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达和诗宁关灯,两人竭尽全力,仍索然无味。事情到了极致,就是如此。开始喜欢,不代表以后喜欢。三十二岁的女人,风韵十足,喜欢女人。
只要摩擦就会有快感,无论男人对男人还是男人对女人还是女人对女人。
诗宁沉默着,她总是选择沉默,她爱林达,说不出口,内向的人就是这点烦。比林达小八岁,不可抑制地坠落情欲的深渊。
“舒服吗?”林达心不在焉地舔着。
诗宁点头,小声地呻吟,浅浅的声音在冷漠的夜空甚至不觉温暖,爱人,即使曾经爱,也至少心灵相通。
最近几次,诗宁有异样感觉,林达嘴里念的似乎不再是自己的名字,经常在诗宁睡着的时候自慰,尽管幅度很小,还是能感觉出来。
难道她喜欢上了男人。
诗宁一边享受舌头在身下的湿润潮湿,一边回忆着林达最近的细节。叶幽,是他,单身英俊成熟富有的男主人,说话声音有点低。
这样分神,自然达不到沸点。诗宁假装了一次,然后到卧室的洗手间冲凉,林达推门进来刷牙。
“怎么了,不高兴?”林达还是喜欢她的,善良羞涩。
“你不爱我了。”诗宁冷冷地脱下裤子,拉帘,低声抽泣。
叶幽躺在床上看碟,电视很大,仿佛一面墙,男女纠缠,暴露着原始器官,动物一样挤压交媾,纯白床单,风吹帘动,女人表情陶醉,表演真实。
林达敲门,轻轻地。
叶幽以为是叶开睡到一半害怕了,赶紧关了电源穿上短裤拧开台灯。寒假的最后一天,叶开看了一次恐怖片,从此以后动不动就敲门说怕鬼鬼,要和爸爸睡。
门口站着林达,女同性恋者。
林达身上的浴巾掉在地上。
叶幽是男人,喜欢女人。仙静走后,也偶尔找过女人,找不到感觉。
感觉是奇怪的东西,来了就来了,没了就没了。今天晚上恰好有感觉,抱着她摔到那张又软又大的床上,门关了,灯开了。
叶幽仔细欣赏着女管家的每一寸皮肤。漂亮光滑,可惜毛毛太多,乍看像团没有修理的杂草。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叶幽用手强制分开她的两腿,双手自由游走,总是带些不屑和骄傲的语气。
“第一眼。”林达的心跳到喉咙里,身体起了火。
叶幽突然觉得感动,莫名的,还有人爱我,原来还有人爱我。
一感动,就进去了,扶都不用扶,虽不是自己的女人,但结构相差无几,叫声大小不同,胸部弹性不同,宽窄不同,敏感地带都是一样。深夜,有人求欢,有人在隔壁大声哭泣。
直到早晨,林达在叶幽怀里的安静睡姿才让叶幽心惊肉跳。
对不起,仙静。叶幽抱着林达。
诗宁走了,半夜走的,带着她那些心爱的玩具,悄无声息,她聪明,不爱,就走。洒脱,比赖着赖着最后还是要走的那种有面子很多。
心死了,身体只是性欲的符号。
庆幸的是,同性恋不会怀孕。否则中国人口又要翻倍。
“爸爸早,阿姨早。”叶开似乎从林达脸上喜悦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单亲家庭的小孩异常敏感。这和瞳灵如出一辙。
“开开,阿姨给你当妈妈好不好?”林达对叶开的喜欢属于爱屋及乌,半开玩笑半认真。
“阿姨是阿姨,妈妈是妈妈。”叶开看着叶幽的表情,讨好道,“阿姨很好,妈妈也很好。”
叶幽吃着早餐,对林达道:“你慢吃,我先送开开上学,上午就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一个上午。”
林达的眼里泛着感激。一晚上四次,的确是很累,两腿合不拢,一合拢就微微颤抖。
封绿芽在同一时间给瞳灵梳头,被抢过梳子导致很没面子,瞳灵说爸爸我自己梳。帮瞳灵穿毛衣的时候发现她又长高了,毛衣有点短。
下午接你去买新衣服宝贝。封绿芽把围巾给瞳灵系上,开学一个月了,因为忙碌还没有给瞳灵买新书包新衣服,有些内疚。
我想叫叶开和他爸爸一起和我们买衣服。瞳灵在车上和封绿芽对话。
没问题。封绿芽今天穿着灰色衬衣,淡蓝色羊毛背心,是瞳灵建议的,说这样漂亮。
小孩子说漂亮,肯定是真话。
车开着,窗外是朦朦雾气,这样的天气,路妖大胡子很喜欢,高速公路上,吸取死亡的魂灵,得道成仙,虔诚和修炼。不成仙,便成魔,比做妖好,见不得阳光,修炼成瘾。
瞳灵坐在车后面打小瞌睡,脖子一痛,有东西在咬,手伸进脖子,一只蠕动的软体虫,青绿色,食指那么长,嘴附近有血。
赶紧扔到窗外,拿纸巾按着脖子。
“怎么了宝贝,开窗干什么?”封绿芽没来得及看见。
“没什么。闷闷的。”瞳灵的血迅速止住,被咬了小小一口。
最近为什么那么多虫,昨天下课叶开在学校便利店请客喝热咖啡的时候瞳灵就喝到一条,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嚼了嚼,吐出来是条虫子,黑色,软塌塌的,嚼起来像泡发了的木耳。
不能让爸爸知道。瞳灵关上车窗。
后脑勺的那只眼睛,努力地朝它该看的方向看,雾大,什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