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英武之气所取代。而上弦,也早已过了不辨美丑的年纪。
此时的萧默然,一双凤目静静地凝视上弦,在烛火的映衬下,美目之中流光溢彩,上弦被这样一双眼眸看得几乎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走了。
上弦下意识地甩了甩头,想借由这个动作甩开自己被萧默然的眼睛勾引得散乱的思绪。
不可以再被迷惑,难道你忘了他曾经怎样羞辱你吗?
上弦定了定神,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尽量从容地走到萧默然面前,在萧默然身前站定。
萧默然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曾经让上弦做了两年他的侍女,为他更衣铺床,如今……这就是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萧默然从床上站了起来,上弦突然感到了一股压力。原来萧默然比她高了一个头那么多,上弦只能仰视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萧默然轻轻拔下插在上弦头上用来固定冠冕的发簪,然后低下头,解开系住冠冕的丝绦。上弦感到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脖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
抖了一下,他的脸离她好近,气息细致绵长,轻轻地在脸上挠动,好像有小猫在挠她的心。
萧默然终于解开了丝绦,拿下冠冕,将上弦的头发散下来。上弦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和男子这样的亲密,让上弦非常不适应。
可是,萧默然突然将双手环过上弦的腰,好像要拥抱上弦,上弦的心又抽紧了,身体猛地僵硬起来。萧默然又一次低下头,这一次,他的脸靠
近上弦的耳朵,他的气吐在上弦的耳上,上弦的耳朵起了一阵战栗。
上弦感到萧默然的手在身后,正在解开她的腰带。
他靠得太近了,太近了,上弦觉得现在自己的双颊滚烫,只想要一把推开他,拔腿逃跑。
上弦听到心中有两个声音正在激战,逃吧,逃吧,不逃的话,一定会有可怕的事发生。另一个声音大声反对,不能逃,你想往哪里逃?你今天
逃走了,那明天呢,后天呢,你是女皇,绝不能后退,今天逃了,逃离了萧默然,明天,还会有更可怕的事,更可怕的人。你能逃到哪儿去?
你逃了,月尚怎么办,晨曦怎么办?
晨曦,不能让晨曦有任何危险。上弦一想到晨曦,突然清醒了,赶紧收束自己的心神。
明明只是片刻时光,她却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萧默然才终于解开了她的腰带。
接着萧默然帮她脱掉了外衣。当萧默然的手来到她的腰侧,想要解开她中衣的带子的时候,上弦按住了他的手,退了一退:“这件衣服就不用
脱了,我要穿着它睡。”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萧默然也想退后一步,却发现身后就是床,已经退无可退。
萧默然很清楚刚刚的亲密已经惊吓了上弦。
从刚才上弦紧张得像石头一样僵硬的身体,以及现在那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的脸颊,任谁都可以看出上弦正在被萧默然吸引。
这样当然很好,不过,上弦自己似乎还不明白这样的身体反应是什么意义,如果现在就被吓跑了,那就不好办了。
所以,萧默然借着拿走替上弦除下的冠冕和外衣,离开了床边,给仍然很紧张的上弦一个喘息的机会。
不急,不急,他的耐性一向很好。
上弦见萧默然拿着自己的衣冠,走到放礼器的书案前,把衣服放在了书案上,开始整理起来,顿时觉得轻松很多。
本来这一天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从卯时就开始的各种仪式,一直持续到刚才,一整天几乎都没有休息,此时已经是亥时了,这一放松,睡
意立刻袭来。上弦爬上床,揭开被子,对还在整理她的衣冠的萧默然说了一句:“我很困,要先睡了,殿下整理完衣服也睡吧。”
说完再也不管萧默然,倒头睡去。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今天和萧默然说话,都是用我来自称,而没有称自己为朕。
可是,萧默然却留意了。
这么快就放松警惕了吗?以为婚礼一完,就算是胜利?
胜负,现在来说还太早。
现在,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萧默然除去自己的衣冠,来到床边的时候,发现上弦居然已经睡着了。
安安稳稳地躺在床的里侧,呼吸已经均匀。
是大敌当前,也可以泰然高卧的自信吗?还是根本没有把他当成劲敌?
上弦睡在床的里侧,外侧留出了一半,竟然是给萧默然留了睡的地方。
居然敢跟男人同床共枕,还放心大胆地睡着了。
男人,萧默然突然有些好笑,她根本不把他当成是男人吧。
对她来说他是什么?公主伴读,太子太傅,还是摄政王?或者,不管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
萧默然在上弦留给他的那半张床上躺下来,拉过被子盖好。
他竭尽全力不让自己碰到上弦的身体,可是上弦身上属于少女的气息,却在他的鼻间萦绕不散。萧默然发现,虽然上弦可以忘记他是男人,但
他的身体却不会忘记。
对于自己身下鼓噪的欲望,他也无可奈何。
今夜,看样子是睡不着了。
已经有十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