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画像-门神宝藏

��“他们可真逗!”潘翼把那张印着嫌疑犯头像的传真纸扔到沈剑的桌上,不屑地说。

��正打电话的沈剑扫了一眼那张手绘的头像。是一个青年男性的面庞。

��“无名无姓,”潘翼坐回到椅子,点起一支烟对他的上司解释道,“光说可能是个北京籍男子,年龄约在25到35岁之间。你说,让咱们上哪儿找去?”

��沈剑撂下电话,拿起画像仔细端详。“还说别的了吗?”他问。

��“一起火灾。”潘翼吐了口烟说,“地点是福州路一家小铁艺作坊,时间是5月27号下午。死了两个人,作坊业主和他儿子。作坊里好几个乙炔瓶爆炸,那儿整个都完蛋了。上海那边起先怀疑火灾是工人电焊不当引起的,可尸检报告一出来,他们又不敢瞎说了。在保存的稍好点的那具尸骨上,法医发现胸椎上有个弹孔。他们怕这个弹孔跟当天的火灾有关,赶紧又对现场做了二次勘查。别说,还真有新发现,在现场提取到了一枚弹壳,好像是一种大威力手枪的子弹弹壳。就这样,案子从安全事故上升成了刑事案。通过走访,他们从附近一个居民和一个出租车司机那儿查到一条线索,说是有个说普通话的男子曾在爆炸前到过小作坊。出租车司机还反映了个情况,那个男子自称是从北京来的。他们根据目击证人的回忆画了像,就是刚发传真过来的那一张。希望咱们这边帮着给查查。”

��“别说,这画儿画得还不赖。”沈剑摆弄着画像说。

��潘翼对沈剑无处不在的审美情趣感到头疼。“头儿,上海那边还等回话呢。”他催促道。

��“回呗,说一有线索就通知他们。”沈剑放下画像,不耐烦地说道,“这还用我教你,你以为我的事还少呀?”

��潘翼一吐舌头,心想,头儿这两天脾气不大对头,忙转身去外屋打电话。

��“叫队里人马上过来开会。”沈剑冲着潘翼的后脊梁喊道。他把传真纸塞进抽屉,就在抽屉合上的刹那,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画像上的这张脸怎么像是在哪儿见过?

����警官们很快到齐,一进屋大家伙就看见黑板上写满沈队长那一手漂亮的粉笔字。短短几分钟,沈剑那间不大的办公室里已是烟雾缭绕。沈剑喝了口水,润润干哑的嗓子,说道:“我不说,大家也该清楚,现在工作进展太慢。”说着,抬头瞅着众人。

��众人均低头不语。

��“废话就不说了。”他举起教鞭指点黑板,“当前我们的工作正在这五个方面展开:第一,严密监控手机信号,看看时飞什么时候再打电话,他会打到哪里?第二,通过案发现场的车辙印记,继续追查时飞使用的作案车辆。第三,了解时飞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第四,监控京城博物馆的几个重点人员的动向,并调阅京城博物馆前任馆长时光的卷宗。第五,通告西安警方,加强对石像Ta展出期间的安全保护工作。”

��众警官低头记着笔记,都在心中钦佩沈剑缜密的思维能力。

��沈剑放下教鞭,把目光投向一个眉清目秀还带着一点学生气的青年警官。“小卫,说说在西安了解到的情况吧。”

��警官小卫站起身来,低头看着笔记本,说道:“我对时飞的家属做了进一步调查。先说两个重点调查对象:他的妹妹时娜和他的姨妈沙盈。时娜今年20岁,比时飞小12岁,是时光同父异母的妹妹,目前在西安服装学院服装设计系学习,本科。她是时光在年近50岁时得的一个女儿。据说,时娜的母亲沙梅在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所以时光对这个女儿极为宠爱。可是,因为他的工作太忙,只好让女儿跟着她的姨妈沙盈一起生活。时娜从初中到大学一直生活在西安。据了解,时光去世以后,时飞和妹妹时娜几乎就没怎么来往,两人顶多通过一些电话。我联系到时娜时,她对哥哥的失踪也感到很震惊。她说,这半年她跟哥哥就一直没联系过。”

