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笑着摇了摇头,杨爱辉的嘴巴这一噘就看出她还是一个大小孩。“你要是嫁人了,我就送你一条钻石项链。”
杨爱辉的嘴巴又噘了起来:“我才不信呢,连程姐你都没送过,还会送我?”
杨爱辉的话让一夫心里颤了一下,是啊,他还从没想过要给自己的女友买件礼物。他也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实实在在粗糙的男人。虽然说感情不是物品可以代替的,程跃然也不会在乎那点物质上的东西,但一件小小的礼物却可以代表一个人的关怀与爱。一夫撇下身边的杨爱辉,转身跑出办公室,他要给自己的女人买一件礼物。
做一个人就是应该如此,无论是在生活里还是在事业中,你可以暂时忘记一件该做而没做的事,但却不可以始终忘记。
对于郭思怀的任命,海生药业上上下下的反应不一,但是反对的声音明显高过了赞同的声音。
程跃然把电话直接打到了一夫的卧室里,一夫正躺在床上欣赏着自己刚刚买回来的小礼物。
“你要任命郭思怀做你的助手?”程跃然在问。
“对,这个家伙不错,我挺喜欢他,所以没和你商量就这么决定了。”一夫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然然,我给你买了件小礼物,等你回来看看喜不喜欢。”
“你还有心思说这些,你知不知道你的任命已经把海生药业搞得乱哄哄的了?”程跃然的语气明显带有责备。
一夫淡淡一笑。“这没问题,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你不必太操心,别忘了,那笔贷款是他操作的,也是他帮你把账搞平的,如果没有他,你我现在就是最不诚实的人。别忘了,你拿走了我一千五百万,这个窟窿可是太大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放心,他有能力帮你处置一千五百万的账面,就有能力作这么大规模的假账。”“你不要把谁都当贼防,这不是干事业的,那样的话你不觉得自己很孤立吗?”一夫的嗓门有点大,他一到了要坚持自己的观点时声音就会提高。“你喊什么呀?好了好了,不跟你吵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要注意别人的反应,你是老总,你说了算,但你也不能做事情太武断。”程跃然半是责备半是教训地说。
“你和耿强的那档子买卖现在搞得怎么样了?”一夫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程跃然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声顺着电话线传到一夫的耳朵里,一夫觉得心里有点别扭,但是他又说不出来这别扭是因为什么,也许是一种醋意,也许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全感。
“还算是比较顺利,但是现在资金还是有点小问题。”程跃然似乎有点发愁。
“那你为什么不多留一些资金在你手上,而是都给了我?”一夫确实觉得奇怪,如果按程跃然的脾气,她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多资金的,要知道,搞股票的人就是靠钱来生钱的(当然,一夫也很清楚,他一样是要靠钱来生钱,只是方法不太一样),而现在她却主动放弃了一千万的资金,一千万对于程跃然来说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她在股市里资金最雄厚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三千多万。
“我把钱给你和给我有什么两样吗?难道说海生药业就不是我的买卖了?再说,你不也是我的人吗?你的人都是我的,我把钱给你又怎么了?”程跃然半似调侃的话让一夫心里有点酸酸的,他从不愿意自己附属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有钱的女人,他更不会把经济上的实力与感情挂钩。爱就是爱了,在公司里,我是你的员工,但在家里,你就是我的女人,你可别把我当成你的附属品。一夫心里这样想,但是嘴里却没有这样说,他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情诱发什么大的争吵而失去程跃然,更不想让程跃然难过。
“随你怎么说吧,不过海生药业有了这笔钱确实是解决了大问题,在这点上郭思怀确实是功不可没。”一夫说。他还想为郭思怀做更多的辩解。
“好了,我知道了,这是你的决定,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如果你确实觉得他适合,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就是了,但是我还是会保留我监督的权利,而且我想美国人也不会那么随便就允许你在公司如此重要的职位上安排这么一个人。”程跃然话说得很冷静,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的味道。
“这一点我很清楚,你就尽管放心好了,我会注意,美国人那边我会去说服,只是你拿走的这一千五百万确实在美国人那边要费不少力气。”一夫说起话来也似乎是在针锋相对,丝毫看不出这是一对恋人之间关于自家企业的谈话。
一夫感觉到了程跃然的嗔怒,他不想再把这样的矛盾激化下去。“好了好了,咱们别吵了,都是为了大家好,我也知道你只拿走了一千五百万是为了我们好,也是心疼我们,觉得我们不容易,更想支持我们一下,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少来,刚才还气呼呼地跟我吵架,以后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不理你了。”程跃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语气开始明显地缓和下来,她也很清楚,一夫就是这么一个脾气,总是喜欢认自己的死理,但是他的用心并不坏,只是有时候他总是把问题看得那么严重,而且对于他那满脑子的商业信誉也总是有那么一种难以理喻的执拗。她相信自己看上的这个男人。
听了程跃然的话,一夫心里觉得踏实了点,毕竟一个一触即发的争吵被化解了。
“你要注意身体和安全,说心里话,我信不过耿强,而且我还是对你们这样的事情感到担心,我不懂你们的规矩,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踏实,我总有一种预感,这是件会触犯天条的事情。”一夫说。
“好啦,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琐碎了?跟女人一样。”程跃然笑了笑,她对一夫的这种关心既无奈又有点烦。
“好,不吵了,我知道就是了。”一夫笑笑,“猜猜看我给你买了个什么礼物。”电话那头是程跃然的笑声。“我也给你买了件东西,你也猜猜看。”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这些日子一夫一直在忙于海生药业的事情,疏忽了对自己的庄申百年公司的管理,孙小微索性每天几个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一夫终于想起来该回去看看自己的那间小公司了。
一夫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手机在不停地响。他把车停到路边,电话里传来马天畅的声音:“你在哪儿呢?我有事找你。”
当一夫赶到马天畅那里时,天畅正和几个人聊着什么,看见一夫到了,马上招呼一夫过去。马天畅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双眼露着杀气的男人。“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刚从新疆来,我找你就是为了他的事,想求你帮个忙。”
一夫朝那个人点点头,伸出手想和对方握一下,对方并没有搭理,只是朝他点了一下头。
“他叫韩朝刚,家在新疆,他是我一个叔叔的朋友。在家和人打架,出了人命,被判了刑,现在刚出来。他家里为了他没少花钱,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他在家里也呆不住了,所以就跑到海口来了,他想出来以后找份工作,可哪都不敢要他,倒是有人愿意让他当保安,但是当保安那点钱实在是太少了,要想还上他家欠的债根本就不可能。
一夫手托着腮帮子没有说话,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表态。一夫眯起了眼睛,他在想该怎么办。那个叫韩朝刚的人依旧蜷缩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良久,一夫点了一下头。“好吧,我尽力而为,如果这位兄弟不嫌弃我那个小公司的话,就到我那里来干,我现在正好缺人手,他可以到我那里学着做点生意,跑跑腿做点业务。以后有机会可以自己搞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