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泽医院之行大大出乎袁方的意料,没想到一向身体壮实的刘汉唐竟得了让医生都为难的怪病。看来从老刘那了解情况的预想已告吹,眼下他只盼着老刘能早一点康复。
��“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我同事到底得的什么病?”袁方在病房外问吴璇。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吴璇的语气不像刚才讨论病例时那样冷冰冰,“我说的都是实情,现在确实没诊断出来。”见袁方愣愣的样子,又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怀疑,你同事很可能患的是种比较特殊的传染病。所以,掌握他在这几天去了哪里应该非常重要。你要是有了消息,一定赶快通知我!”
��袁方低头琢磨。联想到对白头老屋的意外造访,他忽然发现,两天来自己遇到的诸多疑问似乎都与刘汉唐的行踪有关。那么,老刘到底去了哪儿,他到那里又干了什么?或许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只有老刘自己,要是他还是这样昏睡下去,谁又能给出答案?
��看着袁方闷头不语,吴璇宽慰道:“也不用太担心,了解你同事出行的情况固然重要,更重要的还是要看下一阶段的实验室检查结果。”
��“好吧,别的忙我也帮不上,我就尽全力了解老刘的行踪吧。照顾他的事你多费心了。还有,胡姐的心情很糟,希望你抽空也要安慰一下她。”
��“不用安慰,我没事。”答话的人是胡晓燕,她也出了病房。对袁方说道:“你就安心工作吧,我能照看好老刘的。哦,刚才忘了,你大哥还托我给你一样东西呢。”
��“好,你们聊,我去楼下看一眼CT是不是约好了。”吴璇要告辞。袁方忽然有一点失落,忙问:“有了消息怎么通知你?”
��吴璇摸出钢笔在一张处方纸上写了几笔,塞到袁方手里,“打这个电话。”
��袁方收好那张带着来苏水味道的处方纸,看着吴璇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胡晓燕把一样东西递给袁方,是把铜钥匙。说道:“差点忘了,老刘在来
医院瞧病前嘱咐我,把这把钥匙给你。那会儿他病得已经很厉害了,只是脑子还没糊涂。说这是他办公桌的钥匙,假如领导安排你接替他的工作,那里面有些资料你可能用得着。”
����收起钥匙,袁方问起两天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刘汉唐向自己求助却不打电话过来,后来还一直不接电话?胡晓燕回答说,刘汉唐昨天早晨嗓子突然充血,说话非常困难,不打电话可能是这个缘故。至于为什么不接电话,是因为老刘出门匆忙,手机落在了家里,后来他们就一直呆在医院。
��胡晓燕告诉袁方,刘汉唐是5月26日早晨7点多钟从外地回到北京的。当时她正要出门上班,忽然发觉丈夫精神不大对头,说话总是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么心事。在她再三追问下,刘汉唐才说,他把单位的照相机摔坏了,这部相机很贵重,大概得两三万块,他正发愁呢。她忙问是怎么弄坏的,刘汉唐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反正他遇到了一件非常蹊跷的事。后来他岔开了话题,说下午还有件重要工作要完成,要采访一位从国外归来的考古学家,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说完,饭也没吃就蒙头大睡。谁承想这一睡,就再没缓过来。她晚上下班回来,发现丈夫仍在昏睡。她给丈夫预备好下午穿的干净衣服仍旧原封不动地放在椅子上,丈夫压根就没出家门。一摸刘汉唐的头,烫得吓人。这当口,刘汉唐醒了。他说自己没事,不过是有点感冒,吃几片药就好了。可是到了5月27日早晨,刘汉唐的病却越来越重,不但烧没退,还一阵阵地浑身发抖,咽喉肿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地喝水。胡晓燕还记得,当时刘汉唐强打精神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就开始昏睡。她哪还敢再拖下去,忙开车把丈夫送到了芳泽医院。到医院以后,老刘的状态好一阵差一阵,直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袁方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临别时,他告诉胡晓燕自己确实接手了老刘的工作,他是一定不会让这位大哥失望的。
��出了医院门,袁方心里就开始打鼓。刚刚对胡晓燕说了豪言壮语,可现在该怎么办?老刘这一病,难道意味着所有工作必须从头开始吗?那也太吓人了!
��他颠了颠那把沉甸甸的铜钥匙,决定先回杂志社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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