��小卫翻过一页,接着说:“不过,时娜倒是提供了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她说,半年前有一次时飞在电话里含含糊糊地说,他要做一件大事来告慰死去的父亲。”

��沈剑眉毛一扬,问:“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小卫干脆地说,“就连时娜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剑努努嘴,示意他继续。

��“我调查的另一个人就是时飞的姨妈沙盈。沙盈这个老太太可不是个一般人,她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石窟寺研究学者,特别是在洞窟壁画研究和复原方面有精深的造诣。她已经退休,定居在西安。可这个老太太一点都不安生,经常跑到各地的石窟搞研究。”

��“呵,这家人全都是

文化人啊,而且差不多搞的都是古代文化。”潘翼有点大惊小怪地说。

��“这不奇怪。”小卫道,“由于工作的关系,沙盈和时光很早就认识。正是沙盈把自己的妹妹沙梅介绍给了时光,成了时光的第二任老婆。”

��“时光的前妻叫什么来着?”潘翼又插嘴问。

��“你怎么忘了?”小卫责怪道,“桑旸。上次开会我不是说了吗,桑旸是时飞的生身母亲。70年代中期,她随时光在陕西农村考古时患急病死了。”

��“哦,想起来了。”潘翼用指节敲着脑门,“上次我们还说呢,谁要是给时光当老婆算谁倒霉,两个女人都死在了老头前头……”

����“别打岔。”沈剑打断潘翼的话,“小卫你接着讲沙盈的情况。”

��小卫忙转回正题:“据我了解的情况,时飞和他的这个后姨妈几乎没有来往。”

��“‘几乎’是什么意思?”沈剑质疑道。

��“是这样,我在西安古代壁画研究所了解到一个情况。一个知情人反映,1998年9月的一天,有个陌生的青年男子曾到研究所找过沙盈,后来沙盈对同事说,那个青年是她的外甥。——想必就是时飞了。她还对同事说,她这个外甥很怪,很少和她联系。其他情况就没有了。”

��“你到底和沙盈联系上没有?”沈剑皱着眉头问。

��“问题就出在这儿。”小卫面带惭愧,“我一直没找到沙盈。时娜、壁画研究所的人和西安警方我都问了,他们都不知道老太太去哪儿了。时娜和壁画研究所的人都说,她有可能是到哪个石窟转悠去了。”

��“要尽快找到她。”沈剑命令道。

��“好。”小卫合上笔记本,“这些就是我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有关时飞经商和社会关系的情况,等我把工商税务等部门提供的材料汇总好以后再向您汇报。”

��他刚要坐下,忽又对沈剑说:“对了,还有个情况忘了说了。”

��“说。”

��“我了解到时光和桑旸在陕西工作期间,曾把时飞寄养在西安一家孤儿院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我通过当地警方查了一下,那家孤儿院早就没了。我又费了很大劲才找到孤儿院以前的一个负责人,是个老太太。我向她询问时飞的情况,可她哪儿还记得谁是谁呀。不过老太太还算热心,带着我到有关部门调阅了孤儿院以前的档案。”小卫停了一下,似乎想引起听众们的注意,说道:“最奇怪的是,档案里根本没‘时飞’这个名字……”

��沈剑眼睛一亮。“你确信没找错孤儿院?”

��“绝对没错。”

��“你翻的档案呢?”沈剑探身问。

��“档案有好大一摞,我一看没什么线索,就没再管它。而且我总感觉这件事跟本案没什么关系……”

��“你能保证你的感觉就对吗?”沈剑瞪起眼睛,用教鞭击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你马上给西安那边打电话,要他们把所有档案卷宗都复印一份,尽快发给我们!”

��“明白!”小卫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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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进入尾声,众人都有点困顿,如果把空气中的尼古丁收集起来足可以毒死一匹马。新任务已部署完毕,沈剑宣布散会。众人如释重负,纷纷起身。沈剑拽住潘翼,“你帮我调出京城博物馆时光死亡一案的卷宗,呆会儿交给我。”

��“没问题。”

��“哦,对了,”沈剑抬头,拍手叫住众人,“上海那边发来一份协查通报,还附了一张嫌疑人画像,回头你们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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