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件柔软的白色战袍上的破痕是在暗梨岛与风勇战斗时留下的吗?唔,我好像记得起昏迷前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决判和风勇打了起来,“他不是风勇!你快到湖底下的房子中找十字架,将上面的铁链砍断!”那是决判对我说的。那个时候的“风勇”不是风勇,对,我不是也早有感觉吗,还有湖底下的房子中,浮在半空中只有手掌心那么大的十字架,上面被铁链缠绑住的东西,有点儿似鬼火,又有点儿似灵力凝聚起来的东西,那种幽蓝幽蓝的颜色像极了琥珀。那个东西,有种感觉,像是灵魂之类的东西。还有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她身上好像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感觉。但看不清她的模样……
有脚步声,夏雪逝抬头向门口处望去,是决判。他已换上了青木色的上衫,下身穿着仍是和白色战袍配套的白色裤子。这样的他显得少了些高贵与傲慢,多了几分平凡,就和那些普通的剑士差不多。
是啊,决判可是帝国的君王,就算穿得很平凡很普通,但仍无法遮挡住他那王者的气质与风度,仍流露着尊贵、傲慢、冰冷还有不可违抗的气势。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天生就是做王者的料子,就算他不是王,但他那种只有王才拥有的气质真的让人无法抗拒……
“喂,他还没有醒吗?”
“啊,是啊。”夏雪逝收回了落在决判身上的目光,看向热闹的窗外,不过是因为脸红了在逃避。
“你,刚才一直是在看我吗?”决判眼底按奈不住的笑意如流水般泻露出来,虽然极力的想抑制住,可仍是表露得那么明显。被看穿心思的夏雪逝转过头去傻傻的盯着决判的脸,被他这张笑意如流水般泻露却又极力的想抑制住的脸给迷住了。
我还真的没有想过——决判笑起来是如此好看的!是啊,有谁能想象这张寒冰脸笑起来是怎样的?!但,我真的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我真想不出来,能修饰这张脸的词,又有那个词配呢?!很少看过决判带着表情的脸,最常见过的他的表情就不过是冷酷无情,再要不就是面无表情,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是那样!
有很多次都忍不住想问他,“难道王就不可以表露自己的真情实感吗?为什么你总带着冷酷无情或面无表情的面具?可不可以不再隐藏?”但最终没有问出口。
嗯,决判笑的时候应该比现在还要好看,哎,反正也不是好看,可能会过于迷人吧!因为现在他是在抑制他的笑。
决判那直飞双鬓的剑心眉不再僵硬,那双明亮得如同清辉流泻的星辰的眸中流露如水的笑意,坚固如寒冰的面容也像融化之际的冰,好美,冰粉色薄又有质感的唇有了个大大的弧度……
天啊!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他的唇什么时候变得有性感了?!还有,他的笑真的那么好看吗?!
“嗯,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神啊!救救我吧!我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对着决判他说这种话,还不如让我去死!
“啊?有吗?我有在笑吗?”夏雪逝没想到,决判竟对她说了一句更白痴更傻气的话。
他更白痴吗?连自己笑没笑都不知道了吗?
“唉……”夏雪逝重重的垂下了头去。
“哎,我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吗?”那一刹那,决判完全没有抑制住自己的笑,夏雪逝突然觉得像看到了满天的星星在欢乐的闪烁。
现在不是白天吗?就算是晚上,那么在室内看得到满天星星吗?
夏雪逝不由掐了一下自己,在心里想着:如果决判是个女人,大概会有人愿意千金买他一笑吧……
决判收起笑容后,夏雪逝以一种极为认真的语气问:“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所以你刚才笑的,对不对?”夏雪逝很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因为如果是这样的,想看决判的笑容便盯着他看就好了。
“才不是,”决判的回答十分干脆利落,一点也不含糊,“那是因为你突然转移盯在我身上的视线装作无所谓的望向窗外啊,那个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可爱极了,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被抓住了!”
