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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不冷?”石少白轻声问,江面上有风吹过来,感觉湿湿的,有点凉。
“还行。”林琳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抬头看着天,这就叫天阶月色凉如水了吧。
“别看了,你整天呆在上面还看不够啊。”石少白脱下外套披在林琳身上。
“你不冷吗?”林琳看了看石少白身上的短袖。
“不冷。”一阵风吹过来,石少白打了个喷嚏。
林琳突然想起来,那次在华山,程昱也是把外套给她,然后哆哆嗦嗦地说不冷,结果差点儿冻成肺炎。林琳的目光黯淡下来,叹了口气,“走吧,我们进去吧。”
“你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下船上岸的时候,石少白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啊,有点儿累了。”
“对不起,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照张相。”一对青年男女拦住他们,想让石少白在那棵有名的据说是什么百年古树的前面给他们俩照张相。
“没问题。”石少白接过相机。
“等一下,等一下。”照了一张以后,那个女的操着极不标准的福建普通话冲石少白说道,“麻烦你,我们再这样照一张噢。”两个人又一人一边地抱着树摆了个造型。
“一、二、三!好了。”石少白笑着把相机还给那两个人。
“谢谢!谢谢噢!”两个人转身走了。
“两个人抱着树照相,将来一定会分手的。”林琳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喃喃地说。
“真的假的?”石少白讶异地挑高了眉毛,“那你刚才怎么不告诉他们?”
“人家未必相信这个,而且就算不抱着树照相该分还是要分,跟树有什么关系呢。”林琳轻轻摸着树干。
“这倒是!也不见得分手那些人都抱着树照过相吧!”石少白裂开嘴笑了,“这事儿你是听谁说的?”
“程昱。”
石少白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提起他。”过了半响,石少白看着林琳,“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关你什么事儿!”林琳抬头挑衅地看着石少白,那一刻,石少白的眼睛里满是忧伤。
二十一
回到西安那天,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林琳拎着箱子上了楼,开门的时候发现隔壁居然有灯光,隔壁已经好久没人住了,安然和张欣彤都已经搬了出去,林琳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去。打开门进了屋,周露不在,林琳放下箱子喝了口水,想了想又给花瓶里的百合换了点水,那还是前几天石少白拿过来的,白色的香水百合,林琳的最爱。林琳呆呆地看着那束盛开的百合,叹了口气。
“林琳!”有人敲门。
林琳过去开了门,“欣彤?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张欣彤进来坐在周露的床上。“周露呢?”
“东京过夜去了。”
“我刚才听见你上楼开门了,还以为你能到我房间来呢,结果等了半天你也没来,我只好亲自过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明天飞早班?”林琳把制服挂进衣柜。
“不是。”
“跟小马吵架了?”
“不算吵架。”
“那倒也是!你们家小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哪能算吵架呀!你又批评教育他了?”林琳呵呵地笑着,给她倒了杯水。
“我们分手了。”张欣彤接过水喝了一口。
“分手?还分别的了吗?分脚吗?”
“你不信?”
“你说‘我们分手了’的口气就跟说‘白菜两毛五一斤’一样,我能相信吗?”
“可是,是真的。”张欣彤点点头。
“啊?”林琳傻了,“你们不是都已经住一块儿了吗,前一段还说要明年结婚呢。”
“这年头谁还在乎这个。”张欣彤笑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准备辞职了。”
“辞职?”林琳觉得脑子有点儿跟不上了,肯定是飞了一天,大脑缺氧。
“嗯!这两天我就在办这事儿。”
“辞职了你干什么去?”林琳傻傻地问。
“去日本。”
“留学?”
张欣彤摇摇头,“这事儿现在还没人知道,但是两天后估计就传的沸沸扬扬了。本来我谁也不想告诉的,等我走了,那帮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可是我想了想,咱们朋友一场,与其让你听别人添油加醋地胡说八道,还不如我自己告诉你,也算对咱们这批朋友有个交待。”
“交待?”林琳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智障。
“我找了个日本人,他已经帮我办好出国的手续了。”张欣彤一脸平静。
“没听你说过啊。”林琳皱眉,“是个什么人?”
“四十九了,一个小老头儿。”张欣彤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