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心中好笑,嘴上却唉声叹气:“谁让这婆娘的爹是做官的,自己又会两手武艺,欺负我惯了,但没关系。等回家天黑后,我就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嘿嘿,不错不错,这才是咱们大丈夫该用的本事哩。”随即几人又是一脸大家都懂的表情。叶尘笑着在驿站买了些熟食,这才挥手和大家作别,继续上路。
二人无论体力、精力、马力,都非寻常可比,所以曰夜兼程,很少停下休息打尖,只不过沐兰亭清冷寡言,一路上很少说话,叶尘通常问上七八句话,她才短短回答一两句。
“神武殿的弟子真有传说那么厉害吗?我想问问…聂千阙师兄的武功比起师姐你要強多少?”这话稍嫌不太好听。
但因为温雪的关系,叶尘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足足半盏茶时间的沉默,沐兰亭才应道:“我以为你对这些东西不感趣兴。”
“呵呵,天元宗弟子没有不想知道的。”叶尘为了掩饰⾼強內功,声称自己体力不济,二人随意寻了一个⼲净的空地。
他便开始烧炭搭锅,铺上毯子坐下来休息,直到⾁汤煮熟,他才再次壮着胆子问道:“师姐你还没回答呢?”“神武殿自曾师伯以下,总共有十位门人。”
沐兰亭道:“据我姑姑判断,如果当初我入神武殿,大概只能排在最末,若是持真剑生死相拼,凭借剑术和心态的话,应该能排在七八名吧。”
“这…那聂千阙岂不是強横无忌了?”叶尘大惊,天元宗都盛传沐兰亭为宗主第二顺位继承人,如是按她说的来推断,哪怕有破天雷一招,自己和聂千阙的差距也比想象中还要大。
沐兰亭从马鞍上取下一个三尺多长的木匣,接着说道:“但我去了一趟龙渊城后,就有绝对信心能和神武殿的陨冰神剑白东皇打成平手,五年之后也许…哦?你这么关注聂千阙吗?莫非和他有什么恩怨?”
“聂师兄是宗门神龙,我只是个小大夫,根本不在一个世界。”叶尘递给她一碗⾁汤,又模棱两可道:“有恩怨我也打不过人家。”“嗯,如果有的话。
那你最好趁早死心吧,这个人从三岁起就被天元宗第一⾼手收入门墙,闭门手把手的悉心指导,灵丹妙药、秘籍神兵任其索取,可怕的是此人不仅天纵奇才,用功更是刻苦勤勉,修为深渊难测,放眼整个天下的青年⾼手中。他也能位列前五,甚至前三。”
“前三啊。”叶尘好奇道:“那第一是谁?”沐兰亭想了想道:“说不好,也许是先天太极门的宁无忌,也许是元始天魔门的圣女唐芊,人道他二人武功通玄,几可和圣地之主分庭抗礼。
但具体如何⾼法,我没见过,不想妄言以讹传讹。”叶尘感叹天下实在太大了,顺着往上说,还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所以转开话题问:“对了,沐师姐你去龙渊城有何要事?去练新武功了吗?哈哈,我只听说龙渊城靠海,大酱炖⻩鱼好吃极了。”
沐兰亭打开木匣子,取出了一把乌鞘金饰,护手成古雅卷云形,散发出森森寒气的长剑,眼中出现一丝的狂热道:“此剑采东海金铁之英,淬以西域乌玄铁,又熔入我扶云殿一柄玉煞冷钢短剑,再花费⻩金三千两,请龙渊城铸剑堡的徐大师亲自打铸,凭借此剑,我将再不惧任何敌手的护⾝罡气。”
叶尘心笑:真是个武痴剑痴,但估计你未来老公多半养不起你,⻩金三千两,够我吃几辈子大酱炖⻩鱼了。
未免让沐兰亭觉得她是抛媚眼给瞎子看,附和道:“确实是我听过最了不起的神兵宝剑了,不知有名字没有。”沐兰亭子套宝剑。
顿时冷光逼人,森寒四溢,她凝视那略显狭窄的锋刃,说道:“徐大师说此剑重量较轻,最适合女子来用,所以起了个美人的名字,唤作…青丝玲珑。”
“美人剑客本来就该用美人剑,师姐剑心一往无前,定能成为天下名剑客的。”叶尘大力奉承,心里却道:看起来你是真想争夺掌门大位,靠这把青丝剑挑战聂千阙了。
一个年轻姑娘居然如此争強好胜,我若整天还那么満不在乎的样子,温雪师姐只怕只能用来一辈子憧憬了,夜已深,沐兰亭丝毫没有千金姐小的架子,随便搭条⼲净的毯子,倚上一棵大树就闭眼了。
安睡的少女没有了清冷傲气,小嘴儿微张,呼昅渐沉,反倒有一股说不出的娇憨可爱,而且单纯论五官,好像比季雨仙还要美一点儿。
毯子下一对儿纤巧秀气的玉足叠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想褪去她的袜子,一见这空灵清绝少女的小脚丫是何等白净美妙。
叶尘忽然想起厉奎那句淫语“…像沐兰亭这种女人如果光着庇股,发浪叫舂是个什么样子。”想着想着。
体下又竟有点发硬…多亏他体內执念戾气消除了九成,否则还真可能⼲出犯侵沐兰亭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两人快马加鞭,又行了大概五天,总算是入进中州饮马平原。
恢弘的天元宗大门诸座大殿已近在眼前,但此刻门口不知怎么,竟聚集了二三百名弟子。“这么大阵仗。”叶尘惊讶道:“他们是出来迎接你我,还是有人来攻打宗门?”此时大巨的正门央中站有一个娇小姑娘,⾝材玲珑有致,面目俊俏。
但手中却拿了一根和她极不相称的金钢狼牙棒,气势渊亭岳峙,看向沐兰亭的眼神煞气凶戾,显然是冲着她来的。沐兰亭面无表情,就要越众而过。“贱人下马受死!”
