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眼又过三四年,猎过狐已是天下第一大侠,身居朝中一品高记,享尽荣华富贵,却仍了然一生,他本不愿留在朝中,只是皇太子执意换留才留任朝中。
太子已接任政事,在皇太子英明治理下,国家日益富强安定,兴隆一时。
太子也开始排斥猎过狐,因为猎过狐毕竟是前唐太子的身份,猎过狐也感觉得到。
这日,猎过狐走过京城最大的烟花妓馆”秦淮楼”楼下时,偶抬头,却见一人正在楼上倚栏卖笑,娇声如莺:“客官,可要上来玩玩。”
猎过狐只觉耳熟,抬头看,楼上那女子浓妆艳抹,媚眼乱花,面容俏丽,仪态风骚,竟是一别经年的水寒烟。
猎过狐顿觉意外,心中竟涌起一股暖流,其实他早知道水寒烟的身世,也知道水寒烟对自己的种种,可是,他真的从未忘记过水寒烟。
猎过狐看水寒烟,低声道:“你叫我?”
水寒烟见有生意上门,很高兴,笑道:“客官等等,我这就下来接你。”
不一会奔到楼下,来到猎过狐面前。
猎过狐道:“水寒烟,你这么也到这来了。”
水寒烟停住,待看清眼前紫蟒玉带的大官是猎过狐,竟呸道:“换了装束,我还认不得你了,听说你当了大官,还是真的,不过你当你的大官,我却不稀罕,我不会陪你玩的,再见。”
说着一扭一扭,真的走远了。
猎过狐楞住,他不知水寒烟为何这样对自己,心道,难道我真的就这么令你厌恶吗?
这时一个龟公过来,看清猎过狐,跪道:“小的不知猎大侠光临,小的这就去把水寒烟唤来,让她来伺候你。”
猎过狐摆手道:“不必,你替我把这五百两金子送给她,叫她不要做这行了。”
猎过狐扔出一张银两走了。
未行多远,却听一人从后赶上的脚步声。
猎过狐转头看,见是水寒烟怒冲冲追过来,在猎过狐面前停住,腾手扔出一张银两,正是猎过狐刚才叫龟奴送去的那张。
水寒烟怒睁杏眼,玉指纤纤直点猎过狐的鼻梁破口大骂:“猎过狐,你算老几,在荒原中和狐狼一起长大的东西,还想来赶我的生意,你以为你真是皇帝老子,想叫我不干就叫我不干,你以为你现在有钱了就可施舍打发别人,让别人感激爱慕你,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猎过狐骇得不住后退,口里只道:“水寒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给钱救济你。”
水寒烟忽又冷笑:“不错,我的确为钱而努力过,现在我才知道,钱并不能代表什么,猎过狐,你想想看,你武功盖世,官居一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你又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你本是大唐李姓王孙,却甘愿做宋室赵姓的奴才去追杀自己的兄弟家人。你最好的朋友不能相救,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私奔。”
歇口气又狂笑:“连我,连我这世上最卑贱的婊子都不愿理你,真的,从头到脚,这世上如果还有我一个讨厌的男人,只有一个人,就是你,你这个。。。”
水寒烟还要怒骂,刚才那龟奴已冲过来,扬掌打向水寒烟:“猎大侠,你也敢冒犯。”
手掌才要落在水寒烟脸上,却被猎过狐抓住。
猎过狐黯然道:“她说得没错,不要打她,她也是个伤心的人,这样说我,也许她会好受些。”
猎过狐悄悄走了,水寒烟还在那狂言乱语,如同疯了一样,一大堆的人围着观看。
猎过狐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心中仍在回荡水寒烟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
猎过狐忍不住要跪在街中,向天哭诉:上天,告诉我,我这一生倒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没有人告诉他,人的一生就是如同在走路,走到终点便死了,即使走了弯路,走了错路,又怎能回去重新走过呢?
这世上也许并没有绝对的错或者对,一个人只要觉昨扪心无愧,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