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团的会是莫非寂寞难耐的产物。我去的时候,他唾沫横飞正吹得兴起。
莫非是个博学的人,最少在艺术团的同学眼里。开会的时候,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外加计划生育,旁征博引,东拼西凑。让你的大脑跟着他翻飞的嘴唇变得结结巴巴。
他看到我的时候,想起了我入团后,很多次没有参加会议。他对我这种自由散漫,素质欠缺的行为极为不满。于是随着我的到来,嘴巴便由眼睛主导了,开会的内容也从正在讲的话题转到了大学生素质教育上来了,而且从素质教育说到了纪律,从纪律说到礼貌,从礼貌说到社交,从社交说到社会风气,从社会风气说到性开放,从性开放说到教育,从教育说到早恋,从早恋说到犯罪年轻化,从犯罪年轻化说到恐怖主义,从恐怖主义说到第三次世界大战,从第三次世界大战说到外星人入侵地球,从外星人入侵地球说到恐龙灭绝,从恐龙灭绝说到人是泥鳅变的,从人是泥鳅变得说到人性奸猾,从人性奸猾说到社会风气,从社会风气说到社交,从社交说到礼貌,从礼貌说到了素质教育。
天啊!转了一圈竟然又转了回来,这种收放自如的讲话艺术真有种形散神不散的意味。
听完他兜了一圈话题回到原地,再看看这帮坐在那里开会的人。我明白了,一个无聊的人开会,会复制出n个无聊的人。
他说完素质教育便开始批评说艺术团里有些同学很多次开会都无故缺席云云。我恍然大悟,原来兜这么大一圈仅仅是想批评我很多次开会不参加的事情啊?
我大脑里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地蹦出了幽默这个词。莫非长得就够幽默了,没想到人本身就是一个幽默。他终于表达清楚了批评我的意思时,我却想乐了
莫非开始继续自己刚才所讲的话题,我继续陷入无聊。坐了一会儿,我开始怀念和白静一起上自习的时光。破天荒感觉学习其实挺快乐的。看来,人还真是失去了才感觉美好。
我听了会儿,感觉莫非今天不会讲出什么值得听的内容了,就想偷偷溜出去找白静继续自习。
还没等我起身,梁枫进来了。
梁枫挨着我坐下。我说你不是自习呢吗?她说没有,她去自习室其实是找我呢。
我沉默无语,斜仰着脸,茫然地看着破旧的天花板,因为防渗的失败,天花板的一角被洇得象滩尿渍。
梁枫拉了我一下,说,想什么呢?我说在想哪种死法最舒服。她笑了起来。我想多么残忍地女人啊,听到我想死就笑。
“其实,感觉和你在一起挺快乐的。’她笑完后,满带忧伤地说。
“是啊,我的痛苦总是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
“白静挺不错。’
“二胡也不错。‘
“你什么意思啊?’
“有情人终成眷属。‘
“为什么说我们就是有情人?’
“因为他很喜欢你,真心的。‘
“真心喜欢我就是有情人,就必须终成眷属吗?’
“最少我这样认为。‘
“哪我很喜欢你,真心的。’梁枫狡猾地笑了,笑中还带着一种凄楚。
“……。‘我愣愣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看了一眼梁枫,她正同样斜仰着脸茫茫地看着那片尿渍,好像那片尿渍里孕育着某些希望。
言多必失。我正在为自己掘了陷阱,自己跳进去懊恼时。莫非点了我的名。
他发现我在下面和梁枫窃窃私语,感觉自尊受到了打击。就叫我到前面来坐。
自尊过强的人就是自卑过强,这一点他差黄导远了去了。
我站起来,对梁枫说,我到前面去了。就走了过去。莫非旁边的珊珊看了我一眼,挪动圆滚滚的身子让出一个地方,让我坐她身边。
我一直纳闷这个珊珊为什么总是要坐在前面,而且在莫非旁边。难道是因为两个人有夫妻相,同胖相吸?我考虑着这个问题在她的旁边坐下。
莫非说学校文化艺术节闭幕会的节目选定和排练工作基本成型,现在就差语言类节目。唐天你和珊珊商量一下,赶快定出来,马上投入排练。
珊珊听完赶快往笔记本上记什么。
我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梁枫,开始构思小品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