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没什么问题，生意大家一起做，大家都会有好处。”来福灵的眼睛里显出一些活跃。“那你想怎么合作呢？”
一夫点了一支烟，把思路整理了一下。“你有技术，我有服务支持，还有好的销售渠道和不少老客，我们完全可以资源共享，互相扶持。比如在我的公司里为你开设一个网球培训报名点，凡是买我的球拍的人都可以以优惠的价格在你那里学习网球，这样你也可以得到我们的老客的惠顾，同时我们也为你的商品提供技术维护和各种服务，这样我也可以享受你的市场资源，你也可以享受我的后台支持，这对我们大家都是有利的。”
来福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一夫接着说：“你还是可以保持你自己的公司和生意，我也一样，我们就是合作，这种合作是靠我们彼此的信任来维持，过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现在还是，将来也还是，不管我们合作成还是不成，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共处，我们就是朋友，我们彼此从没有过害对方的心思，当初那么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咱们还能过不好吗？我相信咱们谁都不会黑谁，但是咱们这么竞争下去对谁都没好处，咱们不如合作，把海南这点市场包圆了，过去我自己没这个能力，现在你也加入了，我想我们在一起就肯定可以了，我有这个把握。”
来福灵又点了点头。“那我明天就叫我的业务员把我们的合作方案给你送过去，圣诞节要到了，我需要你跟我联手呀，不然我们就又要让商场宰一刀。”一夫脸上带着笑容。
“是啊，现在商场动不动就要交赞助费，也太贪心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准备开专卖店了。”来福灵边说边摇头。
一夫知道事情已经办成了，于是给来福灵的茶杯里又续上些茶。
“哎，明天咱们去兴隆泡温泉吧。”来福灵的脸上立刻笑得像一朵花。
已是十二月初了，海南的天气还是很惬意，不燥不热，不虚不寒，清爽得让人感到不愿再工作，只想好好享受这份闲情和舒适。泡在兴隆康乐园的温泉里，来福灵过早发福的肚子和一夫瘦瘦的骨架比起来显得有点扎眼。
一夫仰着头看着淡净的天空，有几丝白云从他头顶的天空慢慢地飘过，温泉的温度正在慢慢消磨他的意志。来福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卦了，又突然决定暂时不与一夫合作，这个决定他一直到泡到这池温泉里才说出来，让一夫措手不及，本来的好心情一下荡然无存，本想发作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觉得来福灵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自己不管怎么说现在要比他强大，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在看不到对自己更有利的前途的前提下是不会有谁贸然决定合作的。本来想清理一下思绪然后再开始下一轮的游说，但是温泉的热度让一夫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他想索性让自己一直飞快运转的脑子先放松一下。
来福灵的脑子里的东西就和他的肚子一样在水面上时上时下地飘浮不定，他觉得闹心，他难以抉择，一夫提出的合作方案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他觉得没有保障，万一一夫将来把他甩了怎么办，而且合作到底对谁有好处，合作对自己的好处到底能有多大，他还是掂量不清。一夫是自己的朋友，两个人的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互之间都给过对方不少的帮助和鼓励，他经商也是受了一夫的鼓励和启发，从感情上说他不愿和一夫发生冲突。尽管一夫给他描绘了一个很美好的合作前景，但是谁又真的能把握得住这种商业的机会呢？他相信他来福灵没有这个本事，他一夫也没这个本事，心愿再好也是白搭。更何况他一夫生意上顺心之后不是也有很长一段时间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吗？时过境迁，他不变，但是谁能保证他一夫不变？但是这些话他又怎么都说不出口，毕竟里面又掺了份感情，伤了感情是最不值得的。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感情也许会帮你很多忙，但是有时也会妨碍你。正当两个人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池子里突然发出一点小小的骚动，几个男人伸着脖子往岸上看，并且不停地惊叹评论着什么。
一夫和来福灵也随着他们看的方向扭过头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吃惊地张开了嘴，半天没闭上。只听来福灵咂咂嘴：“哇，太漂亮了，真性感呀。”一夫没动，嘴仍张着，一个身材匀称的高个子女郎正穿着一双性感的晶莹剔透的露趾高跟凉鞋朝他走过来。女郎披着一条大浴巾，身上的裹胸式三点泳装把她的皮肤完全暴露在外面，那样的白嫩光滑而又充满健康的靓丽晶莹，饱满挺拔的双乳间有一道迷人的深沟，她的大腿饱满圆润富有弹性，小腿修长笔直而又洁净，纤细笔挺的腰身使她显得格外的高，走起路来显得无比的婀娜轻快，时髦的太阳镜没能遮住她的炫人的面庞，反倒给她增加了不少迷人的色彩。
女郎径直走到一夫跟前，那双美丽的脚在一夫身边停下。来福灵站直身体仰起头再一次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位如仙女般的女人，他搞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降临到自己的身边，难道是自己三生修来的福气？一夫身子还是仰着，他只是把头侧扭了过来，他此刻不敢再看这个女人，只是看着面前的那双穿在高跟鞋里的脚，那每一个脚趾都会让他的心陡然狂跳，他觉得自己有一种想要犯罪的欲望，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这样穿着暴露在自己面前，他更想不到的是这个女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他把头慢慢地没入水里。
“怎么，这就当作视而不见了？”女郎冲着一夫喊，边上的来福灵不知是听错了还是一下反应得过了头，一边点着头一边“哎哎哎”地答复，搞得周围的男人都在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对准他。
“哎哟，我的程大小姐，你的本事真够大的，怎么找到这来了？我这两天可是跟你请过假的，我自己公司里有事，我办点自己的事你都不放过我，居然还追到兴隆来了。”一夫一边说话一边吹着从自己头顶上不停地淌下来的水，好让自己的鼻子在呼吸的时候不把水吸进去。女郎正是程跃然。
“现在负责药厂施工监督的美方代表到处找你，就是找不到，只好找我，我现在来找你了。”程跃然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
“你快点去处理药厂的事吧，都火烧眉毛了。”程跃然几乎是在命令一夫。一夫也有点急了。“那我的事也是火烧眉毛呀，谁来给我办呀？”
“好了，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会给你办好的，你就放心吧。”
一夫点点头。“我相信你。那就拜托了。”然后对还在一边傻愣着的来福灵说，“咱们合作的事就由我们程小姐和你谈了，我先走了。”
来福灵忙不迭地点着头。“好好好。”然后又加上一句，“那到时候我怎么回去？”一夫耸耸肩。“我们程小姐会找人送你回去的。”
一夫一边开着车，一边听杨爱辉跟他汇报，药厂施工过程中周围的农民来闹事，说地是他们的，可药厂当初分明是已经在政府部门备过案的，一切征地手续都是完整合法的，那片地原本就已经被市政府规划为开发区用地了，海生药业也为此付了一大笔征地费。当初药厂开工的时候没有一个村民出来说什么话，现在眼看着厂房要盖好了，倒突然冒出这么一堆人来，不同意药厂继续施工，施工的车辆和人员根本进不了场地。这分明是要讹药厂一笔。看来当初主席的那句话说得没错，中国首要的问题是农民问题。任何人在和农民打交道的时候都不能低估了他们的智慧和力量。
“农民，农民……”一夫的心里在嘀咕着。
来福灵打来电话，这让一夫感到意外。来福灵在电话里大着嗓门喊：“你说的方案我同意了，我现在就回海口了，你叫你的人来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