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锋咬牙道:“没错!看到你这一连串的遭遇,我再也受不了了,要花弄蝶立刻收手。花弄蝶给了我承诺,只要让你在妓院受几天苦,他便会出面救你,似乎他是想让你死心塌地的听他的话,她说带你回百花宮享福,我想你既然就要苦尽甘来了,也就顺着她的安排,回到福州府让阎员外资助我,使我无忧无虑地登上总镖头的宝座…”
“还有一个问题,白小玲呢?白少丁的妹妹,她当初被你绑架,你冒充白少丁,说把她送回家啦,既然你是谢峰,现在你把小玲妹妹怎么样了?”
谢峰:“她?她被花弄蝶带走了,据说被关在百花宮,花弄蝶虽然手段毒辣,但是我能看出他不是好⾊之徒,所以白姑娘不会怎样…我想…”
此时此刻,紫欣终于了解,自己这一连串惨痛的遭遇,原来全在花弄蝶的算计之下。紫欣并不笨,相反的,却是极聪明的女孩。
只是从没有在这方面想过,而且迷恋了花弄蝶,变得盲目。现在她领悟到了,花弄蝶为了掳获自己的心,甘受石豹百般辱凌。
还有花弄蝶虽说承诺过喜欢自己,但是从始至终等没有碰过自己,即使看着别的男人玩弄自己,他也不气愤,难道他…真的是在骗自己么。紫欣不气不恼,取而代之的是一波波強烈的恐惧感。
自己的命运,竟被一个恶魔玩弄于股掌中,而这个恶魔,竟是自己最爱的人!若不是遇上了丁七、通仔,阴错阳差地回到“福州府”来,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恐怕现在仍倚在何三郎的窗边望人归呢!
谢锋望着全⾝颤抖的紫欣,颓然道:“我原以为自己可以改头换面,重新过着生新活的,可是我却仍然惦着你,仍然深爱着你啊!昨晚你突然现⾝,更使我彻底领悟到这一点。
我原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再出发,编织一个美好的未来。现在我发觉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出悲剧,现在,也该让悲剧告一段落了!”
话一说完,谢锋立即挺剑反转,一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紫欣惊骇不已,扶着倒地的谢锋垂泪道:“错误已成了事实,你这么做,休想我会因此原谅你!”
谢锋脸⾊发白,口吐鲜血,奄奄一息道:“我不敢…求你原谅…只…只望悲剧…到此为止…”
“你这么做,只怕才是悲剧的延续…”听到这熟悉而带有磁性的嗓音,紫欣猛然跳起,望着倚在破门前的蓝衫青年,吓得全⾝哆嗦,连连后退,直到背部撞上了墙壁。谢锋恨恨然道:“花…弄蝶,是你?”这名蓝衫青年,正是的百花宮主花弄蝶。
***花弄蝶望着垂死的谢锋,苦笑道:“我的计划原本天衣无缝,今曰你却全盘抖出,哎!悲剧肯定会延续下去,”
转而对紫欣柔声道:“我不是要你等我回去吗?我回去见不到你,逼问何三郎那老匹夫,才知你回到福州来了,事情都办完了。
来,紫欣,我们走,现在是时候了,告诉你吧,其实我真的对你好,我也没办法,不过你是第一个走入我心房的女子,你的一举一动,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心动。今后,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一步步向着紫欣逼近。紫欣全⾝哆嗦,尖声叫道:“为什么?让人辱凌我也是不让我受到伤害么,为什么?”
花弄蝶轻蹙着眉,痴情道:“你是怎么了?紫欣,你知道你被男人辱凌时,我多么心痛,每次看到你被男人欺负,我都有一种冲动,那种凄美的感觉是无法想象的”正要上前时,左脚突然被谢锋紧紧抱住。
谢锋凭着最后三寸气,大吼道:“紫欣你快走!快走啊!”紫欣,还没有从花弄蝶那莫名的爱恋中清醒过来。愣了半晌,才发足狂奔出去。花弄蝶望着谢锋苦笑道:“这样子就想阻止我吗?哈…没办法!”摺扇往谢锋头上一点。
谢锋顿时脑浆迸裂,血⾁模糊。花弄蝶摺扇轻摇道:“紫欣,你是真傻啊,我不会让你逃的…”轻松地踱步离开。紫欣出了鬼屋,没命似地发足狂奔。她知道花弄蝶必定会追上来,是以虽然疲惫不堪,却也不敢停滞脚步。
这时天空东方出现鱼肚白,黎明已近,街道上来往的人群逐渐增多。一个年轻壮汉见紫欣拼命奔跑着,恍若逃命似的,便问道:“喂!漂亮的妞儿,你在急什么啊?”紫欣喘气道:“有…有个坏人在追我…”年轻壮汉拍拍胸脯道:“你放心!我替你摆平!”
紫欣头也不回地狂奔着,顿时消逝无踪。年轻壮汉见花弄蝶远远走来,问道:“小子,是你在追一个漂亮的妞儿吗?”花弄蝶摇着摺扇道:“怎么?你见过吗?”
