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我们都是害虫

周四周五这两天学校举行第六届田径运动会。班级里几乎没人愿意报名参加。于是乎,系领导急的直催各班的班主任,班主任再跑来动员我们踊跃参加。理所当然的要说上一大堆废话。就是在如此情急的情况之下,宋棵才极不情愿的报了名。而他参加的项目居然是3000米长跑,我真不知道他是发哪门子神经,就像是作家毕飞宇在一篇小说里写的:“没有人愿意跑3000米。3000米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你必须像一头驴,不吃不喝,在四百米的跑道上熄灯瞎火地磨上七圈半。”我把这话也重复给宋棵听,却没想到他听了之后像个水鬼似的,冲着我呵呵的傻笑。我简直被他给气得浑身冒烟。

运动会上,我被曹老师找去写稿。内容大抵千篇一律,甚至同出一辙,只在个别字眼上做点手脚。比如某某系某某同学,某某班全体同学祝你在某某项目上加油啊等等。我很讨厌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全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做也是白做。但是说到底,还是没办法,按照领导的意思:同学们,有条件我们要上,没有条件我们创造条件也要上。结果,我并没有创造什么条件,只是捏着鼻子跟了上来。老师把这些口号鼓励和精神支持都给了我们,我们把这些精神鼓励落实到纸上,然后找人交给台上的播音员,最后播音员通过那只不知是多少分贝的喇叭,传递给场上那些稀里糊涂一团糟的运动员们。至于听没听到,能不能发挥预期的功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必是最近两天的天气实在太冷了,操场上显得冷清清的,也没有多少人来看比赛。好不容易才等到宋棵跑完3000米,我趁机找了个借口,扶他到一边休息。他像头驴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嘴就像个烟囱似的不停的冒烟,那热气扑到我的镜片上,弄得我眼前一片模糊。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我:见杜鹃了吗?我摇了摇头。结果,他冲我恨恨的骂了句:妈的臭女人。这让我很不舒服,好像眼下我就是杜鹃似的。

安定下来之后,宋棵拉着我就走。看他那猴急和亲密的样子,好像拉着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其实说起来倒也难怪,我们哥俩平时嘻嘻哈哈惯了,对一些小事,或者说是一些细节性的东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两个大男人经常在一起拉拉扯扯,有时甚至摸来摸去,怎么说都有点不像话,弄不好要被别人误以为是同志。记得有一次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宋棵突然扭了我屁股一把,然后顺着屁股往上摸,那张臭嘴也紧跟着凑了上来。一个女孩正从对面走了过来,见我们俩这委琐的样子,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忍俊不禁。我们俩彼此看着对方,尴尬得哈哈大笑。害得我一遍遍的向他强调:宋棵,你小子有同性恋倾向。他哈哈一笑:因为我是两栖动物嘛。而且你也说错了,我这不是同性恋,是双性恋。还有就是:我还是比较喜欢异性。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的坏笑。

在校门外的一家福建千里香的小吃店门口,我无意中看到杜鹃正在跟一个陌生的男孩子调情。两人有说有笑,甚至不时的动手动脚。我蹭了蹭宋棵,然后指给他看。宋棵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杜鹃。我们一起走了过去。杜鹃看到我们,立即花枝招展的扑了过来。她紧紧的靠在宋棵的肩膀上,把宋棵的手臂紧紧的抱在她丰满的乳房中间,让我觉得有点紧张。宋棵拉长了脸,把她扯到一边,说,你刚才在做什么呢?杜鹃说,跟表哥开玩笑啊,怎么了?杜鹃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风骚,夹杂着莫名的兴奋。表哥?你有很多表哥吗?宋棵终于发火了,你神经病啊你。杜鹃哭丧着脸说,你怎么了吗?这有什么关系啊?宋棵死死盯着她看了半天,嘴里才绷出一句话:没关系。说完掉头就走。杜鹃气得在他背后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