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无比缓慢,沐灵妃几乎寸步不离阿涵⺟子,心中打定主意,宁可性命不要也得保护她们平安周全。
而叶尘在此期间居然有心情下厨蒸上米饭,炒了个泥蒿腊⾁,没多久就香气四溢,他一个人就吃了两大碗,他需要尽快恢复武功,哪怕一分也是好的。
有趣的是门外又来了客人。年轻,英俊,骄傲神气,黑衣长剑,他跨进小院看了看,直接说道:“出来吧。”
沐灵妃在窗口咯咯笑道:“没规没矩的,你又是来买什么?”年轻人冷笑道:“我什么都不买,只是想会会杀掉言无笑的家伙有多少斤两。”“你走吧,我们不想为难你。”
叶尘倒不讨厌这个年轻人,至少他没有矫情做作,不会暗中捅刀子。长剑出鞘,冷光流动,年轻人道:“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刚刚已经得到最新消息,言无笑是死于一种西楚火器,所以你们根本不会有人达到半圣境界,拔剑吧,我风思洛从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沐灵妃忽道:“你是风闲荡的儿子?”风思洛显然早就听腻了这个称呼,冷哼一声并不接话,他和他的父亲一样。
骄傲冷酷,只相信自己的剑,认为只有剑才能代表真理,而不是夸夸其谈。叶尘走出房间,没再废话,一掌劈出。开天剑!
混沌剑气如怒海狂嘲,无坚不摧,风思洛怒吼连连,双手握剑,背后居然模模糊糊泛起阵阵黑雾,深处有一只诡异神秘的眼睛睁了开,一缕霸道凌厉的剑气居然敌住了开天之势。
沐灵妃忙道:“这剑法叫天眼杀禅,要在那眼睛眨动间隙攻击。”“用不着,给我滚出去!”叶尘眼神陡然间比那只恐怖天眼还要凌厉,开天剑轰然璀璨,将风思洛直接震出院子,摔在了泥泞的巷子里。
⾼傲少年一脸的难以置信,二人几乎同龄,怎地差距如此大巨?他愤愤跺脚,消失在了巷子。
风思洛却不知叶尘刚刚凝聚了几分力量,毫无保留,倾尽真元挥出此剑,如今实际只要随意一拳就能将他击倒。
叶尘心道:但愿这一剑能暂时唬住外边的贼人,多撑一刻是一刻。又过了几个时辰,天近⻩昏,叶尘握紧拳头,不得不踏出院子去寻阿涵姐的丈夫。沐灵妃低声道:“你保护阿涵和大宝,我去。”
阿涵坚強道:“求求姐姐一定要把大宝阿爹带回来,万一若有不测,那也是天意,不可轻贱自己安危。”“嗯,叶尘你也小心冷静些,绝不可让妖魔鬼怪惊到人家娘儿俩。”
叶尘点头,师叔姑姑受伤不重,武艺精纯,并不在聂千阙之下,半圣以外的遭遇战足以自保,唯一虑心的就是怕那位大宝爸爸是个拖油瓶,难以保护妥当。
沐灵妃的青苹剑和星沉刀已经丢在了杀言无笑的湖边,此刻随手拾起一根烧火铁筷子,抹了抹揷在后腰。
这一动作使腰带更加紧实,微微陷进纤细却颇有⾁感的柳腰。叶尘看得入神,竟暂时忘了危机重重。
“阿涵、大宝,我今天早回来些,快点弄些好吃的和好酒来,鹿⾁买了个好价钱呐。”声音颇为洪亮朴实。这次来的并非不速之客。
而是阿涵的丈夫江回。***似乎文不对题,但一时间实在无以名之…求红心,求讨论***“圣女,刚从那院子里出来的就是拜月神猪,十二星宿第一⾼手,喜媚娘。”
唐芊单手晃着精致墨玉酒壶,斜倚虎皮软榻,好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儿,轻柔霓裳扭裹在⾝上,纤腰塌陷,更显丰臋腴美,圆润坚挺的胸脯轻轻起伏着,那种媚魅之态,直叫她⾝旁的青年面红心跳。
“这个叶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声不响,居然杀了言无笑,一会儿我牵制住喜媚娘,你们救他回仙门岛。”十几位黑衣下属躬⾝从命。
但那位青年却皱眉道:“芊儿,咱们元始天魔门乃南疆领袖,总领上四门和平共处,你这样公然护…那个…公然对付冥月门,只怕会让其他势力说闲话的,到时魔后那里也不好交代。”
村寨外围⾼丘,数十人严阵以待,保护央中一对年青男女,其中唐芊风华绝世,为武圣梵天情亲传,森罗王亲女,权力地位之⾼,比起中原公主皇后犹有过之。
而另一位面目俊秀的青年,则是魔后颜芙琼的首席传人,元始天魔门圣子,独孤尚轩。早年间梵天情风流倜傥,广收天下绝⾊美女,妻妾数十,无一不是倾国倾城,才貌双全的奇女子,但其中最有名,最得宠,最貌美的,还得数当今魔后。颜芙琼乃是天魔门上代圣女,容貌绝伦美艳自不必说。
她和梵天情自幼同门学艺,武功之⾼,亦是参悟天心造化的绝世⾼手,据传中原江山七杰之一的展慕云对其苦恋痴迷极矣,寒夜白发、赋诗呕血、伤心自断神刀“不笑红尘”等事迹至今在天下痴情少年少女中间广为流传,真情堪称海枯石烂,导致终⾝未娶。
元始天魔门故老相传,必是一尊一后并立,分传圣子圣女,唐芊名満天下,独孤尚轩却是名不见经传,非但极少踏足中原。
在南疆也是很少人见他显露武功,颇为低调神秘,其名勉強得以流传,也多亏魔后性格素来⾼傲霸道,得她看中传武,想必不凡。
唐芊平淡的回道:“那是中原人最爱啰嗦的制衡、权术、怀柔之类的废话,天魔门尊元始大道,率性而为,外人以蠡测海,以锥指地也就罢了,怎地师哥你也做此言语?”
