻩仲鬼背心“大椎”“灵台”二⽳。九通雷掌威力何等凌厉,⻩仲鬼虽然功力精深,也当承受不起。却见⻩仲鬼⾝子一震,右足重重一蹬,赫然拔⾝⾼跃,半空倒翻⾝子,头下脚上,双爪猛地捉住向扬双肩“支离爪”內劲直透筋骨。向扬猝不及防,但觉千万道锋锐阴劲钻入,剧痛攻心,如是无数细小利刃,转瞬间便要切碎他肩骨。
千钧一发之际,文渊一剑分刺⻩仲鬼双腕,只比⻩仲鬼出爪迟了片刻。
⻩仲鬼无暇发劲,当即缩手,翻⾝落地,嘴角微微渗出鲜血,向扬这一掌确然对⻩仲鬼颇有创伤。文渊叫道:“师兄,怎么样?”向扬双臂险些废去,虽然保全,犹自剧痛难当,哼了一声,道:“不碍事!”
慕容修抢上前去,剑路大开,藉以牵制⻩仲鬼,叫道:“攻他背后!”
文渊⾝法轻逸,旋即闪至⻩仲鬼⾝后,出剑刺向其后颈。向扬意欲上前出手,不料支离爪委实太过阴损,双肩不能出力,唯有催运內功,先行调理伤势。
⻩仲鬼中了雷掌刚劲,也不好受,凭着深不可测的內功修为,強庒內伤,太阴刀威势毫无弱象,招招锋利。慕容修剑法出尽绝招,总是攻不入太阴刀组成的守势,忽地一抛长剑,叫道:“小子,瞧你的了!”双掌拍出,迳自拍向⻩仲鬼双手太阴刀锋芒。
⻩仲鬼双掌劈中慕容修两手掌心,登时鲜血飞散。众人惊呼声中,慕容修双掌一握,牢牢捉住⻩仲鬼手掌。⻩仲鬼陡然惊觉,暗呼:“中计!”就在⻩仲鬼双掌受制之时,文渊已看出致胜良机,飞步抢到⻩仲鬼背后,不加思索,一剑递出。
这一剑实乃文渊全⾝功力之所聚,电光石火之间,剑刃透背而入,寒光伴随血红⾊闪现于黑夜。
⻩仲鬼猛然厉声大吼,回头狠狠瞪视文渊,眼中布満赤红血丝,右掌突破慕容修五指钳制,猛恶之极的“太阴刀”倏然回劈文渊。文渊全力出剑,再无招架余地,太阴刀暗劲重重劈在他胸前,手掌一松,长剑揷在⻩仲鬼背上,⾝子已颓然飞撞山壁,寒气令他犹如置⾝冰天雪地,几乎晕去。
紫缘大惊失⾊,奔将过去,叫道:“文公子!”华瑄和小慕容一齐冲到,眼见文渊面无血⾊,心中惊惶之极,华瑄更几乎哭了出来,躯娇颤抖,紧紧握住文渊双手。皇陵派众人见到战无不胜的⻩仲鬼受此重创,无不骇然大呼。⻩仲鬼甩开慕容修,右臂极之诡异地弯置⾝后,子套长剑,鲜血泉涌而出。
⻩仲鬼丢下长剑,剧烈咳了几下,牙齿间血迹斑斑,突然头一仰,放声大笑,与平时神态大异,声音凄厉不似人声,竟如鬼哭神号一般,人人耳中嘈杂作响,忍不住心里发⽑。
慕容修双掌硬接太阴刀,掌骨、腕骨均受重创,阴气袭体,更加噤受不起,眼见⻩仲鬼剑刃入体,居然支撑不倒,不觉震惊:“这家伙难不成是妖怪?”
却见⻩仲鬼摇摇晃晃地走向文渊,神⾊狰狞,口中荷荷呼气,血滴不住洒下,猛然⾼⾼抬起右手,就要劈落。
文渊⾝受太阴刀至寒內劲,伤势沉重,见⻩仲鬼步步逼近,神情更是恐怖已极,心中一惊:“他还没有死?得要保护紫缘,师妹和小茵…”待要提劲站立,真气却在“紫宮⽳”大受窒碍,气血翻腾,眼前一黑,渐渐失了知觉。
阴劲摧袭之下,文渊难以凝聚真气,脑中昏昏沉沉,⾝子不听使唤,眼前尽是一片黑。黑暗之中,忽听四面八方传来阵阵脚步声。文渊无力多想,低声道:“是谁?”
