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夏雪逝醒来后就在阿林加斯格堡里到处逛。堡中大臣侍女都惊异的看着她这个外族的女孩,但他们没阻止或对她不敬——她毕竟是王的贵客。
“哇!真的好棒哦!这座城堡竟然全是冰塑的!”夏雪逝曲起指头敲广场地面的冰,既惊讶又兴奋。
不知不觉,夏雪逝来到了冰玉禁宫前,抬头一看,玉石柱,金光耀眼的横匾上四个很板的字:冰玉禁宫。
“夏小姐!你怎么来了?”坐在玉石阶上的琳伊马上站了起来,微笑着向夏雪逝打招呼。
“不是说了嘛,叫我雪逝就好了。”
“是的,雪逝。”
决判该不会是在里面吧?
“决判在这里吗?”看到琳伊,夏雪逝认为决判也应该在这里,毕竟琳伊是决判的侍女,她应该跟随决判的。
“没有,没有!”琳伊有些慌神的拦住了夏雪逝。
“咦,怎么?我不可以进去吗?”夏雪逝故意往回走,却在琳伊松了口气的时候猛的转身,冲了进去,琳伊竟没拦得住她!
“岩石尚有熔化时,不想肉心比石坚,峰山之巅叹情苦,化作彩蝶升九天。好想——一辈子在你身边。”叶子趁决判还未反映过来时,踮起脚尖,轻吻在决判那莹晶无比的左瞳仁上,“你越来越强大了,我没有任何的奢望,我只知道,真的好爱你。无论你是至尊的王,还是无忧的隐士。”
这就是示爱吗?为什么自己又可以如此平静呢?!
凝叶子没有一丝的慌乱,只是看着他那张百看不厌的脸,等待着他的回答。这是张多么熟悉的脸啊!它早已深印入了叶子的脑海中,它占据了叶子的整个大脑,那些烦人的咒语都从叶子的脑袋中滚蛋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决判仍不做任何举动,叶子全当决判默许了……
玉碧堂皇的堂厅里,高高的玉椅前的玉桌边,一个穿着天空蓝色、上面用银丝线绣着无数星星的法袍的女孩子,她抱住了决判,冰色银粉的双唇与决判的脸不过一个指的距离。
庄严恢弘的前堂厅里,夏雪逝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夏雪逝愣了一下,就转身跑开了,与进来的琳伊擦肩而过。“雪逝……”
“喂!雪逝!”决判一把推开凝叶子跑出去追夏雪逝。
“你给我站住!决判,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啊?!”凝叶子也跑了出去。玉桌上堆着高高的一叠旨书都倒在了地上,被跑出去的凝叶子带到了远处。
“唉,这下有麻烦了!”琳伊走过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旨书。
“喏!给你。”一双手递过几本旨书。
“谢谢。”琳伊抬头一看,是决……是决靛。那一秒,琳伊愣住了,傻傻的盯着他。决靛和决判长得很像,真的是太像了!但决判的冷酷和决靛的温柔是永远无法相提并论的,他们也是有着截然的不同。
“你怎么了?琳伊……”
“啊!没、没什么。”琳伊回过神来,接过决靛手中的旨书,将它们一一放回原处。
“你刚才说麻烦了,什么麻烦了?”决靛依旧微笑着。
“王有麻烦了啊,这么多的旨书都等着王批阅呢,可王就连自己的问题都处理不好了!”
“呵,呵,我明白了。”
琳伊指的是决判和夏雪逝及凝叶子之间的关系。
“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谈了,一会儿可是臣民对王的朝拜大礼,我还得去忙。”琳伊说完就离开了前堂庭。
“好了,你忙去吧!”我为什么要生气呢?还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夏雪逝一路跑一路哭,无法控制自己的泪,心很痛。在广场上,她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我到底为什么要哭呢?是因为我太在乎他吗?我在乎他?!难道,我爱上他了!!!
夏雪逝一惊,怎么会呢?脑中猛然跳出了这样一个惊人而可笑的答案。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会爱上决判呢?!不要……乱想了!
琳伊小心翼翼的捧来王袍,说道:“王,您该换上王袍了,是时候了。”
“嗯……”
琳伊帮决判换上王袍,又将决判长长的银发束缠在头顶,帮他戴上王冠。
“真的很合您的身!”
换上了王袍的决判与以往不同。
银白色的袍子上用金丝线绣了大朵大朵的千冰雪,还有奇特的信仰图腾,头上王冠是用冰水晶做的,好几串水晶珠子搭在决判的额头上。
他显得那么有风范,王袍更衬托出他的傲气,他的盛气凌人,他的不可一世。
“把我的青铜剑拿来。”
“啊?王,还要那柄剑干什么?”琳伊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她恭敬的递过昔日决判不离身的青铜剑。接着,琳伊更不解他的做法——决判又将它挂到了腰间。
这举动使得决判身上绽放的耀眼光茫收敛了一些,那柄剑鞘锈迹斑斑,又土里土气,一点也不配。
琳伊见过许多的有名剑士,他们都拥有自己的一把好剑,常挂在腰间,每天都擦得光亮光亮。可身为王的决判竟佩带一柄这样的剑!既非名剑,又不光亮,看得出,决判从来都不擦拭它,干嘛带着这么一柄不合身份的剑啊!
王,终究是王。他的语气、态度、神情,就是这样的!他的话就是命令,无人不服,无人不从,他的神情,是一种不可违背的圣旨,谁都不敢让他皱一下眉头。
广场上,欢呼四起,臣子们都恭敬的跪在地上朝拜他们的新王——决判。
“我们伟大的王!伟大的王!……”
决判并没有过多的高兴,他只是傲气的骄傲,他站在阿林加斯格堡的广场上,接受臣民的朝拜了。可心里有一种孤立的感觉,决判又回想起了老王。
那位背对着他坐在竹椅上的暮年老人,背影孤单,不可言喻的孤寂死死的抓住他,这个冰雕的城堡,冰冷无情的软禁了他一生……
历代的王,都是这样孤寂的过来的吗?一直孤寂到老死?
决判很痛苦的笑了,他也一定会如此到老到死。
决判感觉到广场上的冷风呼啸着,吹鼓起穿在他身上的王袍,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