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我们相互留了电话号码。
其实我也知道,对我而言,她只是一个漂亮女孩,一个风月场上游刃有余的漂亮女孩。戏子无情,那什么无义,本身就是有一搭儿没一搭儿的事。
可话说回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是凡夫俗子,只能按俗人的方式支配自己的行为。
第三天,我接到她的电话,在凌晨一点半。
“嗨,你睡了吗?哦,没睡太好了。我刚下班,饿了。你在哪儿呢?请我吃饭吧。”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得,我去接你。”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骂自己贱货,本来嘛,就算是天仙我明天也得上班啊,除了贱我还真想不起别的词儿来。
我们约在一家湘菜馆。
她坐在墙角的一张桌子里,穿了一件低胸的米色上衣,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晃得人有点眼晕。
她微笑地看着我在她旁边坐下,伸出了右手:“给我一支烟。”
我帮她点上,蓝色的烟雾裹住她的脸,在她厚重的脂粉之下到底有一颗怎样的心?
“哎,你怎么会做这一行的?”
“没事吧你?这有什么好问的?”她低下头,目光回避,冲着桌子吐出一口烟,轻轻一笑,“本来是勤工俭学来着,后来发现……”
“什么?”
“什么什么呀,你就跟查户口的似……后来,后来就这样了呗!”
尽管她开口时有所保留,但我还是听明白了关于她的前尘经历——
她是青岛人,22岁,小时候学过八年舞蹈,高中毕业后先在家乡的酒店当了一阵子服务员,之后凭一副好嗓子在夜总会唱歌,再后来参加成人高考考到北京某外国语学院德语系,中间放暑假的时候就跟着老家的乐队到杭州演出打工,认识了那儿做小姐的女孩。回到北京以后那几个女孩联系上她,当时正赶上她在为越来越多的学费和花费犯愁,于是就在那几个女孩的怂恿下去了钻石人间,很快她就以自己的夺人美貌而声名大噪,成了这一行里色艺俱佳的公认美人儿。
“你知道吗?”她把披散在肩膀的头发用一个发箍束在脑后,露出美丽的锁骨,“我第一天到钻石人间上班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当时那种场合,那种心情……我拿到第一笔小费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疼!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接着她话锋一转,一改刚才脸上的阴郁,说道:“不过,你们男人到夜总会找小姐是图一乐对吧?其实呢?这么说吧,你逗猫玩的时候,能说得清是猫让你开心还是你让猫开心吗?哼哼,男人,有时候真的……呵……”
她轻蔑的样子,好象把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看透了,也好象风月场上摸爬滚打的她已经炼就了一副金钢不坏之身。
但是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我说不上。
那天夜里我送她回家,车到楼下,她侧过脸来说:“谢谢你啊,这么晚了陪我吃饭。”
“荣幸荣幸,”我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问:“要不要我送你上楼?挺黑的。”
“啊,楼道里倒是有灯,不过……”她顿了顿,“也好。你先做好爬楼的准备吧,我们家住五楼呢。”
别说区区五层,今天就是五十层的楼没有电梯,我也豁出去了!
这是一套小两居,干净整洁,进门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她弯腰脱下脚上尖细的高跟鞋,雪白的双乳在低胸上衣里呼之欲出,风韵逼人,看得我心潮是一阵澎湃又一阵澎湃,七上八下得直犯嘀咕,就觉得自己开始居心不轨了。
反正也不轨了,要不索性不轨到底?
谢天谢地,她并没有赶我走,而是反身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她白嫩的小手在我眼前乱晃,晃得我口干舌躁,内心的欲望就象开了口子的火山,堵都堵不上。
我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同时脸就贴了过去,她头一扬,我的吻就落在她尖尖的下巴上。
很久没有搂一把温香暖玉了,以至于自己手忙脚乱,竟怎么也解不开她纹胸上的小钩子,急得我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她“扑哧”一笑,一边回避着我狂热的嘴唇,一边引着我向卧室退去……
那如兰的气息,撩人的声音,缎子一样的肌肤,无可挑剔的胴体……从客厅洒过来的灯光使我身下的这个美人儿如同一个完美的梦境,不真实却让我冲动。
我在这个夜里忙活了一次又一次,就象吃完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也许地上的男人女人都被老天爷一对一对配好了,螺栓和螺母,我应该是前者吧?
只是,整个的夜,她都没有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