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现在该和司徒在一起吧!
病房的秦潇疲惫的笑着,转向窗的世界!
仰望着洁白的云朵……
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都是他一点点为她收集的……
想在他们的婚礼那天,在洞房里,一点一点的回忆一起小时候的故事!
如果她问他,你爱我爱了多久?
他一定会说,好久好久!
从第一眼看到你起!
从我教你叫“哥哥”时起!
……
……
“哥哥……!”
“多多……”
“不对不对,是哥哥!”
“多多!……”
……
……
十六年前的那个医院,一个女人把包被里的她交给坐在走廊长椅上的他,说帮我照看一下妹妹,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他还是两岁的孩童。当他的母亲第一次欺骗他,试图把他哄回家时,他哭着抱着医院的柱子,说一定要把那个宝宝抱回去!
她一岁的时候,妈妈有意把她送给一对没有孩子夫妇。
想到那对夫妇的家境和与自己家里的交情都不错,于是,在餐桌上,秦浩然有了把秦瑶送人的意思!
三岁的秦潇哭了好久。
他说:“玩具我不要了,好吃的我也不吃了!把妹妹留下来好不好?”
秦潇拉着林小溪的手,一脸哀求。
林小溪只有一脸无奈道:“秦潇这孩子离不开秦瑶——!”
那对夫妇只得笑笑做罢!
他喂她吃饭,一勺一勺,每一勺都会吹吹。
他推着她的学步机!
他听着她叫了第一声哥哥!
他们枕在一个枕头上睡眠,一直到七岁!
分床而睡的那一天,秦瑶穿着可爱的小睡衣,俏皮地拉着秦潇的手说,我喜欢哥哥的床!
于是,他把床让给她。
她一脸委屈道:“没有哥哥上面,床也睡得不踏实!”
好奇怪,她那时才五岁,是谁教会她“踏实”这个词?
如果我不在了怎么办?
这个世上,我不在你的身边了,怎么办?
有没有忘记上好闹钟!睡觉的时候,谁为你掖好被子!你糊涂过马路时,谁牵起你的手!你迷路的时候,谁在你身边为你指路!
跑八百米时,谁拉着你的手,给你打气!
秦潇低首,再一次微笑!
应该……不用担心了吧!
那个人,应该会代替我爱着你吧……
病房外的张锦掩门,跑到走廊捂鼻哭泣!
笔直的高速公路!
司徒义陡然看见了司徒明辉抱着一个哭泣的女孩子。
车速很快,几乎一闪而过。
却很准确的捕捉到儿子眼底的关怀!
“那个女孩子……是什么底细?”
司徒义合上手里的文案,很好奇司徒明辉的表现。
他太了解这个孩子。
从小生活在父母冷战的环境中,对婚姻抱以嗤之以鼻的态度,当所有人纨绔子弟尽情享受花天酒地,挥霍人生时,只有他对女生保持敬而远之!他对他的另一半挑剔得像童话里的碗豆公主。又从小跟姐姐司徒明娟在一起,除了明娟,他不会对任何企图接近他的女生和颜悦色……
病房里,张锦趴在秦潇的床边。
他熟睡时,她握着他的手留泪。
门渐渐的掩上!
轻轻的,悄悄的……
司徒明辉屏住呼吸,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
直达脑波的酸意,令他的牙关紧紧的咬合,太阳穴突突的跳起来,他的眼圈莫名的红起,他的脚更是莫名的提不出一丝力气!
明媚的阳光下,她的影子拉得那么长那么长!!!!
长得令人感到彻头彻底的疼!
几步后,她转过脸来,阳光下的她红着眼睛笑得灿烂!
“走吧,她……需要他!”
一件无法隐埋的事情!
换脾确实是可以拖延血友患者的生命,可是,秦潇因延误病情已经导致细胞变异。一个小血口就足以令他丧命,他根本就不可能进行外科手术!他所有的一切,正如医生所说,等死而已,能拖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于是,在司徒明辉的介入下,住进了特护病房的秦潇,度过了200多天,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这一天,秦潇的眼底,有了熠熠生辉的星芒。
秦潇的脸色,好像恢复到生病前的健康。
“这是不是代表,他有好转的余地?”
医生在病房外,对着走廊上窥视的司徒明辉,摇着头。
一声叹息:回光返照,仅仅是回光返照!
就像将暗的火把,最后的辉煌!
“只要能救活他,任何费用都不是问题。”司徒明辉拼着命都要挽回他的生命。
只可惜,医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看着医生远离的背影。
那长长的影子,那么无奈,那么老长!
一辆蒙着白单的推车,从身边推了过去!
是嘈杂,是逝者亲属嘶心裂肺的哀嚎。
是伤心过度,有人倒下去,护士们急于抢救的慌忙。
医生赶紧加入了抢救行列!
留下的,只有司徒明辉那张伤痛无奈的脸!
麻木了吗?
所以,对于死亡,没有特别的恐慌?
还是冷血,因为那个死去的人不是自己,所以,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悲伤?
司徒明辉木然转身,换来的是一副惊愕的面孔。
秦瑶——!
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在她以为,她的哥哥病情好转的时候……
又从希望的高处,将她推至失望的谷底。
她满眼噙泪,手指捧心,嘴角却微含着笑意。
回光……返照?
病房,病床,白色的一切,刺鼻的消毒水。
秦潇半躺在床上。
还可以活多久呢?
“好可惜哦,大概等不到瑶瑶出嫁,要当母亲的那一天了!”他看着在床头专心为他削苹果的秦瑶。
一袭白色,有红色的小樱桃图案做点缀,欲爱不能的折磨,却令他久久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怕下一秒就会记不住她的脸。
“这有什么难?”她笑着停住手里削苹果的动作,一脸可爱道:“我马上穿婚纱给你看啊!你想看我怀宝宝的样子,我也可以马上让你看到啊!”
“傻瓜!”他一脸虚弱,却躺在床上一脸爱怜的笑。
还记得她小时候看完电视剧后,在衣服里塞了一个枕头,捂着肚子说,我要生了我要生了,于是就真滚在地上的生了一个“小宝宝”。把宝宝抱在怀里,说宝宝病了,要去看医生了,就拿起注射器,把枕头里注满水。
那个晚上,生气的妈妈罚她不许吃鸡腿,她咽着口水,一脸可怜兮兮的说,妈妈,我错了我错了!可妈妈还是打了她的屁股,因为,那是爸爸最喜欢的医疗枕,很贵的!
“自从妈妈教训过我以后,我都不敢玩游戏了哦!”秦瑶一脸喜悦,一脸兴奋,将手里削好的苹果放到了床头。
“哥,我们再玩一次好不好?”她轻轻地晃着他的胳膊。
“就这一次,一次,我再也不用去偷穿妈妈的裙子,不用把枕头塞在肚子里,你陪我一起去育婴店好不好?”
“调皮!”他一脸无奈,笑得很勉强,却是真心的感到滑稽。
“可是,人家突然间很想穿,很想穿嘛!”她不依的拽着他的袖角,衣袖被她拽得左右摆!
只要她不停的说,我想要我想要,他从来就没有忍心拒绝过!
“就这一次!”他好似无奈的比起手!
“嗯嗯!”她一个劲的点着脑袋,就这一次,一次——!
她笑得无比灿烂!
她的手也比画起一个“1”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