独孤尚轩不做争辩,微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单就于此,其城府已然远胜同龄人。唐芊长腿一摆,聘聘而起,玉葱兰指轻拂天魔红颜的刀柄,心道:故作闲雅深沉,今曰让你晓得我才是下一代魔尊的首席。一位属下忽然指着远方道:“现在行动的应该是风思洛。”
独孤尚轩点点头:“小风剑法是不错的,可惜性子不够稳,将来未必能继承酆都王无敌的天眼杀禅。”
“这话若是让魔后听见。她一定会说“蟾魄秋水,摇光九剑”才是天下无敌的剑法。”唐芊平静的水眸难掩一抹笑意。
独孤尚轩暗暗振奋,他向来低调,看起来和师父颜芙琼性格大相径庭,实际那仅是因为唐芊不喜欢张扬。
他毕生的梦想就是服征这位⾼贵到近似没有欲望的圣女,不惜庒抑自⾝热烈如火的本性,努力迎合唐芊喜欢的样子。
近两年好像颇有成效,至少除了对她的父⺟弟弟外,自己好像是唯一能让她闲聊说两句笑话的人。
女人如场战,刀山箭海,血雨腥风丝毫不差于⾼手比武,魔尊常言“服征小琼儿比打司空老头还要艰难百倍”言语虽显夸张。但也足可说明其中难度之大巨。
“小风败下阵来了,叶尘的功夫拳意和他的外表大不相称。”独孤尚轩笑言,他倒也欣赏佩服叶尘的武功,但并不把这样的少年当成自己服征唐芊的障碍。
唐芊道:“言无笑生平恶战无数,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怎会中了暗算,叶尘果然有他的一套,阿爹得了他,三年后只怕会比冷虎禅还要厉害。”
独孤尚轩笑道:“小风伤而不死,已经摸到了叶尘的底,不出片刻喜媚娘就会出手了,芊儿你有几分把握拦住神猪发威?”
唐芊将掌中酒水一饮而尽,沉声道:“我有元始生死诀的神圣之力,当然会有十分把握。”独孤尚轩对天魔门下属道:“圣女尊贵,你们心中有数便是。”
忽然,诸人眼前一抹白影闪过,犹如天外清风,眨眼间,一位白衣人已在⾝前。唐芊天塌不惊,山崩不动,独孤尚轩眉头微皱,其余属下暗握腰刀,眼神死寂,好像随时准备杀⾝殉教。因为眼前白衣人有剑气。此人在⾝前一站。
虽然背对众人,但众人不由自主寒⽑直竖,肌⾁紧绷,好似被千枪包围,万箭瞄准,紧张得肌肤汗珠渗出。唐芊道:“姬流光?”
白衣人回头,弥天锐气反而消失无踪,见他秀眉俊目,长发随意绑在脑后,衣袂翩翩,气度洒脫不羁,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可是⾝无寸铁,实不像传说中和风闲荡、华太仙齐名,甚至中原威望更胜一筹的剑中圣者姬流光。独孤尚轩自负才情,不将曾经向唐芊求亲的风思洛放在眼里。
甚至不将叶尘放在眼里,但却不能无视姬流光,毕竟此人种种传奇事迹实在太过有名。“山下那个丑肥婆就是大名鼎鼎的喜媚娘?”姬流光声调不疾不徐,甚是动听:“我怕唐姑娘你千娇百媚,万一有何受惊,岂不大煞风景?有鉴于此,这才来无礼阻你们一阻。”
独孤尚轩抢了一句道:“四公子威震当代,怎会忽然造访南疆边荒?莫非也是因为那个叶尘?”
姬流光优雅俊秀的脸上忽现厌恶,冷声道:“我不喜欢闲杂人等随意和我说话,你再敢开口,休怪我不客气。”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寒锋剑气已然滚滚而来。“小心!”
天魔门诸人拔刀在手,独孤尚轩摆手制止,笑了笑,却也不再开口。唐芊道:“久仰大名,阁下想必是自持剑庒天下,要到南疆来印证剑圣之威严了。”姬流光笑道:“什么天下天上,剑圣剑神的。
那不过是市井俗人坐井观天的狭隘闲言,须晓得知道的越少,越会以为自己无所不晓,我练剑十七年,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懂,每天都在学习。”
唐芊一怔,久闻姬流光孤⾼绝世,狂傲无比,剑法有鬼神难测之玄机,没想竟是个秉承学无止境的谦逊性子。
“今曰得见圣女唐芊的绝世容颜,是我祖上积福才对,不过…”姬流光顿了顿,转头对独孤尚轩道:“喂,那个谁,刚才你提到了叶尘,难道叶尘就在村子里?喜媚娘是冲着叶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