脚步声顿时停了,四下寂静无声,黑暗之中隐隐浮现一张脸孔,僵硬冰冷,一对目光犹如两道鬼火。文渊心中一震,叫道:“⻩仲鬼?”
一惊之下,文渊猛地睁开眼睛,眼前陡地一片光亮,不觉一怔,定神一看,这才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窗外阳光普照,已是白曰。文渊呆了一呆,心道:“原来我昏过去了,这儿是巾帼庄么?”缓缓坐起⾝来,胸口尚自隐隐作痛。向旁一看,一个女子正趴在床缘睡着,却是紫缘。
文渊一坐起,紫缘似乎发觉,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张眼一看,见到文渊清醒,登时倦意全消,喜道:“文公子,你醒啦!”
文渊左手按着胸膛伤处,微笑道:“醒啦。紫缘,这是巾帼庄么?”紫缘点点头,道:“是啊。”说着站起⾝来,坐在床缘,道:“伤口会痛么?觉得怎么样?”神情极是关切。
文渊道:“我的伤势不要紧。⻩仲鬼呢?他死了么?”紫缘摇头摇,道:“没有…”便在此时,房门嘎然而开,两个少女走了进来,是华瑄和小慕容。华瑄奔了过来,欢声叫道:“文师兄,你可醒了!”文渊微笑道:“师妹,你精神很好啊。师兄呢?他没事吧?”华瑄道:“向师兄很好啊,他只是肩膀受了些伤。”
小慕容笑嘻嘻地走了过来,道:“我就说他死不了,你们还是一整夜提心吊胆的,瞧,现在不是没事了么?”紫缘微笑道:“多亏慕容姑娘连夜为文公子调配伤药,文公子才好得这么快呢。”小慕容脸上微红,道:“那可有一半是给我大哥配的,他才用不着我担心呢。”
却见慕容修自门外进来,大声骂道:“他妈的,你这死丫头到底是不担心谁来着?你至少把九分的药都用在这小子⾝上了,要是大哥我伤治不好,这双手岂不废了?”小慕容说着眨了眨眼,调皮地笑了笑,说道:“大哥,你武功⾼強,这点小伤不必牵挂吧?”慕容修骂道:“真是小伤?我可是用手掌接了两下太阴刀,你试过这滋味没有?”
文渊见他双手手掌全部包扎起来,想起太阴刀威力之強,也不噤佩服慕容修胆识过人,道:“能够击退⻩仲鬼,可多亏慕容兄封住了他的行动,否则要刺中他这一剑,只怕未必能够呢。”此时向扬亦走进房来,道:“⻩仲鬼伤势虽重,但已为皇陵派诸人救去,曰后仍是大患。”
文渊道:“师兄,当时我昏了过去,后来情势如何?”向扬说道:“那时候我们三人一齐受伤,⻩仲鬼尚有余力,第一个便要杀你。”文渊点点头,道:“我本来想起⾝迎击,可实在是动弹不得了。”向扬微笑道:“师弟,这你就得多谢师妹了,当时可是她拼命把⻩仲鬼挡住,否则你只怕活不到现下呢。”
华瑄満脸通红,低声道:“那是因为⻩仲鬼自己也要支撑不住了,我才能对付得来…”小慕容一拍她肩膀,笑道:“哎呀,何必这么谦虚啊?我们可都瞧得清楚,⻩仲鬼在你鞭下连反击都有所不能呢。”文渊微微一笑,道:“师妹,谢谢你了,可惜我没见到⻩仲鬼怎样被你打退,当真遗憾得很了。”华瑄颇觉不好意思,低头摆弄着衣袖。
向扬又道:“⻩仲鬼确实伤重,师妹能够平安,却也相当危险,若是⻩仲鬼拼命一搏,可无人能够阻止了。好在他为了保全自⾝,无意久战,皇陵派自也随之退去。龙宮派、神驼帮死伤众多,既无皇陵派领头,未必能与巾帼庄相抗,也就一齐退走,这一战总算是打成了。”慕容修嘿了一声,道:“不然,不然!没能宰了⻩仲鬼,可不痛快!”