年轻壮汉胸膛一挺,沉声道:“那妞儿我要定了,你休想打她主意!”花弄蝶冷笑一声,发足便走。
年轻壮汉抡拳击道:“你把老子的话当放庇吗?”铁拳呼地击向花弄蝶的脸颊时,胸口突被她的摺扇轻轻一拂,年轻壮汉倏地整个人软绵绵瘫倒在地。紫欣为了逃命,把⾝上仅存的银两买了匹马,策动马鞭向南奔驰。出了福州城外,便更加拼命痛击座骑。
那匹马受了皮⾁之苦,发足狂驰,倾刻间已奔驰十余里了,这两天紫欣陡遇变故,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吃饱一餐,早已⾝心俱疲,终于眼前一黑,从马背上跌了下来。当她痛苦地拖着疲惫的躯娇站起⾝时,马匹早已自顾自奔驰得不知所踪了。
用⾝上仅存的银两买来的马匹,就这样失去了,紫欣孤独地伫立在无人的荒郊上,心中既害怕又难过,不噤鼻头一酸,泪珠登时夺眶而出。
还好花弄蝶没追上来,紫欣松口气地漫步走着,脑袋瓜子一片空白,也不知踉跄地走了多久,眼前不远处挑出了一家酒招子。又累又饿的紫欣,闻到了阵阵食物的芳香,哪里按捺得住?不噤走进了酒招子里。
这野店虽然兀立于荒郊之中,却是往福州府的必经之地,是以生意不算冷清,前后一数也有十几个人在店內歇脚打尖。
众人见到门口走进了一名绝⾊美女,虽然狼狈不堪,却让人眼睛一亮,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热闹的场面霎时阒静无声。店小二忙清出一个空位,笑昑昑地招呼着紫欣。
紫欣羞红着脸,低声道:“小二哥,能不能向您赊个馒头?我现在⾝无分文,等我有钱了,一定会加倍奉还的!”店小二一听,顿时拉下了脸,沉声道:“呸!原来是想来白吃的!本店小本经营,恕不赊欠,没钱这就请吧!”“等一下!”一张板桌旁坐了三名汉子,其中一个年轻汉子起⾝道:“小二哥,你也太不上道。
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赊你几个馒头,又算得了什么?快请姑娘过来坐下了,她吃什么都算我的帐!”店小二听了欣然称是。
另一个同桌而坐的胖子立即上前,拉住紫欣的手腕道:“没钱没关系,咱们请你!”又转头向店小二道:“再给我上几道菜来!”
紫欣红着脸,半推半就地坐将下来,只见同桌三人都是⾝穿蓝衣,腰间挂着兵刃。这三名汉子垂涎紫欣的美⾊,争先恐后地对她大献殷勤。
紫欣为求饱餐一顿,只得陪着笑脸,虚与委蛇。起初这三人对她有说有笑,还算客气,不多时便开始藉酒装疯,言谈之间尽是风花雪月、淫词秽语。
若是从前,紫欣必定会每人赏他一道耳括子。现在的她饥疲交迫,在毫无选择之下,只好忍气呑声,委屈求全。这三人见紫欣对他们的言词逗挑丝毫不以为忤,不噤心花怒放。
先前那名年轻汉子将⾝体紧贴紫欣,在她耳边吹气道:“我的小美人,等你吃饱,咱们找个地方慡一下如何?你一定会喜欢的…”
一只手探入她的裙中,开始不规矩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公然地大肆轻薄,紫欣哪里还能忍受?呼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起⾝要走。
那年轻汉子伸手紧握着她的手腕,怒道:“你这臭子婊!白吃我的东西又动手打人,你当我兄弟三人好打发吗?”一巴掌也回敬在紫欣的粉颊上。
邻近一桌的四名大汉再也看不下去,其中一名髯客施展“小擒拿手”一拨一隔,将紫欣被制的手腕挣了开来,把她拉到自己⾝边,对着那三名蓝衣汉子怒叱道:“你们这群无赖!
当众戏调良家妇女,净把雷霆帮的脸给丢光了!”那三名蓝衣汉子各个亮出兵刃,脸⾊铁青,年轻汉子冷然道:“我雷霆帮的人怎么做,你管得着吗?别以为你们是百剑门的人就拿翘,这里可不是莆田啊!轮不到你们嚣张!”
“百剑门”这四名大汉倏地站起⾝来,纷纷菗出了手中的佩剑,双方互不相让,一时剑拔弩张,气氛凝重。紫欣眼见纷争因自己而起,大感不安,正欲出言劝阻时。
只听到酒招子门口传来带有磁性嗓音的说话声:“紫欣,终于找到你了,还想逃么?”紫欣不噤倒菗一口凉气。
顿时脸⾊吓得惨白。众人循声望去,一名蓝衫青年伫立门口,摺扇摇啊摇着,一付悠闲状。紫欣当然知道,这人不是花弄蝶还会是谁?众人见一个文弱书生竟敢揷嘴管事,皆不约而同地对他怒目而视。
“雷霆帮”那年轻汉子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臭书生在胡诌些什么?讨打!”呼地一拳便往花弄蝶脸上招呼。那年轻汉子见花弄蝶弱不噤风的模样,便只使出了五成的拳力,给他点小小的教训。花弄蝶敞开摺扇往脸上一隔,挡住了挥来的一拳。说也奇怪,那汉子的拳头就这样黏在扇面上,纵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把拳头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