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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肖毅像等待睡美人醒来一样的守在钟启良床边,看到钟启良睁开眼睛,肖毅终于松了口气,总算不用误机了。
八天的航班快飞完的时候,林琳打电话到派遣科,要求编到下一个组里再飞八天,这种主动申请连飞的要求,基本是不会被拒绝的,于是林琳留在了上海。
林琳一个人顺着机场的迎宾路慢慢地走着,路边开满了白色的栀子花,一簇一簇清香扑鼻。林琳又怎么会不知道肖毅和钟启良他们的用心呢,那么好的朋友,还有什么好说的!在这件事上他们都对安然很不满,但从不在林琳面前提起。周露也打过几次电话给林琳,可周露的言辞就比较激烈一点,她说林琳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跑什么呀!不要脸的是她,又不是你!你干吗还躲着她?!林琳打断她,这事儿你们是听谁说的?林琳一直纳闷儿,大家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周露冷笑一声,人家都不怕羞,你还想替人家瞒着掖着?还用得着听谁说吗?人家安然可比你强多了,都搬到程昱家去住了,早不住咱们宿舍了!
林琳抬头看看天,她就想不明白,前一天晚上一个说想你爱你,一个说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怎么第二天早上这两个人就睡到一张床上去了!这生活怎么还真跟那些白痴连续剧似的!看来电视上那些烂剧情还真是来源于生活!可是事情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发生了,她不恨程昱,也不恨安然。是真的不恨,她恨不起来。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对不起你,总有些事你不愿记起!耿耿于怀没用,怨天尤人也没用,该来的还是要来,该走的还是要走,与其恋恋不舍痛彻心肺,倒不如相忘于江湖!但是每次一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就一阵一阵地抽痛。没错,就是抽痛。像刀割针刺一样,每割一下每刺一下,心脏就狠狠地抽搐!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绞痛!
一抬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培训中心。林琳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看着二楼的露天走廊,仿佛又看到肖毅在唱歌,顾戴和钟启良伴舞,她和周露、安然、张欣彤她们一大帮人高声笑着、叫着,“那边的朋友,你们High不High?”
第二个八天飞完后,林琳又申请了第三个八天。
对于飞行生活,林琳现在也已经没什么不适应了。乘务组的人并不是固定的,每次飞行,组里的人都不同,今天跟此人飞了一班,下次再见面可能就是半年后了。跟同一批的人碰上的机会还是不多,其余的谁跟谁都不是太熟。工作当中大家就是同事关系,互相之间说什么话都是“请怎么样怎么样,谢谢!”,很客气也很疏离。在外地如果大家一块儿出去玩的话,也基本都是AA制。
上次林琳跟一个老一点儿的姐姐住了八天,在房间的时候林琳就一声不响地看书或者看电视,那个姐姐给家里打电话嘱咐老公看着孩子。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话说。她对林琳看的什么书不感兴趣,林琳也不清楚谁家孩子怎么样,谁家保姆怎么样。后来临走的那天晚上那个姐姐说,“林琳你明天不走啊?要不你给派遣科打个电话,干吗这么欺负人啊!”
林琳说,“没事儿,我自己要求的。我家又不在西安,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
那个姐姐叹了口气说,“一个人在外面也挺可怜的!不过我看你在这儿也呆不长,估计干两年就走了!”
“为什么这么说?”林琳放下书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辞职的人多了!”那个姐姐笑笑。
“那辞职的那些人都干吗去了?”林琳好奇地问。
“干什么的都有!有的嫁了老外出国了。有的嫁了大款去香港去台湾。还有的就跟着大款走了,结没结婚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有接着去念书的,有下海经商的,有混的好的,也有混不下去又到别的航空公司重新当空姐的,没办法,也不是什么工作一年都能挣到十来万的,反正就是什么样儿的都有!那些甩了男朋友跟别人走了的还不算什么,撇下老公和吃奶的孩子就跟别人跑了的也大有人在。”
林琳没说话,看着电视发呆。
“你来的时间不长,又不是民航子弟,好些事儿你不知道。这民航里面乱着呢,谁的老婆跟谁的老公勾勾搭搭,谁又跟谁被捉奸在床,今天谁跟谁好上了,明天谁又跟谁离婚了,这种事儿都不是什么秘密,太常见了!有一次西安大雾,高速公路封路了,晚上上咸阳的机组就没上去,直接返回西安,结果这些人一回家,捉奸在床了好几个!唉!干这个工作整天聚少离多的,也难免!我现在要是提前回家,我都先打个电话,省得堵在屋里不好看。”那个姐姐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大概觉得说的有点儿多了,话锋一转,“当然也不是说就没好的,好的肯定有!我就是觉得你年纪还轻,我看见这几天好几个人都给你留名片呢,你以后的路还长!我看你性格安安静静的,也不适合在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