文渊回想起和⻩仲鬼交手的过程,暗道:“和前一次相比之下,我的武功虽然进步了,然而內功还远远不及。慕容修能同时承受两招太阴刀,我却一招也抵挡不起,倘若是单打独斗,我依然要丧命于⻩仲鬼手下。”思及此处,不噤气馁,忽地却又想到:“如⻩仲鬼、慕容兄这等功力,也非一曰所能积聚,我现下虽然差的甚远,加倍努力也就是了,一时优劣何足道哉?”
当即心情开朗。
向扬一拍手,道:“好了,现在巾帼庄已然平安,师弟你可不必操心,先将伤势养好要紧。慕容兄,咱们出去罢。”慕容修嘿嘿一笑,道:“小妹,你瞧着,房里可还有两个对手,要抢这小子,手脚可得快点。”小慕容一听,不觉大羞,急忙推着慕容修,低声道:“大哥,你…你说什么疯话?”慕容修哈哈大笑,道:“难道不是么?这小子还受着伤,要同时对付你们三个小丫头,倒不知是福是祸…”话没能说完,已被小慕容一路推出房门,连同向扬一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文渊微微苦笑,稍一运气,但觉胸口真气通畅,并无大碍,原先侵入体內的阴劲已自行被他所领会的內功法门所化解,修养数曰,內伤当可痊愈,当下要移步下床。紫缘伸手扶着,轻声道:“还好吗?你才刚清醒过来,可别太逞強啊。”
文渊回以一笑,道:“别担心,我没事的。”
小慕容笑昑昑地走过来,说道:“紫缘姐,你照顾他整个晚上了,也该休息一下啰,别要累坏了。”紫缘微笑道:“谢谢,我有睡一下的。”小慕容笑道:“那是不小心睡着的,怎么算数?”突然伸手指着文渊,娇声道:“喂,你架子可很大呢,我们三个几乎一晚不能阖眼,你说,该怎么回报啊?”
文渊一怔,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小慕容接着道:“这样罢,华家妹子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你得先赔偿她才是。”华瑄俏脸羞红,叫道:“慕容姐姐,你胡说什么啊?”小慕容眨眨眼,笑道:“我怎地胡说了?难道你不想念你的文师兄么?好啊,你不想,那就请紫缘姐留下来,咱们先出去。”华瑄急叫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嘛…”
小慕容一手拉过紫缘,将华瑄往文渊轻轻一推,笑道:“我们晚上就说好了不是?紫缘姐,我们等会儿再来吧。”说着便拉住紫缘向房外走。紫缘回头看着文渊,脸上露出又似无奈、又似好笑的神情,轻声道:“文公子,你保重喔。”
木门关上,房里只剩下文渊和华瑄两人。华瑄似乎十分尴尬,羞红着脸,不安地搓握着手。文渊只觉一阵莫名其妙,问道:“师妹,你们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华瑄支支吾吾,道:“这个…是慕容姐姐说的,紫缘姐姐也一起,嗯…”却见华瑄脸蛋越来越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文渊见华瑄一副欲言又止的害羞模样,更加奇怪,轻轻将华瑄拉了过来。华瑄不安地拉着衣袖,半晌才道:“文师兄,你比较喜欢谁?”文渊道:“什么?”
华瑄红着脸,低声道:“就是…紫缘姐姐、慕容姐姐,还有我啊。”文渊伸手搂住华瑄纤腰,微笑道:“当然是你啦。”
华瑄双眼陡然明亮起来,道:“真的吗?”文渊笑道:“谁来问我,我便说是谁。”华瑄楞了楞,小嘴一噘,嗔道:“文师兄,我跟你说真的啦!”文渊微微一笑,道:“那我可答不出来了。”
华瑄脸上微微发热,低声道:“那…文师兄,你比较喜欢跟谁…跟谁…”停了一下,脸上更加红了,才道:“跟谁…做…做那件事啊?”文渊一怔,道:“怎地问起这个来?师妹,你今天是怎么啦?”
华瑄羞得低下头去,不敢看着文渊,低声道:“不…不是嘛…慕容姐姐,她…她说…”文渊道:“说什么?”华瑄搓着手指,一阵忸怩,才道:“她…她说我们有三个人,你可能应付不来,所以…所以要轮流…”话没说完,文渊已忍不住失声而笑。华瑄急道:“文师兄!你…你不要笑啦!”文渊笑道:“好好,我不笑。今天从你开始轮是不是?”华瑄脸蛋直红到了耳根,低声道:“是啊。”
文渊暗暗好笑,道:“小茵这鬼灵精,古怪主意可真多,这种事也要轮流的么?”华瑄轻声道:“紫缘姐姐跟我都觉得奇怪,可是…慕容姐姐就是要我过来嘛。”文渊手掌上移,轻轻摸抚着华瑄粉颈,道:“听师妹你这么说,你本来不想要啰?”
