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打扫他的书房,你看不过,联合宫里的女官们去跟他理论,他才……”
说到这里,以前所受的屈辱全都涌上心头,上弦只觉得鼻子一酸,竟然说不出话来。
“别说了,陛下,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依依的眼圈又红了,一把把上弦拥进怀里。
过了好半天,依依才接着说:“那些事都过去了,陛下,把它们都忘了吧。别为难竟王殿下了,别想不开,别为难你自己呀。你们既然已经成
婚了,他以后再也不会伤你了……”
依依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上弦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什么都瞒不过依依这双名捕的眼睛,她可以骗过晨曦,骗过胡海平,骗过天下人,也骗过她自己,说她和萧默然成婚是为了羞辱他,是为了报
仇,可是……
依依,你为什么非要把它说破呢?
就让它永远是一个秘密不好吗?
你不把它说破,我还可以继续骗下去,骗自己说我恨他,我想报复他,我和他成婚是因为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他颜面扫地,要他明
明站在离权力最近的地方,却偏偏得不到。我还可以骗自己说,我不是喜欢他,我只是……
上弦把头埋进依依的怀里,轻轻地啜泣起来,就这一次,她决定放纵自己好好哭一场。过一会儿,当她告辞离去,回到赤宫的时候,她就要变
回那个没有表情的神像了。
“依依,你帮我查一件事好不好。”
总算哭完了,上弦想起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好啊,你要我帮你查什么?”
上弦把想查的事说了一遍。
“弦儿,你……”
“依依,你帮我查一下好不好,母皇以前经常说,这世上没有夏依依查不清的案子,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弦儿你何必……”
上弦今天听到依依对萧默然的态度,就已经有了她不会赞同这件事的心理准备了,可是,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不等依依把话说完,她就说:
“依依,我答应你,不管这件事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我都不会再为难自己了,我只想知道真相,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帮帮我吧。”
依依的心最软了,只要这样软语哀求,她就会忍不住答应,果然:“好吧,你一定要记住今天答应了我什么。”
时候已经不早了,上弦略整了整仪容,就告辞离去,会同胡海平,仍然走原路,翻墙出去。
“陛下,您在干什么?”
“依依,默然哥哥要我给他打扫书房,我如果在他下朝回来之前还没打扫完,今天就要饿肚子了。”
“你的手怎么了?”
依依发现她握扫帚的姿势有点奇怪。
“扫帚柄上有倒刺,我没有注意,让它扎进肉里了,好痛。”
依依牵过她的手看了一眼,帮她把刺拔了出来。
“陛下,你先等一等,我再去叫几个人来,帮你打扫。”
“等等,依依,这样不好吧,如果默然哥哥知道了……”她拉住依依的衣袖,不让走。
依依回过头来,对她笑笑:“他不会发现的,待会儿打扫的时候,我们把门关上,不让外面的人看见。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早就打扫好了,
他怎么能发现呢?”
“好吧。依依,你要快一点哦。”
其实,能够不用打扫,她是很高兴的。
那天萧默然下朝以后,回到书房,已经打扫完毕了。
她静静地站在书房里,等他上课。
“陛下,请你把手给臣看看。”
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萧默然在她手掌上摸索了几下,突然直视着她,问:“陛下,今天这个书房是你打扫的吗?臣要听实话。”
他已经都知道了,她只好承认:
“不全是我扫的。”
他也不责备,只对着身边的内侍吩咐道:“通知御膳房,今天不用为陛下备膳了。”
接着,好像没事一样,照往常惯例检查她头一天该完成的功课。
课上到一半,就听见门外依依和守门的内侍说话的声音:“让我进去,我有事面禀竟王殿下。”
“夏昭仪,陛下和殿下正在行课,昭仪还是等殿下行完课再来吧。”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依依一定是来为她求情,她偷偷地抬起头来看了萧默然一眼。
他脸上看不出有任何表情,还是一脸的漠然。
见他如此,她也赶紧收敛了心神,专心于课业之上。
好不容易课上完了,随着萧默然走出了书房。
依依和几个帮她打扫书房的女官跪在门外。
见到萧默然出来了,依依赶紧说:“殿下,陛下正在长身体,万万饿不得呀,请殿下收回成命。”
萧默然听而不闻,目不斜视地从依依的身旁走了过去。
跟在萧默然身后的她在依依身边停了下来,轻轻地说:“依依,你先回去吧。”
然后对她挤挤眼睛,暗示她快去找点吃的藏起来,等萧默然今天教完她看奏折,再拿来给她吃。
然后就跟着萧默然走了。
那天夜里,第一次尝到挨饿的滋味,在东宫里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依依给她送吃的来。
后来才知道,她一走,依依和那几个女官就被软禁起来。
就这样,练完功后为萧默然打扫书房成了每日的功课。
开始的时候,手总是会被扫帚上的倒刺扎破,或者擦破皮。不过,渐渐的,手上多了握笔以外的趼,也就不再经常被刺到了。
当依依她们终于被放出来的时候,一个月过去,她已经很习惯每日的打扫。只有依依,还不死心,几次三番向萧默然哀告,要萧默然别再让她
打扫。
不管什么时候,依依总是竭力维护她的。如今,依依要她别为难萧默然,也是为了知道……其实,为难萧默然,就是为难她自己吧。
入夜以后,上弦独宿在女皇的寝殿坤安宫。今天十三,不用去和皇夫同宿,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好冷,根本睡不着。明明殿里已经摆了火
盆,还是冷。上弦知道,这是去年夏天落下的病根。
其实,她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吧。不过,母皇尚且是满了二十八岁才去的,她至少也要活到二十八岁才能甘心。
依依说得有道理,何必为难他?以她这破败的身体,无论如何也留不下子嗣了吧,也不必再纳侧夫来误人终生。就这样,每月十四,十五,十
六去看看他,就这样吧。
趁着这几年,好好的,希望可以留给晨曦一个富足的月尚。哪怕只有几年,也要给月尚一个盛世。
“皇夫大人,陛下已经就寝了,您不能进去。”
他怎么来了?
已经亥时了,难道他乾宁宫的侍卫没有拦住他吗?
“曹公公,请竟王殿下进来吧。”
上弦本来想起身更衣,突然又想,算了,自己什么狼狈样子他没有见过,这种时候又何必呢,真的很冷的。
所以,当萧默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上弦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她,现在一定觉得很冷吧。
上弦见萧默然进来,就问:“殿下深夜造访,有……”
停在床前,萧默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这句话竟然问不出口了。
床前红烛高照,把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这坤安宫里铺天盖地的红色,再加上眼前这位一身红色龙袍的美人,沐浴在淡金色的烛光之中,上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