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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恍然大悟,立刻慷慨激昂地加入到声讨机务的队伍中。
没到八点就到了西安,本想给程昱打个电话但想了想还是没打,估计他这会儿还睡着呢,林琳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就直接去找程昱了。
程瑶睡眼惺忪地顶着个爆炸头给林琳开了门,林琳一直很好奇她是如何把头发睡成那个样子的。
“你怎么没飞啊?”程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
“我回来了!你飞哪了?把头发吹成这个样子!西伯利亚是吧?那边儿风大!”林琳走到窗前,拉开落地窗帘。
“你怎么那么贫呀,你早上起来头发不乱?现在几点了?”阳光照进来,程瑶伸了个懒腰。
“八点半,该晨练了!”林琳逗她。
“你饶了我吧大小姐,我把我哥交给你折磨还不行吗!”程瑶走到程昱房门前推开门,“哥,你别睡了!林……”
程瑶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的程昱和安然,他们俩显然是刚被程瑶吵醒。安然下意识地往上拉了拉被子,盖住赤裸的身体,程昱表情复杂,刚要开口,突然直直地看着程瑶的身后。程瑶回过头去,林琳已经不在了。
四月份的西安早已经春暖花开了,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林琳走在人行道上仔细地看着路边的玉兰树,一棵两棵三棵地数着。洁白的玉兰花大朵大朵地开着,看了一会儿眼睛酸了,又抬头数天上的云,林琳把头仰的高高的,一朵两朵三朵,数到第四朵的时候,那两道暖暖的液体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林琳使劲儿眨了眨眼,心想肯定是风大,把砂子都吹进了眼睛。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林琳上了车。车子慢慢悠悠地走着,一站又一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林琳坐在座位上认认真真地看着窗外的街道、行人、还有高高低低的建筑物,仿佛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车子开到终点,林琳下了车,原来到了大雁塔。
玄奘的铜像伫立在大雁塔前的广场上,玄奘左手执佛珠,右手拖禅杖,僧衣飘飘,宝相庄严。林琳远远看了一会儿,就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几个小孩儿放风筝,其中一个小男孩放的最好,风筝飞的很高很高。林琳小的时候也喜欢放风筝,也能把风筝放的很高很高。林琳心想,要是能永远不长大该多好啊,要是能回到小时候该多好啊!突然之间就想起了那个特庸俗的连续剧中大眼睛女主角做作地喊着,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林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电话又响了,林琳拿出电话,三十三个未接来电,还有二十一条短信,林琳看也没看地删除了信息,关了手机。
“林琳,你跑哪去了!!打电话你也不接,发信息你也不回。你吓死我了!”看到林琳回来,程瑶一把抱住林琳哭了起来。
“你蹲这儿干吗?”林琳腾出一只手拿出钥匙开了门。
“周露不在,我进不去啊!我哥出去找你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就一直在你们门口等你回来。”程瑶抽抽嗒嗒地说。
“等我干什么,我又丢不了。”林琳进屋开了灯。
“我怕你出什么事儿。”程瑶红着眼睛低头说。
“你怎么从西伯利亚回来也不梳梳头发!”林琳用手指梳着程瑶乱七八糟的头发,一想到程瑶顶着个爆炸头蹲在这里等了一天,林琳不禁鼻子发酸。
“我给我哥打电话,让他过来!”程瑶擦了擦鼻涕。
“你让他回家吧,我没事儿。”
“林琳,你别这样,我让我哥跟你解释。”程瑶又要哭了。
“解释什么呀,昨天玩得太晚安然就住你们家了,结果他们俩昨晚都喝醉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反正醒来就在一张床上了!”林琳淡淡地说。
“你,你看见我哥给你发的信息了?”
“没看,用脚趾头也能猜到。”
“那,那你,能原谅他吗?”程瑶小心翼翼地问。
“我能原谅他,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明白吗?”林琳低声说。
当天晚上,程昱的车在楼下停了一夜。
第二天又留下一地的烟头。
第三天,林琳去了上海。
十
在上海飞的航班跟上次一样,但这次林琳是跟肖毅和钟启良一起飞。
带飞的时候一架飞机上不能有两个学员,所以大家都是跟着各自的师父飞,所以飞行的时候谁也碰不上谁。单飞以后派遣科一般也不会把几个比较新的人排在同一个航班上,说是要新老搭配,以求力量均衡。可是到了五一黄金周,增加了好多航班,飞行人员严重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派遣科每天抓人连飞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焦头烂额之余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什么样的航班都排得出来!领导都在后舱当厨娘,一个航班上排三四个新人也就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