“这就是你的回答?!”夏雪逝简直有些抓狂。
可,我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心思就像水晶般透明得完全展现在他面前了?他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呢?
夏雪逝闷闷的想着。
傻瓜,你盯着我看时,那点儿心思,就算我不动用特殊的读心本领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呀!不过,你的心思我还是无法完全的看透,什么时候,你的心思才能像水晶般透明得完全展现在我面前呢?
决判看着夏雪逝浅浅的笑在心里想。
“其实,你想看就大可不必要担心什么,看就看,没什么要隐藏的!”决判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恩,被自己所爱的人看着,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感觉很幸福,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滋味!
决判一边向外走一边想着。“喂,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也要去!”身后传来的是夏雪逝成调的声音,听得出来,她有那么点儿生气了。
沿街而走,夏雪逝仍可以感觉到人们打量他们的眼光之中带着特别感觉,但这究竟有什么特别呢?却是无法言喻的。
夏雪逝跟着决判进了一家武器铺。
“咦?这不是武器铺吗?到这里来干什么?”夏雪逝踏进店中一步后又不由收回了脚。
“你进来吧。”决判低低的唤了雪逝后解下挂在腰间的青铜剑放在前台的柜子上。
“有什么需要的吗?”一个与雪逝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冲着决判职业的微笑着。
“你自己抽出剑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决判以惯用的冰冷作风回敬这个女孩子。
“你……”女孩有些生气的瞪着决判,不知道是不知要说什么好,还是被决判给气着了,她大概没见过决判这种客人吧。
“好了,把它拿过来吧!”在店子角落的火炉边铸剑的老人说道,那已有了剑形的铁条架在大火之上,在老人的重锤碰撞下迸发出火花。
“哦。”女孩走过去递上决判的青铜剑,老人将双手在旁边挂着的手巾上擦了擦,接了过去。老人抚摸着剑鞘上的斑斑锈迹,良久才抽出剑,“这是一柄有了年头的青铜剑,好青铜啊,不过是沉重了些,而且也不锋利了啊!小子,你能使用自如?”
“如果身为一个剑士无法将贴身佩带的剑使用自如的话,他会死得很难看的。”决判靠着墙,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脸的淡漠,不把一切当回事。
“喂,对长辈说话要尊重一点!”女孩回到前台冲着决判吼道。
“叫这么大声干嘛,”决判捏了捏左耳垂,仍淡漠的说,“还有,我有名有姓,不叫‘喂’。”
唉,这就是决判的本性吧?
夏雪逝只能叹气了,走到女孩子身边说:“你不必在意啦!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哼!”女孩哼了声偏过头去,“看来你不知道吧,爷爷可是雪国中最棒的铸剑师!你对老人家要尊重些才是啊!”
老人凝视着剑身上的道道裂痕对决判说:“你,一定要修这柄剑吗?你用它砍什么了?这样的剑在战斗中不可能损耗成这样子!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技术问题。你不如新铸一把,用不了太久的时间。”
“不,”决判语气十分坚决的回答说,“钱我有的是,时间我也不在乎。雪国的第一铸剑师,在技术怎么会有问题?”
“嗯……这把剑有些年代了,是你的长辈给你的吧?看来对你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东西了吧……”
决判点了一下头,眼神有些空洞,他想起了父亲死前的情景——
“王要退位了,一个月后,会在皇都举行比试赛,这是历来的制度,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参加过,但坐在皇位上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师兄。多年来,我严格的要求你,也就是要你做第一,让你代替我,站在高高的城堡上,俯视着整个帝国的壮景,我未完的心愿就要由你来实现了……”
我做到了……
也不知道靛还好不好。他一定觉得很孤寂吧?堆积成山的旨书一定烦死他了吧?
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该用你的自由换取我的幸福,对不起,靛,我的好弟弟……
“丫头,到后房去找些柴来添火!”老铸剑师吩咐那女孩子道。
“好的。”“那个,我也来帮忙吧!”夏雪逝和女孩子一起去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