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必有电灯泡。
谢奇奇看着仙静手上的指环,听叶幽说了订婚的事情,心里一阵难言的酸楚,只是看着夜色中的人来人往。
原来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欢迎你以后到家里玩。”仙静淡淡地说。
谢奇奇临走的时候带些怨气看了看叶幽:“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仙静等她走远,对叶幽道:“她很喜欢你对吗?”
“以前是。”叶幽想起了过去,“我还是觉得你比较适合我。”
仙静笑了,不露声色地在心里笑。男人炫耀他的进攻,女人得意自己的退让。
回家,叶幽开车进车库,仙静先进屋,门口台阶上坐着一个老太婆,黑色夹袄,白色布鞋上蒙着灰尘,很是眼熟。仙静一惊:“你在这里干什么?”
“把那块肉还给我。”舞春桃缓缓地转过脸来,一只手在衣服里胡乱抓着,另外一只袖管里空荡荡的,看着仙静,眼睛里没有眼球,只有眼白。
仙静大声道:“你给我滚。”
舞春桃的脸缓缓转过去,后脑勺对着仙静,不再回答。下雨了,风把舞春桃的白头发吹得凌乱。
叶幽走过来,搂着仙静的腰:“不进去在门口干什么呢,自言自语。叫谁滚呢?”
舞春桃在台阶上哼着歌,却不知在唱什么。
“你看见什么了没有?”仙静紧紧靠着叶幽的身体,这一刹那,觉得安全。
“我看见你了呀,傻瓜,快进去,下雨了。”叶幽打开门。
仙静冲进房间,却找不到唐舟送的桃木坠子项链。
叶幽从后面拥抱着仙静:“早点睡觉,明天我们不是要去你父母那吗?别到了飞机上又打瞌睡。”然后嗅嗅仙静的头,像一只小狗一样咻咻地嗅,“老婆,头发要洗了哦。”
仙静不好意思地推开他。打开水龙头,温和的水浸泡着仙静的头发,柔软的泡沫散发出怡人的芬芳。
心想舞春桃的事情还是要打电话给安苎商量,毕竟是她最先答应舞碧莲的承诺。
叶幽在客厅看电视,新闻里说本市部分地区普降硫酸雨,那个长相老气的女播音员的衣服上还别了一朵茶花,喋喋不休地说:“硫酸雨,人称“空中死神”,吞噬着树木、庄稼、鲜花……”
叶幽朝洗手间里道:“明天出去要撑伞,下硫酸雨呢,打在身上一下一个洞……”
仙静听着,心里一寒:“快换台,换台。”说话间,从水龙头流出的水突然变得滚烫,头皮瞬间通红,来不及闪躲,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迅速蔓延全身。
“快来啊,叶幽。”仙静忍痛关了水龙头。
闻声赶来的叶幽冲进洗手间,仙静的头冒着滚滚热气,脖子后面的一大块也被烫伤,嫩嫩的皮轻微往上卷起,露出粉红的肉。
“快打120。然后去冰箱里把冰块拿出来。”仙静咬着牙拿了一管牙膏往脖子上涂抹着。
叶幽吓了一跳,打着电话疯狂重复地址。一边手忙脚乱地打开冰箱。
救护车来的时候仙静被烫伤的地方已经冒出黄色半透明的黏液,躺在担架上,抓着叶幽的手:“我没事,别告诉我爸妈。你帮我到家里找一下我前天戴的项链,不知道放哪了。”
叶幽点头,脑子一片空白,心被撕碎一般,宁愿被烫伤的是自己。
透过救护车的车窗,远远的,舞春桃仍然在台阶上坐着,手掌张开,对着救护车慢慢挥动。
医生上完药对仙静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烫到脸上是要毁容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好好休息,后天出院吧。”
仙静躺在病床上,叶幽在对面的床上坐着,医生上药的时候他在旁边绕来绕去,被训斥了一通,只能远远地看着。
仙静笑了笑,张开自己的双手:“让你担心了。”
不说还好,一说叶幽赶快走过来,把头埋在仙静的胸口号啕大哭:“你不知道我多心疼,我不准你受伤,以后也不准……”
仙静的胸口一热,因为叶幽的气息。
叶幽抬头看着仙静包裹的头和脖子:“以后再也不准你洗头发了。”
“傻孩子,那我的头上不就长虱子了呀?”
“长虱子也比现在头上缠满纱布像个印度人好看。”叶幽认真地说。
仙静哈哈笑了,照照镜子,还真有点像个印度阿三,怪怪的。
晚上,叶幽睡在旁边,仙静一点也不怕,对于舞家,仙静自认问心无愧,她要来,就让她来吧,逃也没有用,先睡他一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