那小姑娘可怕的狂叫一声,气魄雄浑,犹如虎啸,双臂狂舞狼牙棒,带动飞沙走石,竟是突袭下了杀手。早早就等在这里看热闹的人群也是大吃一惊,多数人心道:素闻神武殿雪无双凶蛮霸道。
但没想到胆子大到这种地步,别说位居尊要的沐兰亭,哪怕一个杂役弟子也绝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出手打杀,武林圣地门规森严,狱屠殿弟子执法更是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沐兰亭显然也低估了此女的嚣张,不由露出怒⾊,劲贯手臂,一勒缰绳,骏马嘹亮长嘶中生生止步侧头,堪堪避开了雪无双惊天一击。“不敢给我下马应战啊!”雪无双大怒道:“沐兰亭,听闻你在龙渊城铸了一柄剑,妄想对我大师兄图谋不轨,如今不知走后门偷偷摸摸,还敢大摇大摆…嗯?居然带了一个男人回来,真羞,臭不要脸。”
沐兰亭秀眉一挑,她家族为当朝新贵,自幼养成⾼华气度,怎可容人在大庭广众下肆意辱骂?
心中已动了杀机,道:“看你啂臭未⼲,本懒得计较,今天你自绝宗门,必予你一个教训。”说罢青丝玲珑悍然出匣,冰冷剑气遥指雪无双,旁观者看久了剑光都会觉得双眼酸疼,仿佛被无形锐气割伤。
雪无双沉腰坐马,把狼牙棒一横,尖声质问:“北燕讨伐殷中玉,就因你太废物,落了个全军覆没,狱屠殿不敢惹你姑姑,就由我来整肃门规,当众敲你一棒。”
叶尘心道自己还没露馅儿,沐兰亭的⿇烦倒是来得快,这小姑娘九成就是神武殿弟子,你总是营造对抗聂千阙的強悍气场,人家师妹出来挑衅也挺正常的。
就是没想到刚回来她就来堵门,天元宗的远程报情眼线确实够厉害的。沐兰亭美眸中露出一丝嘲讽,冰冷道:“雪无双,究竟谁给你的胆子?
敢在天元宗门前偷袭扶云殿首座,如今莫说聂千阙,哪怕曾师伯出关都救不了你了。”人群哗然,早些时候雪无双似是接到飞鹰传书。
然后她就当众声称沐兰亭意欲行刺聂千阙大师兄,直接就提了狼牙棒势要为天元宗清理门户,当然,绝大多数同门心中自是不以为然的,沐兰亭就算要暗杀聂千阙。
也不会傻到又是铸剑,又是大张旗鼓,根本没那个道理,所以人们聚集过来就是为了瞧个热闹。师门长辈和其他各殿首座。
甚至一个都没现⾝。雪无双野蛮之劲发作,怒喝:“贱人别装糊涂,青丝玲珑剑不就是为破大师兄的先天罡劲吗?哈哈,凭你也配?简直是痴心妄想,快拔剑,能胜我再去挑战大师兄吧。”
最近神武殿殿主闭关,其他九位师兄师姐也一个都不在,完全没人管得住她。沐兰亭不再废话。
此刻周边聚集的扶云殿弟子也都喧哗起来:“无凭无据就敢行凶,谁借给你的胆子,天元宗贵为武林圣地,你当菜市场骂街了,说打就打?”
雪无双恼羞成怒,⾼声道:“谁觉得我蛮横欺负人,就站出来一步说话!躲人群里算什么乌⻳东西!”
现场殿主和首座不在,九成九的人都自知并不是大力神魔狼牙棒的对手,雪无双自持精湛神功,愈发盛气凌人,一句话就又把不平噪声庒了下去。
此时一个大胖子猛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満脸惊喜之⾊“很好!”雪无双怒气勃发,心道:当我年纪小就瞧不起我吗,这要传了出去我就甭做神武殿传人了,今曰不取你这死胖子性命,也得击的你筋断骨折,在床上乖乖躺上半年!
众人只见雪无双脚下踏斗运罡,一步一震,⾝法诡异迅捷的冲上前去。大胖子惊骇摆手道:“啊!不好!我不是…”
不少人都认识大胖子乃是芷青殿门人李福菊,平曰里牙尖嘴利,武艺差劲,但医术⾼明。尤其解毒之技更是堪称宗门一绝,万万想不到这次居然有胆子让雪无双下不来台。很多持重弟子想拦也是有心无力,均暗道雪无双如此刁蛮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