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晚上,已经快要熄灯了,132的诸位仁兄在三个多小时的鏖战之后,大家早已经“硕果累累”,黄忠的脸上挂上了厚厚的门帘,想看牌都要把眼睛上的几张纸条拨开才行,抽烟也要把烟嘴绕过重重障碍才能送到嘴里,一不小心被烟头点燃了其中的一张,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眼杂毛,他赶快手忙脚乱地把纸条都给扒拉了下来。旁边刘备可不管那么多,把那些被扒掉的纸条一张一张捡了起来,蘸了蘸盆里的水,又给他贴了上去。关羽一声都不吭,他脸上已经可以读到半本专业英语了,从前面看活脱脱一个纸制的钢盔,刘备总有一种拿拖把棍上去敲敲的冲动。
在宿舍里面打牌绝对是一种受罪,热得满身痱子,硬邦邦的凳子磨得一屁股痔疮,蚊子当宠物养得比猪还肥,即使是这样,大家还发明出喝凉水、贴纸条、弹指头等各种酷刑来自己折磨自己,更变态的是所有人还拼着抢着来找罪受,好像不给他喝凉水的机会就是瞧不起他一样,甚至像赵云这样的酷人也不能幸免,贴着一脸的纸条乐得嘴都合不上,也不怕两颗后槽牙着凉。张飞今天没抢到位子,于是就泡了一包方便面在一旁边观战边吃,关羽看得眼馋,想要分一点,但是要求被驳回,上诉也没有受理。于是他开始说各种各样的东西恶心张飞,从鼻涕到大便甚至二手月经带,但是张飞根本不为所动,边吃边做洗耳恭听状,一直等到关羽抬出蛆这个法宝,张飞看着碗里漂着的一点一点的方便面渣子,扔下碗就跑到厕所吐去了。等到张飞吐完了回来,关羽吧嗒着嘴把碗递过来:“吃不了不能浪费,剩下的我帮你解决了!”
黄忠看着手里的一把牌,冲着那张红桃五龇牙咧嘴,要不是它这局就赢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偷偷扔下去,被抓住可就惨了,跟昨天一样叼一晚上的扫把那滋味可真不好受。就在他心猿意马的时候,诸葛亮突然从宿舍门外蹿了进来,一身的衣服脏得不成样子,而且满脸鲜血,站在那里都摇摇晃晃的。大家赶快上去扶住他,黄忠趁机把那张红桃五扣了进去,然后取了自己的枕巾在盆里涮了涮帮诸葛亮擦脸。
“五号门……五号门……他们抓了香儿!”诸葛亮从嘴角迸出这几个字。
第一个赶到五号门的还是赵云,他骑着那辆摩托用在高速公路上也会以被抓的速度一路飚了过去,吕布在500多米外就把车冲进了路边的花坛,好歹躲过了这一劫。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流氓无赖,要不然岂不成了万恶的旧社会?抓住香儿的不是别人,正是张角三兄弟。
上次在自己地盘又被打又被抓,算是丢尽了脸面,在牢里又被债主们蹂躏了好久,前几天刚刚被放出来,既没有工作又没有积蓄,而且这几天火车站正严打,找不到作案的灵感,只好跑到城市这一边的理工大,准备弄几辆自行车去江东门卖了先填填肚子。说起理工大的自行车绝对是一绝,一万多在校生,车子比人多,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报废的,高年级同学毕业前把车子要么卖,要么送,实在没人要只好扔在那里不管了,从没见过谁坐在火车飞机上还扛着辆自行车的。于是很多人车子坏了就从那些落满了灰尘的无主车子上卸几个零件下来换换就OK了,当然这样也会导致你有时候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车子气门芯已经不翼而飞,或者是骑上去才知道被钢管插到屁眼的滋味的确不好受。这还算好的,黄忠曾经有一次骑着骑着前轮就闹了革命,跑马路对面儿去了,就是因为被卸走了一个螺丝。自行车多了,偷车子的自然也就多了,但是白天想从大门把锁着的车子推出去还是有点难度的,拆锁也有一定的难度,所以张角兄弟几个就把车子推到了五号门旁边的墙脚,准备等到天黑再从墙上搬出去。
理工大地面儿绝对地大,2700亩校园到处是人烟罕至的小树林,扔只狼进去能保证一年半载的都饿不死,四面高耸的院墙和树林把学生们和外界隔绝开来,好让他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真不知道学校怎么可能把八股文年代的教育方法沿用到现在的。不过还好在五号门一带有一段比较矮的墙,于是这里就成了一些不能从正门出入的人士的秘密通道。也活该诸葛亮和香儿倒霉,这俩人上完了自习不好好地回宿舍睡觉,跑出来亲热,而且也不去冶园那些正规的地方,看到五号门这里绿树成荫、花草茂盛,而且人烟稀少、灯火不明,就以为这里是打kiss的绝佳地点,他们压根儿就没想到这里当然也是耍流氓的绝佳地点。三兄弟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掉了送上门来的诸葛亮,看见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车子也不要了,用刀逼着香儿就奔五号门而来。
五号门外是一大片的校办工厂,再往外就是荒地,这些工厂实际上早已经倒闭很多年,现在也就给学生做金工实习用用,白天都没几个工人,更不用说是晚上了,要是香儿被他们弄进了厂里面,那可就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