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龟兔赛跑的故事是唐雯跟张仲平讲的,唐雯有时看到了什么好书也跟张仲平谈一谈。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可以不管公司的具体业务,但可以宏观调控,在原则问题、经营策略上给他提个醒儿。龟兔赛跑的故事新解就是从一本经济学的通俗读物上看来的。张仲平觉得有意思,在一次开工作例会的时候,就跟自己的下属扯谈似的讲了。兔子输了赛跑以后很不服气,第二场比赛的时候再也不敢大意,自然很轻松地就赢了。但是没想到第三场比赛兔子又输了。为什么呢?因为比赛的线路变了,中间有一条河,乌龟可以游过去,兔子却只能绕着河边跑,这样就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第四场比赛之前,兔子就与乌龟商量,兔子说,书上说,太阳升起的时候,非洲草原上的动物就开始奔跑了。狮子知道如果它赶不上最慢的羚羊就会饿死。对羚羊来说它们也知道,自己跑不过最快的狮子就会被全部吃掉。可是,咱们不是狮子和羚羊,而是兔子和乌龟,咱们俩干嘛要做对头?比赛的线路就像纷繁复杂的市场环境,谁也控制不了,不如联合起来。在陆地上我驮着你,遇到过河的时候,你驮着我,这样只要大家充分发挥各自的优势,咱们不管在什么情况之下,总是能够得到并列冠军,实现双赢。
。。。。。。。。。。。。。。。。。
不管张仲平回得多晚,唐雯很少先上床睡觉,她总是一边看书一边等他。张仲平也知道分寸,不管是在外面应酬还是跟曾真厮混,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十二点。张仲平从曾真那里回来之前一般都是冲过澡的,回到家里洗脸洗脚属于重复劳动,却也不能省。张仲平看过一本杂志,上面说女人的嗅觉比男人的灵敏得多,对男性身上类似香的气味非常敏感,尤其排卵期。所以,张仲平在曾真那里洗澡从来就不用什么洗发香波和沐浴液。有一次张仲平直接上床被唐雯逮着了,说:“是不是在外面洗过了?”亏得张仲平反应快,说:“是是是,今天接待任务比较重,洗了三次脚。”唐雯说:“你最近脸色不太好,有点发青。”张仲平说:“是吗?可能太累了。”唐雯说:“悠着点嘛。”张仲平说:“你还说我,我看你也挺辛苦的。”唐雯说:“没有办法,快要考试了。”张仲平说:“是吧,复习得怎么样?”唐雯说:“还行吧,谁知道考试的时候会怎么样。”张仲平说:“你也要悠着点。”唐雯说:“跟我们竞争的都是一些刚出校门的小青年,有些还是硕士直接考博士,我要是悠着点,前面的辛苦等于白费了。”张仲平说:“不要太勉强自己,只要尽力就行了。”唐雯说:“有时候看书太累了,就希望你早点回来。有时候精神好一点儿,又想你就是再晚回来十几二十分钟也挺好的,这样我可以多看几页书。”张仲平已经成功地把唐雯对他的盘问转移开了,也就打个呵欠,说:“是不是呀?”两个人躺在床上,有时候各自看一会儿书,有时仍然扯谈。主要是唐雯向张仲平说她们学校的事。学校是给唐雯分了房子的,房改的时候买了下来,现在出租。唐雯说现在的学生可不得了,本来是租给女生的,有次去收房租,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男生。有时还会在垃圾篓里发现用过了的安全套。张仲平说:“你还操这份心,现在大学生都允许结婚了,同居算什么?听说你们学校就有女生在男生寝室里睡觉的,也有男生在女生寝室睡觉,一到半夜,床铺还吱吱乱响。”唐雯又说一个同事得肝癌死了,发病前也看不出来,在医院里住了不到半个月,却不行了。张仲平笑她说话有逻辑错误,好像医院把人给治死了似的。唐雯说:“多可惜呀,才三十五、六岁。”张仲平说:“三十六岁是个坎,不好过,黛安娜死的时候就是三十六岁。”唐雯说:“你倒是关心国际风云。”张仲平说:“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所以要善待自己。”唐雯说:“其实考上博士又怎么样,我们院里的刘博士你都想不到住的是什么地方,防空洞。”张仲平就说:“困难是暂时的。”唐雯说:“谁知道,听说学校征地拆迁遇到了麻烦,拆迁办强行拆屋时误伤了一个老太太,不知道要拖多久。”张仲平说:“总是有希望的吧,我们的国家毕竟正在一天天地强大起来。”唐雯说:“你说话有点像党和国家领导人嘛,你自己什么时候强大起来呀。”唐雯一边说一边往张仲平的关键部位一探。张仲平本能地一躲,躲开了唐雯伸过来的一只手。想一想,觉得不妥,又赶紧抓住她的手,允许它放在自己的肚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