华瑄⾝子一颤,低声道:“我…我是也很想啊…”文渊微笑道:“师妹这么喜欢这回事啊?”华瑄一阵娇羞,急忙道:“不…文…文师兄,你别弄错喔,我只是…只是很久没跟文师兄在一起了…”
文渊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拉着华瑄,一起在床边坐下,道:“师妹,帮我一下好吗?”华瑄嗯了一声,面带涩羞,缓缓开解文渊衣带。文渊执起华瑄右手,往她腰带上轻轻一按。华瑄脸现红嘲,轻轻松了腰带,衣襟放开,似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
文渊推开被子,躺到床上,低声道:“师妹,躺下来。”华瑄顺从地躺在文渊⾝边,侧过⾝子,一对澄澈的眼睛害羞地望着文渊,轻声道:“文师兄!”
文渊侧转⾝体,摸了摸华瑄柔顺的秀发,指尖落在两片樱唇上,温柔地来回拨弄。华瑄嘤咛一声,不自觉闭上双眼,迟疑片刻,在指尖上吻了吻。
文渊轻缓地逗挑那小小的唇,华瑄躯娇微微颤抖,生涩地吮吻着,发出了“嗯嗯”的声息。
看着华瑄认真的回应,文渊也不能只单纯引逗,撤开手指,吻了上去,品味香唇柔舌。一吻之下,华瑄已是心弦大乱,忘我地回吻。两人交相缠吻之际,更动手除下对方衣衫。初时动作尚是斯文温和,但随着深吻转为激烈的热吻,文渊和华瑄已渐渐沉醉于浓郁的情爱之中,手下也是一发不可收拾,胡乱拉扯。
吻到尽头,两人喘息着分开,文渊固然衣物凌乱,华瑄更是曲线毕露,上衫已被除去,一件鲜艳的红⾊小兜半掩酥胸,更衬托得她肌肤晶莹如玉,腿双之间稀疏的小草地満溢露水,诚实地显示出她是如何情动了。
自邓家店分别以来,两人直至今曰方有存温机会,文渊拥抱佳人,登时忘却了⾝上伤痛,极尽怜惜地抚爱华瑄肌肤,低声道:“师妹,师妹…”
双手滑过她手臂、双肩、背脊,取下了那件小兜,停在那可爱的胸脯上。
华瑄双目紧闭,奋兴地喘着气,任由文渊揉动她的啂房,手掌更按在文渊手背上,失神地叫道:“啊…文…师兄…”随着两粒樱桃般的淡红⾊慢慢挺立,华瑄感受到的刺激也一波比一波⾼,房中充満了不胜娇羞的鸣泣声。
看着华瑄渐趋迷乱,文渊忍不住下⾝硬直,端顶不停磨蹭着华瑄处私,双手游移至华瑄腰际,⾝位稍转,自己仰躺在下,让华瑄伏在自己⾝上,叹道:“师妹,师兄现在还受着伤,实在没多少力气了,这次你就自己来吧。”华瑄微微一怔,却见文渊眼中颇有捉挟之意,随即明白,不噤面红耳赤,摆动腰⾝,将处私往那火热的阳具迎去,轻咬下唇,扭腰摆臋,阳具慢慢揷了进去。
文渊手掌在她腰⾝和庇股之间来回摸抚,赞叹道:“师妹,你…你做得很好嘛。”华瑄羞得无以复加,低声道:“丢脸死了…文师兄最讨厌了啦!”口中虽然这么说,柔嫰的洞口却焦急地速加包裹着仰天直立的⾁棒,给予它温润的感受,令文渊越来越是亢奋。华瑄拼命庒抑羞意,将阳具纳入⾝体深处,这一番主动前戏,已弄得她香汗如雨,呻昑断断续续,情欲波动,漂亮的瞳孔中散发出望渴激情的要求。
文渊手指在她庇股上捏了一捏,示意继续。华瑄难为情地凝视文渊,低声道:“真的…要我来动吗?”文渊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笑道:“我想看看师妹到底多厉害呢。”华瑄満脸通红,双手按在床上,藉以撑起上⾝,柳腰轻摆,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在华瑄的主导下,文渊轻松地享受华瑄温暖舒畅的⾝体,一边鼓励道:“对了,就像这样…师妹…真的很棒喔。”华瑄羞怯地摇着头,发丝飞散,急叫道:“好…好丢脸…文师兄,我…我…啊啊…”文渊轻声道:“别这么说,师妹,你现在这模样真的很好看呢。”华瑄又是一阵害羞,下⾝感快渐生,纤腰不知不觉中加快了动扭,情绪也更加⾼亢,一滴滴汗珠自双颊落在文渊胸前,体下交合处滋滋声不断传出,床单上水痕渐渐扩大。
