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俩很晚才起床。
起床晚的原因并非贪恋睡在一起的机会,而是那天大雾。雾大地太阳怎么努力都钻不出来。没有太阳,我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丑丹说她也没有。起床后才知道快中午了。看来相对论是够伟大的,和女孩子在一起,时间的长度确实会被压缩了不少。
路过大唐驴肉店的时候,感到饥肠辘辘。才想起两顿没吃饭了。扣了扣口袋,钱没扣出来,终于把口袋扣破了。
我咬着牙恨,恨了半天想不起恨谁。只好恨学生会主席。要不是他,我昨天晚上到现在会落地这么惨?妈的。今天没课,把学生会主席废了给二胡报仇。
雾浓地象撒旦的脸,看什么都变幻莫测,面目狰狞。是下手的好机会。
想好后,我便和丑丹分别了,独自回寝室找大鸡商量如何废了学生会主席。
不过,还没废别人,几分钟后,自己先被废了。
那个充满大雾的上午,成了我记忆中的恶梦。我心灵苦难的源头。我从此也认定了自己是名煞星。我的存在仅仅起着对人类的副作用,那就是破坏大家的幸福生活。
那天,我刚走到寝楼门口,便被人从后面捂住嘴迅速拖到了一楼的一间废弃水房里。
进去后,我正准备反抗,却发现是三斤和耗子。
三斤做手势制止我出声。耗子探头向外看了看,把门关上了。
看着他俩的架势,我狠狠拧了一下大腿,疼地向上延伸到了腰部。
三斤压着声音严肃地问我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看了看耗子,心里打了个激灵。难道昨天晚上和丑丹一起睡觉的事情已经被她们知道了?难道白静在我们寝室?
我含糊地应付着她们。心里在急速地寻找借口。骗白静容易,骗耗子就难了。
三斤说,今天这事有点大。你还是告诉我们真相吧。到时候,我们也好替你圆谎。然后又说今天一早三斤下来和耗子吃完早餐后被我们对门的联系寝室老大拦住了,告诉三斤赶快找我。俩警察来寝室找我呢,大鸡已经被堵在屋里出不来了。三斤看了看我,说幸好耗子来了,要不,全堵屋里了。
我听完头都大了,天啊。现在警察有这么厉害吗。我们俩刚从旅店出来,他们抓黄的就到寝室了?真他妈的变态,在店里睡觉时怎么不抓啊?跑到学校抓!
我说今天离愚人节还远地很呢。你俩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耗子说,我和你开过玩笑吗?
我看着他俩严肃地滴水的脸,自己额头上真滴下了水。
他俩看我额头出汗,确定了我是做贼心虚。便用三个臭皮匠的故事鼓励我对他俩说出真相,然后一起想办法帮我。
我说,完了完了,全完了。我会被开除的。然后把晚上和丑丹开房间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刚说完,耗子就拉着三斤走,说,别管他了。和白静过完生日扭头和人开房间,算什么玩意儿。
三斤拉住耗子第一次凶巴巴地骂,你她妈的还有完没完?警察还在我们寝室呢。然后,又扭头对我说,操。你怎么干这种事儿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愿意解释。蹲在那里,右眼皮十分配合地跳动起来。
我们三个在那黑洞洞的小屋里,商量了半天竟然没有组合出一个诸葛亮。而且越发分歧严重,因为耗子对我做对不起白静的事情无法容忍,让我感觉自己是做了对不起耗子的事情。三斤不知道是吃醋还是着急,和耗子越发僵化。
最后,什么办法也没商量出来,我说,还是实话实说吧。毕竟还有坦白从宽的政策,法律这东西,有时候认错态度也能救人一命。
我进寝室的时候,警察和黄导正坐在那里盘问大鸡,看我回来了。俩警察确认我就是唐天后,说有点事情需要我配合他们的工作,让我跟他们走一趟。
黄导安慰我说,不要紧张。好好配合民警同志的工作。我右眼皮跳地更加厉害,人说,右眼皮跳是灾难的预兆,没想到我的刚好相反,灾难成了右眼皮跳的预兆。
那天,我第一次坐警车。上了警车,我清醒过来,应该通知丑丹赶快跑。可是,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想,还是把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吧。妈的,真是太倒霉了。我恨恨地骂。心里又惊又怕。
但是,让我更惊的是,到了警察局,我竟然看到二胡头缠着白布,坐在那里被人问话。
我也坐在那里的时候,知道了带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原来,昨天晚上,学生会主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