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进去,她们寝室的人都认出了我。看看白静看看我,都暧昧地笑着,各自出门了。看来女孩子天生善解人意,也许这正是她们让男孩子着迷的一个原因。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满眼悔恨,无限爱怜地看着白静,极其疲惫地喊了声她的名字,声音凄楚忧伤,像是受伤的浪子在弥留之际见到了一生钟爱的失散情人。
当时,我在想,如果我能两眼一黑,瘫软下来,绝对可以在白静面前少解释许多内容。但是,我还是忍住没有这样做,因为,耗子用电炉煮的方便面正在我脚下沸腾。
女生竟然比男生优越到这种程度了,大白天偷用电炉煮面。看来保安也是不允许随便到女生寝楼的。多好啊。不像我们,保安随时杀到。
我心里不平的是违犯了校纪无所谓,却让我少了一个绝佳的表演机会。现在只能想象一下,极度虚弱又惊喜交加,昏倒在地后,被白静抱在怀里的情景了。
白静看着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嘟起小嘴,低下头,象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时地翻起大眼睛看我一下,旋即又低下去。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我知道,她如果这样就是已经开始向我妥协了。
趁着她低头的间隙,我迅速把这个许多男生都心存向往的地方扫视了一下。
看景不如听景。
这是很多喜爱旅游的人每次乐此不疲后总结的话。我是一个没钱旅游的人,所以,一直没机会去说这句话。没想到,第一次进这个让许多男生绞尽脑汁的地方,验证这句话的机会来了。
这里绝对比我们寝室乱,乱的原因是已经乱地非专业人士无法收拾整齐了,床上地上桌子上墙上书架上窗台上天花板上……。能利用的空间,哪里都逃不过。小到风铃贴纸大到占了半个床的娃娃熊,你能想到的难以摆放的不规则非实用物品,这里应有尽有。
这样的环境里却走出了一个又一个干净利落的姑娘,让我想起了那些出自小山村的明星们。
我准备走到白静面前,刚准备抬脚,耗子叫着,别把我的面踢了。
原来是耗子煮的啊?你mm研究会的竟然带头违犯校纪?看来马列主义理论已经与实践严重脱钩了。
我说,哦,电炉啊?
耗子白了我一眼说,怎么,准备告密啊?然后满脸严肃地的瞪着我说,可以啊!能混进女寝楼啊!
我说,没什么,我硬闯进来的。一会儿可能就有保安来了。
啊。白静一下抬起头,大眼睛里满是惊慌,看看我,看看耗子。
耗子也吓傻了。说,你疯了。
我对耗子的话充耳不闻,从在水房准备的表情里选出一个殉情时候用的,对白静说,你们不用害怕,保安上来的话,我一个人担着,和你们无关。白静,今天,我可能会被开除,这是我罪有应得。你不要难过,只是我们今生可能再也无法见面。我顿了顿,说,白静,我今天上来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白静哭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被感动的。
耗子听说保安要上来,急着藏自己的电炉呢,把手给烫了,疼得象个孩子一样对着白静边撒娇边掉泪。
看着她俩互相对着落泪,我咬紧了自己的舌尖不笑出来。
那天,俩人慌乱一团,商量如何才能把我藏起来。早已忘记了对我的感情制裁。
我说,迟早要出门的,如果保安没有搜出来,到时候罪过不是更重。
白静要给她外交部的舅舅打电话,让他想办法保证我不被开除。
我赶快阻止说,不要因为我惊动国家。如果真的让他舅舅参合进来,我就真的有麻烦了。
我拉着白静说,你跟我一起下去,有办法了。
耗子怕保安进来发现她私用电炉,所以,附和着我。
白静想都没想就拉着我的手下楼了。她一直是容易被骗的女孩儿,纯洁的人都如此。
我拉着她直接出了楼门。
走出很远,我说好了。
白静瞪大眼睛,看着我说,怎么出来了?
我冲她做了个鬼脸说,不出来还准备住你们寝室啊?
白静满脸的莫名其妙,说,刚才怎么这么容易就出来了。保安呢?
我说,可能保安还没到吧。幸好咱们出来的及时。
白静满脸幸运地表情,说,好险。
我也满脸幸运地表情,说,好险。
天气真好,入夏以来,难得的一个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