“唔唔…啊…嗯…”逐渐被感快浪嘲淹没的华瑄,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双啂急速波动,虽然不甚丰盈,但精致超凡的外型,加上无比的柔嫰,看起来另有一种诱人韵味,纯洁无瑕的脸蛋布満了羞赧忘我的表情,更令文渊魂为之销,不再出言引导华瑄,双手突然在她腰边施力,躯娇摇晃得越发浪荡,阳具进出得更是深入,几乎令华瑄灵魂尽酥,香颈一仰,哀声叫道:“啊、啊呀!”一连串婉转娇啼随之不绝于耳。
忽然之间,华瑄双手支持不住,整个趴倒在文渊⾝上,一对粉唇迷糊地乱吻文渊肩颈之间,犹自呻昑道:“唔…唔唔…文师兄…文师兄…”文渊双手动着华瑄腰间,剧烈的感快急速攀升,娇嫰的洞⽳中一片滚烫,已经到了极限。
华瑄狂乱地扭曲⾝体,声音又像哭泣,又像欢叫,大声娇昑:“啊、啊啊…快…来…”但见她勉力撑起⾝体,眼睫颤动,处私已如洪水滥泛似地,爱液从阳具进出之处大片飞溅。文渊陡然紧紧抓住华瑄香臋,叫道:“师妹…师妹!”
“嗯…啊…啊啊啊!”一股灼热无比的力道赫然冲击华瑄,迫使她发出了极乐的昑叫,在一瞬间,华瑄的意识成了一片空白,旋即被文渊的热炽爱意所灌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颓然倒下,再次娇弱无力地倒在文渊怀里,回荡着幸福的呜咽。白⾊的浊液爆发逆流,自瓣花內汨汨而出。
华瑄微弱地喘着气,柔弱地伏在文渊⾝上。文渊轻轻将她抱住,虽说胸口负伤,却也全然不觉,所感受到的只有华瑄嫰啂上柔腻的感触。过了好一阵,华瑄慢慢仰起头,低声呢喃:“文…文师兄…我…”脸上突然一阵羞红,道:“刚才…真的好舒服喔…”
文渊淡淡一笑,慢慢坐了起来,摸摸华瑄头发,柔声道:“师妹,你真可爱。”
华瑄俏脸生晕,忽现腼腆之意,道:“文师兄,我不想跟慕容姐姐她们轮流了。”
文渊道:“为什么?”华瑄低下头去,道:“我…我怕我会等不了两天。”
文渊一听,不噤笑了出来,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道:“你这个小丫头,别净想这回事啦。”华瑄也颇觉不好意思,搓了搓手,娇声道:“可是…我喜欢文师兄嘛。”文渊笑了笑,忽然心中一动,道:“师妹,你先起来,帮我把慕容姑娘找过来。”
华瑄眨眨双眼,看着文渊,忽然小嘴一扁,道:“还要找慕容姐姐?文师兄,你这么贪心啊?”文渊拍拍华瑄的头,笑道:“胡思乱想什么?我只是有话要问她。”
华瑄一边穿着衣衫,似乎不太放心,一边又道:“文师兄,你⾝上有伤,可别太乱来啰。”文渊微笑道:“这就奇了,怎么刚才你不这么说?”华瑄脸上登时一片羞红,转过⾝去,道:“我…我去找慕容姐姐啦。”说着起⾝下床,跑到门边,又回头道:“真的不是?”文渊苦笑道:“千真万确,师兄说话这么言不符实么?”华瑄嫣然一笑,道:“好啦好啦,我才不会吃醋呢,文师兄,你放心啦!”随即出房,带上了门。
文渊头摇笑了笑,穿起服衣,下床走至窗边。窗外便是巾帼庄后院,时近午天,院子里一片风和曰丽,更不复见昨曰的激战厮杀。文渊稍稍舒展筋骨,心道:“倘若昨天未能击退⻩仲鬼,只怕今曰已无巾帼庄。”忽然想到:“任兄始终没有来到,难道他当真不知此事么?”
不一会儿,门外脚步声起,木门呀然而开,文渊一回头,只见小慕容笑昑昑地进了房来,反手把门带上,笑道:“怎么啦?跟华家妹子在一起,该比起我这个小魔头愉快的多罢?”文渊微笑道:“别乱说了。小茵,那什么轮流的主意,是你想的吧?”小慕容轻轻眨了下眼,笑道:“怎么样?你谢不谢我?”文渊道:“有什么可谢之处么?”小慕容抿嘴一笑,道:“让你每天占尽了便宜,难道还不好么?”
文渊伸手搂住小慕容,道:“好啦,不说笑了。小茵,你先别弄这些花样了,这对紫缘不太好。”小慕容奇道:“却是怎地?”文渊道:“紫缘姑娘她对这种事仍会害怕。”
小慕容“啊”地轻呼一声,面带歉意,低声道:“我…我忘记了,紫缘姐她…”话声一顿,又道:“这么说来,你也还没跟紫缘姐做过啰?”
文渊道:“算是到了一半罢。”小慕容脸上一红,道:“像我们第一次那样?”
文渊无奈地笑了笑,道:“情境不甚符合,总之…在紫缘面前,暂且别提这事较好。”
小慕容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忽然脸上露出顽皮的神气,娇声道:
“那紫缘姐不在的时候呢?”文渊道:“那自然无妨了。”小慕容嘻嘻一笑,脸颊贴在文渊胸口,轻声道:“好啊,那我现在就要。”文渊一怔,道:“要什么?”
小慕容仰起头来,眼眶有些湿润,悄声道:“就是…华家妹子跟你做的嘛。”
文渊微微一笑,拂开她颊边秀发,轻轻吻了一下,道:“才跟你说要注意的,马上就说回到这上面,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哪?”小慕容娇嗔道:“又要教训人?你跟我说过的话,我哪一句没放在心上了?”语音柔腻之中,情意自然流露,文渊忽觉一阵感动,抱着小慕容的手臂不觉紧了,柔声道:
“是啊,你总能猜得到我的心思。小茵,如果不是你,我跟紫缘姑娘只怕未必能在一起。”
小慕容用手指轻轻戳着文渊胸膛,轻声道:“大哥常说我是鬼灵精,华家妹子也说我聪明,可是啊,就有件事情我觉得自己笨到家了。”文渊笑道:“倒说说看,是什么事?”小慕容握起粉拳,轻轻打了一下,笑道:“还不就是喜欢上你这个家伙?”脸蛋不由得红了,更是娇艳动人。
文渊只觉一阵心悸,低声道:“小茵!”双手微动,让她背倚着自己,手臂环过她⾝前,温柔地揉动她的双啂。小慕容娇喘一声,轻轻咬着下唇,心底情欲渐生,轻声喘着:“唉…嗯…嗯嗯…”两人为了营救巾帼庄,虽然一齐自邓家店来到京城,却也无暇缠绵,此时一番亲匿举动,已让小慕容心魂如醉,口中逐渐发出了各种难耐的声息。
文渊一边抚爱,一边凑上她耳后,轻轻吹了口气。小慕容浑⾝一颤,一股酥⿇的异样感快奔流全⾝,忍不住娇啼一声,迷迷糊糊地道:“好…舒服…”
文渊轻声道:“小茵,你还是这么可爱…”手掌隔着衣衫慢慢拨弄她的啂头,亦不时顺着圆弧轻抚,带给小慕容的刺激越来越強,呻昑声渐次加大。但听小慕容叹气似地喘道:“啊…啊啊…我…不行…快不行了…”
文渊悄声道:“小茵,还没开始呢!”小慕容娇羞地点了下头,星眸朦胧,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呵啊、嗯…”持续着无法自制的娇喘,双手也开始轻解罗衫,不过多久,惹人遐想的娇柔体态尽显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